但还是叹了口气，对方妍点头：“好，我会试试的。”
即便不知道未来如何，但试一试，应该没有关系吧。
在路口两人分道扬镳。
方妍目送许晚歌浩浩荡荡的马车走远，转头一看，果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方寒自己站在了自己身边。
她撇撇嘴：“你说的事情我自己做好了，看她的反应应该是听进去了。她是一个聪明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只是我不明白，反正都是为了她好，那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她。”
方寒站在逆光处，因为角度问题，没有人看得清他现在的神色。
“因为这些话我不能说，我说只会适得其反。”
方妍露出一个疑惑的神色，方寒却没有解释。
其实他很早就知道，许晚歌身上有很多秘密。
例如她对自己的执着，例如她对谈青石无端的恐惧和恨意。
例如她对自己完全封闭的包裹……
就好像刺猬一样，给自己全身长满了刺，友善只对特定几个人开放，对于其他人，看似也和善，实际上也竖起高高的围墙，无声疏离戒备。
这种情况不是好事，状态太紧绷了，紧绷到总让方寒害怕，害怕什么时候许晚歌已经成熟不住自己给自己的这种压力。
突然在某一天某一刻忍受不住这种压力“砰……”的一声爆炸。
这种事情他不能去说，因为她知道许晚歌对他的过分执着在乎，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有预感，预感如果这件事情由他来说出口的话，可能会起反效果。
让许晚歌误解，自己是不是对现在的她有意见，不满意，反而钻进死胡同……
所以算来算去，这件事情交给方妍，让她带着许晚歌慢慢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让她慢慢接触新事物，一点一点放松心结，润物无声反而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这一次回来你好像变了很多。”
方妍在一边感慨：“曾经我在想，你虽然年轻有为，但是心智方面到底有些青涩，这样的你或者并不适合心思敏感多思的晚歌。”
“那时候我再想，也不知你们这样两个奇怪的组合若是真的成了，到底是福还是祸。但那时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才多久，咱们直接就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你也更脱变成了现在这样可以独挡一面，为自己心爱姑娘遮风挡雨的男人。”
“如此变化，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方寒转头注视比他矮一头的方妍。
言道：“身为方家男儿，护佑家人，这本是我的本分。”
一顿：“你不用多想，我也已非曾经的我，现在的我，要庇护你们两人一世无忧，并非难题。”
片刻后，方妍坐在马车中，方寒在前面起马赶路。
方妍低头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首饰盒。
一滴泪水落下来，她自己却毫无察觉。
想想以前，方家未曾出事之时，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家中父母都疼爱她，每每到了她生辰之时，那怕是最忙碌的父亲都会去京城中最富盛名的首饰阁为她定制一款首饰。
年年不落，年年都能给她带来极大的惊喜。
可后来方家一出事，她从云端跌落到淤泥之中，能够活下去本就不容易，又那里还有时间去管生辰不生辰这些身外之物。
闹到现在，若不是方寒今天的举动，她都快要忘记，原来自己的生辰竟就在今日。
许晚歌回到郡主府的第一时间有人前来禀告，说那个婆子已经提前醒过来了。
那婆子现已经从里到外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干净很多不提，反倒让许晚歌注意到了这个婆子脸色的轮廓。
虽然皮肤暗黄粗糙状态不好，还有很多皱纹，但却也隐约看得出来，这女子年轻时候定是一个标志的美人。
只是可惜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折磨，本来就痴傻的婆子现在看上去更加痴傻疯癫。
见许晚歌等人靠近一点，直接吓的尖叫往床里头角落躲。
她身上本来到处都是伤，这么一剧烈活动到好，肉眼可见的几处伤口撕裂，外衣也渗出血。
伊人和许晚歌禀告：“已经请大夫过来看过了。这人脑子的确有些问题，且看症状，应该是陈年旧疾，以前曾撞了脑子导致。”
“没有伪装的可能？”
许晚歌咪起眼睛打量。
“我怎么记得前后上一次在寺庙中见到她的时候她虽然畏惧生人，但言行举止都还正常，可以沟通，怎么现在到了我这反而成了疯癫不知事的傻子？”
这别是在故意忽悠人吧。
大概是感受到了许晚歌话中的凉意。
那个婆子哭的更加大声了，都那大的人了，还哭的和小孩子一样，眼泪哗啦啦的掉。
看起来非常古怪。
伊人说：“回郡主，这个问题婢子也问了大夫，大夫的意思说，并非是每个傻子都神志不清不知事，有的人症状清虽然痴傻但还懂事，认得人，听得懂话。”
“这个婆子之前应就是这一类，至于现在变成这样，大夫说，很有可能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她受到的刺激太大，这才导致神志彻底疯癫。”
“但还好，这人变成现在这样，也并非是没得治，只需要让她每天吃药，养一个一年半载。还是可以恢复到之前情况的。”
养个一年半载…
许晚歌一听这几个字就忍不住陷入长长的沉默。
完了，这还真是惹上一个天大的麻烦。
许晚歌满心烦躁，怪不得皇祖叔愿意把人给她，原来这婆子现在就是一枚几乎废了，太特别麻烦还甩不掉的棋子。
之前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这个婆子很明显已经进入了太子等那些大人物的眼中。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直接动手把人带走。
但是可以肯定是一旦让那些人知道这婆子在自己手里，定然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试探猜测。
这算是什么事？
说曹操曹操到。她这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个麻烦。
一个仆人突然慌忙过来：“郡主，外头国师派人送东西过来了。很多个大箱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