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我是白臣，对于天庭的某些工作，其实我还不是特别的上手，我负责天闸这些，我就很用心地在学，也很用心地工作，不敢怠慢，但是，长公主他们现在要做的对外建设，在我眼里就跟我们国家要对外营造5G网络一样，我没概念，我也不会，所以我真的很佩服长公主，她是真的很厉害，让我在她旁边给她打杂当小助理，我完全不会有意见，我要向她学习。
……
他们在天务院里，没日没夜地，出方案。
哦本来天庭就是没日没夜的，应该是说他们完全忘记了时间，何况神仙饭都不用吃，废寝忘食什么的，其实在他们这里，算不得什么锲而不舍的工匠精神。
扇子意外地对这些建设方面的事情尤其擅长的模样，和金吒两个人的交流全场最多，而且给出的意见也最多，不知道该怎么插话的人，逐渐变成了倾听模式，开始对扇子膜拜。
哪吒看着扇子认真工作的样子，一直是藏不住的笑，从头至尾都在笑，虽然也有参与到这个方案的策划里来，但是他的眼里心里，至今还是扇子至上。
扇子自然没有察觉，也对哪吒已然公开表白的感情，不怎么放在心上，而只是认真集中在自己的事情上。
“我觉得这里不太合理，我们和西方有文化差异啊，按照我们传统的方式和样本来帮他们做，我觉得他们看着也不舒服，何况这样的模式放在天堂上，总该是很突兀的。”
扇子抚了抚下巴，指着金吒以最快速度出的大概图纸，严肃地给出了意见。
金吒只是笑着指着扇子评价的那建筑，“我们现在是想实现三界一家不是吗？其实我们远古时候就是一家人，东西方的差异，总该需要一个合适的时间来重新融会贯通啊，西方有东方建筑这个事情，我不觉得不妥。”
“虽然是有理，可是我还是觉得怪怪的，天堂多的是比我们还多的老古董啊，他们能同意联网就已经很不错了，再给他们造不属于他们信仰的建筑和标志，你觉得他们还会继续和我们合作吗？”
金吒迟疑了下，看了眼扇子，不语。
“看吧？你自己也没底。”扇子摆了摆手，然后捞起了旁边的保温杯喝了口水，“改吧，按照他们的传统和标志来给他们做，这样才不会有问题，真要想加入一点东方元素，等我过去给他们提案了之后再跟他们说，假设他们没有意见，我们再加也不迟啊，反正方案不可能一次就拍板的。”
金吒觉得扇子的话有理，且没有什么破绽，便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来改。”
“再说了，金吒，咱们的钱都还没到账呢，天庭银行里根本没有油水了，我们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还被他们取笑了这么大个订单。”
杨戬从头听到尾，听到扇子这话的时候，只是呵笑，坐在主位上摆手，“这个你倒是不必要担心，他们现在是理亏的一方，你还守着伤，我们对他们对路西法的审判结果不满意的事情，我也通函过去给他们了，他们看到，肯定也不会为难我们之间的合作。”
扇子看着杨戬那自信又有点鸡贼的样子，只是点点头，眼神飘忽了下，“你有这个自信最好，毕竟是我们的天务院院长嘛，是不是啊？”
杨戬看着她那俏皮的模样，不想表态，只是指着她面前的图纸，“继续。”
“哦。”
白臣和嫦娥都在一边帮忙找资料，做记录，相当于是秘书了。
杨戬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审视全程，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偶尔会忽然来一句决定性的意见，也叫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哪吒也是安安静静充当起了汇总的觉得，一直在和PPT对着干，还要负责电脑操作，打印什么的，有时候还得用法力，不过还是挺轻松的，大家也都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依我看这里也改一下吧，这里到时候搞一个弱电箱。”
“他们那边的电流量不大的，我们总包的话，这个也少不了的。”
“让老君给他们做个有五六十寸的液晶电视你们觉得怎么样？”
“电脑呢？给他们带几台吧？毕竟操作这些信号肯定需要这些设备啊。”
“哇，这么看起来他们那边真的好原始部落啊，除了有点神力之外，他们还有啥啊？”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当然有东西啊。”
“啥？”
“比如什么咖啡和黄油面包什么的。”
“拜托，那玩意儿我们也能有好吗？虽然正宗的也的确需要在他们那里进口来，可是，我们自己做的哪里就差了嘛？”
“我们东方神仙有谁喜欢吃那些洋玩意儿吗？”
哪吒一边敲打着电脑，一边目不转睛毫无感情来了一句吐槽，冷不丁的，大家都怔住。
哪吒这才看了眼他们几个，“跑题了。”
愣了三秒，然后金吒尬笑了下。
“我弟让各位见笑了，抱歉抱歉，来来来，长公主，我们继续，别跑题。”
他们这才继续开会商讨起来，如火如荼。
这方案，看时间，好像整了一整天，好家伙，凡间一年又没了。
“呼~累死我了。”
散会后，扇子直接瘫倒在了转移上，形象全无，整个人都是颓废无比的状态，只想找个溶洞好好进去躲躲，睡几十年觉再说。
“等我们汇总好了之后，长公主你就可以去西方提案了。”白臣笑着对扇子道。
扇子就摆了摆手，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忙你们的吧，我现在只想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觉，我这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呢，就累了一整天，可委屈死我的身子了。”
她动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闭着眼睛劳累无比的模样，语气还糯软地在怨怼着，搞得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由得笑了笑她。
“哎，小丫头，俺老孙看你还是回你的公主府休息去吧，这也差不多了，你好好休息，然后再去西方。”
“你们要弄多久啊？我能睡一天不？”
白臣笑了笑，道：“长公主，我们这里也很快的，你去小憩一会儿，然后我再把方案整理给你。”
“是啊扇子，你去休息，顺便可以想想要谁和你一起去提案。”
嫦娥的话，让扇子缓缓睁开了双眼，坐直了身子起来，抚了抚下巴，“嘶~~对啊，谁跟我一起去一趟西方？”
她顿时环视了下四周，看着在场的人，看着稳重的靠谱的，就只有杨戬了。
“我是没有问题，主要是你带不带我。”钟馗轻言。
扇子叹了口气，“上次是和嫦娥一起去的，不然的话，嫦娥，你这次也和我一起去一趟吧，毕竟我们都是女的，说话他们会听多一点，再不济，白臣也一起好了。”
白臣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了之后，顿时兴奋，“我？长公主你说我可以吗？”
“嗯，你稳重。”
三个字的评价让白臣心里像开了花儿似的，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参与到天庭项目来啊，不得了不得了，真的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来着。
“为什么没有考虑我呢？”忽然，哪吒在角落里，射出了自己满是疑惑的视线，对着扇子疑问道。
扇子只是轻轻瞟了他一眼，然后轻言，“你去的话，也没什么意思啊，你就在这里待命，做后勤保障算了。”
扇子一句话否定了他，这让哪吒心里有点不高兴。
本来就不高兴了，因为扇子这丫头，好像表白完了之后就跟没事情发生似的，一脸的云淡风轻，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而且竟然还可以如此自然地和他对话？
难道月老说的话是不对的？红线出了BUG？这怎么可能呢？做事严谨有如东方神仙，尤其是月老，业务从未出现太大的差池，那红线也是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制作成的，怎么可能会出现问题？
但扇子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能这么自然？
哪吒阴骘凛冽的气息，已然刮满了整个会议室，搞得大家现在心里都觉得凉飕飕的，背后还发凉呢，整个不舒服。
“额，有没有觉得现在怪冷的？”钟馗看了眼天花板无语道。
孙悟空赶忙附和点头，“不是冷，是有人好发火了。”
扇子不管他们的话，只是又倒头下去，扶了下自己的额头，眯眼小憩起来。
良久，她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长公主，我们这边可以了，你过目，如果没问题，可以直接打印出来……”
白臣把资料拿给扇子看的时候，还没把话说完，就看到她倒在转移上，已经睡过去的模样了。
一怔，看向了杨戬，“真君大人，这长公主……”
杨戬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看向了那边厢熟睡的扇子，蹙眉，“别打扰她，让她睡吧，本来就得好好休息的，没想到还是忙到了现在。”
哪吒不语，只是缓缓起身，然后走到扇子的身边。
低眸看着扇子倒在那里的睡姿，还有她的睡颜，哪吒是当真凛冽不起来，反而愈发柔情，愈发怜惜。
白臣很识相地挪开了位置，给他们俩让位。
他也不敢多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说句什么话来破坏了氛围亦或是吵醒了长公主，那等待他的，指不定就是一场凌迟啊。
想想就害怕……
但见哪吒不语，只是安安静静地微微躬身，低下了身子把扇子横抱而起，扇子也没有醒过来，只是垂着手臂，脑袋靠在了哪吒的胸口，安安静静，呼吸匀称地睡着。
“我送她去公主府。”
一句话撇下，转眸，又看了一眼熟睡的扇子，便抬步出了会议室，往公主府飞去了。
主角走了，在会议室的神仙都松了口气。
“杨戬，是不是他们完全摊牌了？”孙悟空问道。
“嗯，哪吒都说了。”杨戬淡淡回了一句。
钟馗当即“啧”了一声，表示无奈，“几千年了啊，可真是为难死哪吒了，这下子该把事情全解决好了吧？”
杨戬的手忽然顿住，停留在了键盘上，顿了下，才道：“总觉得，说了等于没说。”
嫦娥其实也有点担心，皱着眉头看向了杨戬，“我也觉得，扇子好像太过自然了，好像对哪吒的事情，也不上心，这个模样要是不说，我还真的看不出来，是已经表白过的。”
杨戬看了眼嫦娥，眼神顿时柔和了起来，就只是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嫦娥对上了他的视线，顿时一怔。
眨巴了下眼睛，轻笑了下，“杨戬，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杨戬摇摇头，“没有，只是看看而已。”说罢，他转移了视线，集中在了自己的电脑上，严肃不已。
嫦娥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集中在了白臣整理好的资料上。
而其他几位面面相觑，看着这一对一对的，情况都不是很乐观，顿时有点无语，又有点无力。
忽然还是觉得，按照原来的机制也不错啊，天条还是有点天条的好处的啊。
哪吒抱着扇子走进了公主府，迎面来迎接的，却是查尔斯。
哪吒本想擦肩而过，但是看到对着他们躬身，一副恭恭敬敬模样的查尔斯，免不了停住了脚步，仔细打量着他。
“我记得你，是天庭现在唯一一个混血。”
“是的三太子。”他淡淡回道。
哪吒的眸光微冷，“扇子对你应该还是仁至义尽的吧？”
“三太子说笑，长公主对查尔斯，再生之恩，查尔斯自然是要为了长公主而鞠躬尽瘁的，毫无怨言。”
哪吒瞟了一眼，“你最好照着你说的话做，我现在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任何伤害扇子的事情，一根毫毛都不可。”
查尔斯勾唇微笑，“是，三太子，查尔斯谨记，也会照顾好长公主的。”
哪吒便再也没有理会他，只是抱着扇子，往内殿走了进去。
而当哪吒和自己擦肩，走到内殿里去后，查尔斯的脸色，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是阴骘？是凛冽？还是不可琢磨的狡黠？
不好说，只是查尔斯，似乎哪里不对劲，眼神也波诡云谲，似乎这个长公主府，正在缓缓地笼罩起一股，阴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