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我是,扇子,不好意思,我现在很茫然,也很无措,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哪吒,委实叫人,为难啊。
……
“我敢肯定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最近才对你动的情,你知道吗?”
哪吒的眼神,依旧坚定,似乎每每吐出一个字,都是一个誓言,一种山盟。
扇子怔怔地看着他此刻的模样,与往日的戏谑和轻佻,实在不一样,按照以往,不管怎么想,她都不会想到哪吒会有如此的神态和语气,也完全想不出来,他会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不是最近,那你……”
“你记不记得我一直在用的头像?”
扇子的脑海里顿时划过了一个背影,那是哪吒经常用来代表自己的头像,她从未去关心,那个是谁,那个是什么意思,哪吒为什么要用这个背影当做头像。
他这么忽然问,扇子的脑子一下子像是炸开了似的。
总该不会,那是……
“是你,只要在我身上能找到一点有关女人的东西,那都是你,关于你,我的世界,全部都是你!”
哪吒掐着她的肩膀,力度逐渐变大,好像渴望地得到扇子的理解和意会,也很渴望得到扇子的回应。
正对着他异样温情的目光,扇子心里有点恐慌。
这种恐慌,前所未有。
就连当初迎战西方,也没有这样的心情,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冷静地对待,可是今日这个情况,委实是朝纲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哪吒。
可以确定的是,哪吒,对自己表白了,而且毫无遗漏。
感情,就这么摆在了她的面前。
“扇子,你可以听到我说的吗?”
扇子缓缓瞟眸看着他迫切得到回应的姿态,淡淡启唇,“你,喜欢了我多久了?”
或者问,这情,你到底藏了多久?
哪吒抿唇,但还是轻言回道:“千年,不止。”
短短四个字,却让扇子的心情,也像是被炸开的心火似的,狂躁不已。
千年不止?他竟然说千年不止??
婚姻法是凡间新世纪后才通过的,在这之前,神仙动情都是违反天规的,何况是对着神仙动情?如此大逆不道的情愫,他竟然说千年不止?
“我不是反对你的情愫,只是你……”扇子本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等到想法忽然涌上了脑袋,她也猛地怔住。
“扇子?”
不对,司法天神是杨戬,杨戬掌管的天规,哪吒的情愫藏得再深,其实在一定的程度上也瞒不过杨戬的,但为什么哪吒这么多年相安无事?杨戬自己对嫦娥动情是真,但是对于哪吒,难不成,他们俩,其实是惺惺相惜?
“难不成,杨戬知道你对我的情愫?”
哪吒叹了口气,无奈了下,“不止杨戬。”
“什么?”
“全天庭的神仙,都知道我李哪吒,钟情于你长公主。”
一句话出,顿时让扇子的脑海,又是翻江倒海起来,她甚至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还是如何,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哪吒。
蹙眉问道:“全,全天庭?”
“是,不止天庭,地府,只要和神仙搭边的,就大部分都知道,我对你的情,究竟是如何。”
“我……”她顿时无措,也觉得可笑,呵笑了一声,再转眸看着哪吒,拨开了他的手。
哪吒没有强迫,也放开了自己的手,语气也变得平淡下来,“只有你这个傻瓜,一直以来,什么都不知道。”
扇子摇了摇头,瞳孔颤抖着,她还是不敢信,因为说了是“全天庭”,那是不是代表了某些,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哪吒你告诉我,这事情,我父皇知不知道?”
哪吒点头。
“我师尊呢?”
哪吒也点头。
“老君他们呢?”
哪吒还是点头。
所有的一切,哪吒都给了肯定的答案,扇子的身子霎时瘫软了下来,不敢相信。
呵笑,“还真是全天庭都把我当成傻子看待啊。”
“你是天生神体,单纯不染,这是好事,你懵懵懂懂的时候,我可以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幸福了,其实我一直在想,就算你不开窍,也没有关系。”
听完他的话,扇子顿时诧异地转眸盯着他。
你还真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谁给你的勇气?
“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难道不是你一步步引导我走到这个地步的吗?你自己还好意思说?”
听着扇子熟悉的质问声,哪吒一愣,好像扇子又回归了以前那个态度似的,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目前看来,没生大气。
“丢死人了。”她语气清淡,一句话出口,白了一眼看向了别处,好像很是委屈。
哪吒看着她的反应,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看来活久一点还是有用的,起码抗压能力强一些。
“你还好吗?”
“我警告你,你少碰我!”她喊了一声,然后往后退了退,警惕地提防着他,“原本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说?你都可以藏着几千年的感情,为什么不能继续藏下去?”
哪吒愣了愣,看着她,呵笑无奈,“这样,你不觉得,很自私吗?”
“什么?”
“你自私啊。”他淡淡一句,但是眼神看着她,却无比柔情,“我一个人已经被折磨了这么多年了,爱而不得的感觉,你怕是到你身归混沌你都不会察觉得到,可我呢,要是一直藏下去,藏个几万年,到时候又被谁忽然给捅破了,那你又要如何面对我这,几万年间忠贞不渝的感情?”
他这个问题的角度,还真是刁钻啊。
扇子微微眯眼看着他,抿唇,不语。
毕竟她不涉情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这样的问题。
世间男女之情,来去都是牢笼的后果,陷在里面无法自拔,现在看哪吒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搞不懂。”她轻言,而且无比认真地看着他,“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我自己也要面对这样的问题。”
“你的确很自律,你也很有作为神仙的修养,说实在的,我很佩服你,你可以这么自然地处理神仙与神仙之间的关系,我一直都对你是另眼看待的。”
“按理,从你封神之后上了天,我就从来不会想,你会被情所困,因为你是李哪吒,你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愫,也不会有这样的困扰的,你向来恣意张狂,谁都束缚不了你,可为何呢?”
哪吒眼底的无奈,已经无法用多余的言语来形容了,他的确无奈,的确无法坦然地面对这样的扇子,他们互相都是无法面对的状态。
平衡终究是被打破了啊,难不成,这就是他的劫?而这个劫的轴心,是扇子?
“情不知其所起,你不懂吗?”
她当然懂,什么都懂啊,可是,这并不是她懂这些话的意思,就能懂哪吒的意思,哪吒会动情的事情于她而言,一开始是挺吃惊的,但是她还觉得正常,可今日知道他是因自己而动情的时候,莫名恐慌,也莫名觉得,愧疚,对,就是愧疚。
愧疚于哪吒,本来,这个神仙在神籍里,可是玲珑一般的存在,怎么会因为区区情愫,而桎梏在了那里?
“本来我会是你说的那样,谁也约束不了,恣意张狂,我想做什么做什么,可是因为有了个你,一切都不一样了,可以制约我的人,可以牵动我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罢了。”
扇子抿唇,微微闭眼,无奈,无措,也很心塞。
“全天庭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的事情,难道你还想告诉我,我们是被祝福的?”
“本来就是。”哪吒轻言,“玉帝知道此事,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过问,甚至也没有对我刁难,全天庭的神仙都知道我喜欢你,他们从不隐瞒我对你的情愫,你自己好好想想看,到底其他神仙和你接触的时候,有没有透露出一星半点,我对你的情意?”
扇子的脑海,顿时间划过了一丝电波,骤然反应回来,双瞳一怔。
好像,不管是嫦娥,还是钟馗,孙猴子,亦或者有时候碰到面的神仙,好像的确不管是谁,说着说着,话题总是会无关无辜就扯到了哪吒的身上,还含沙射影,但是是她没明白,也不懂,所以完全没有听进去,也没有在意。
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而已。
所以,全天庭,只有她真的是个傻子吗?
“我在等你,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明白,等你动情,可是我一等,就是几千年的时间,凡间沧海桑田改朝换代都不知道多少回,你还是懵懵懂懂,你还是不知一星半点我的情意,所以你要我怎么办才好,对你如何才好?”
哪吒的语气,好像在颤抖着,透着心酸与苦楚。
扇子看着他的模样,“喜欢我还是委屈了你?那你为什么要喜欢我?我懵懂?分明就是我遵纪守法,好好在天庭做神仙,这不关我的事情。”
扇子直视着他,开始不闪躲他的眼神了,道:“你喜欢我,似乎是你的事情,而与我无关你知道吗?就算我也喜欢你,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权利决定要不要和你表明,同时也有权利,拒绝你的心意。”
哪吒一愣,但很快又反应回来,尔后笑呵呵的。
好像是真心的笑,没有别的歧义,抚了抚自己的太阳穴,好像是被扇子可爱到了,才这样的。
“这个时候,你倒是比谁都通透。”
扇子蹙眉看着他这异常的反应,“我说得有错吗?感情的事情到此为止了,我不想再说了,也不想听。”
“你还没有直视你自己心里的想法,你就想叫停?”哪吒抓这了她的手腕,盯着她,眼神邪肆了起来。
扇子一看,额,这感觉,好像那个轻佻的李哪吒,又回来了。
“放开,我话说得很明白了,不想听就是不想听了,我是神仙,我有自己的操守,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既然现在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也不好再去扯你的面子,念在我们这么几千年的感情,我不和你计较,我一切可以照旧。”
“可我不行。”
扇子的长篇大论,哪吒一向很擅长用三两个字,就给怼了回去,而且不着痕迹。
“你说什么?”
“你可以照旧,我可不行。”
“你什么意思?我都让步了我!”
哪吒猛地一下扯了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的身上拽,这个动作好像已经成了哪吒撩她,禁锢她的标配了,现在一来这个动作,扇子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近距离,看着他的喉结的时候!
但见他低眸对着自己邪肆一笑,魅惑不已。
可恶!这个时候还美男计,简直是严重犯规!要红牌!!
“你又想做什么?放开我。”
“你说你可以照旧,你倒是告诉我,我都表白了,最后一层窗户纸都给捅破了,你,觉得,我可以怎么照旧?而你,又如何能做到照旧?照旧又是什么意思?我们以前怎么做的?你嘴里的照旧,和我想象的照旧,是一个意思吗?”
说罢,哪吒附身,那唇差一点就要贴近扇子的唇了,扇子猛地一下撇开了脑袋,大喘着气,这家伙又想占便宜?!
“你说那么多,我听不过来,反正就是照旧,你管我怎么照旧!”
她奶凶奶凶的样子在哪吒眼里,可比什么都要可爱,忍不住,这么近的距离,不亲她真的很浪费,也很不甘心。
“没表白的时候我也没事就亲你,还搂搂抱抱不顾男女纲常,你自己也觉得无所谓,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嘴里的照旧,就是和这个模式一样,往后的日子继续这么相处下去的意思吗?”
“你!!”扇子的脸顿时一白,瞪着眼看着哪吒,“你简直是强词夺理啊你!李哪吒!!你放开我!”
这回不仅不放,反之,还搂得更紧了,都不让她有从他身上松开的机会。
而扇子本能,想用法力。
可是刚有动神力的苗头,哪吒就立马附耳妖媚道:“你要是敢动神力,你的心火,你的身体,要是晕死在我的怀里,你知道会发生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