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言起在朝中有差事,实在是脱不开身,便托王世然给她带了一支玉簪,此簪精细小巧,浑身通透,质朴典雅,乃言起亲自打造的,材料也是他亲自选的。
让温槿惊喜的是,陆攸宁来了。
她接过王世然手中装着玉簪的盒子,突然眼前一黑,一双细腻的手捂住她的眼睛。
清脆活跃的声音响起:“猜猜我是谁?”
这声音一出来,温槿的嘴角便不住地上扬,她已经猜出来是谁了,但是存了一分戏弄的语气,说道:“谁啊?难道是二傻?还是狗蛋?”
陆攸宁撇撇嘴,疑问道:“二傻?狗蛋?他们是谁?”
温槿也不逗她了,抓住她的手,欣喜地喊道:“攸宁——”
陆攸宁松开温槿来到温槿身前,一把抱住温槿道:“我好想你啊!我一直在京城里等你,结果见你一直不来,正好我表舅要替你哥哥过来看看你,我就求着我娘,让我一起来了,结果你还耍我!”
“好了好了,我错了!”温槿牵着陆攸宁的手说道。
王世然撇撇嘴道:“要不是我爹让我照看好你,我才不想带你出来呢!我都不能到处玩了!”
陆攸宁哼了一声:“舅公就是怕你玩脱了,才许我跟着你的!”
陆攸宁牵起温槿的手,说道:“阿槿,我都好久没有逛逛南浔的街,陪我走走吧?”
“好,顺便带你去看看澹泊书局。”温槿笑着道。
“书局最后去!”陆攸宁不喜欢看书,等他们逛完街,最后去书局,估计天都要黑了,估计到时候也看不了多久了。
“好,听你的!”
两人一边逛街一边聊天,王世然在后面跟着,陆攸宁也时不时回过头看看王世然还在不在,生怕他溜去花楼了。
“阿槿,京城真的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有机会你一定要过来看看。”陆攸宁道。
温槿点点头道:“嗯,今年九月我大概就会去一趟京城。”
“哦对,你哥哥今年弱冠礼,还是我舅公主持呢!”陆攸宁道,“对了!我在京城有了一个新的朋友,是个很好看的姑娘!”
“哦?哪家的姑娘?”温槿问道。
“凌家的姑娘,单名一个瑶,特别温柔,不仅长得好看,而且什么都会!改天你来了京城,我带你去认识她!”陆攸宁道。
听见“凌瑶”二字,温槿微微一怔,她很想见见她 ,她去和亲之后,也不知道她后来过得怎么样。
温槿应声道:“好啊。”
两人逛了一路,买了一堆东西,都让王世然提着了。
到了书局,王世然终于能放下东西,歇一会了。
原本对书局毫无兴趣的陆攸宁看见书局里面的构造,不由得大吃一惊,她走近那盆三叶草,惊叹道:“这也太好看了吧!我这样不爱读书的人,都想坐下来看看书,喝喝茶了!”
“小二,来两杯果茶。”温槿吩咐道。
“那就去雅间喝点茶吧,我这的茶不苦!”温槿补充道。
“好!”陆攸宁拍手叫好。
温槿转头问道:“世然哥哥喜欢喝什么茶?”
“都行。”王世然最爱喝酒,其他东西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百无禁忌。
“那就再来一杯龙井绿茶吧。”
“好。”
三人坐在雅间里,温槿手持书卷,陆攸宁打开窗户,看向窗外,长街熙熙攘攘,叫卖声连绵不绝。
她回头看向屋子里,一派岁月静好,她想,若是一切都停留在此刻,便好了。
晚上他们一起吃了面,陆攸宁送了温槿一把名贵的古琴,王世然送了一枚玉佩。
他们说起言起弱冠礼的事,王世然道:“不如先随我们一起去京城吧?可以到京城好好玩一下。”
只见温芙摇摇头道:“你们带着阿槿去吧,我们便不去了。”
温芙因为顾堂的事不想去京城,而言忠因为前尘旧事,不能去。
当天晚上,王世然偷偷溜了出去,受言起所托,他翻墙进了林若轩家里,将林若轩捆起来装进麻袋。
“少侠饶命啊——我哪里得罪您了吗?别……别杀我,您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林若轩哀嚎道。
王世然掐着嗓子喊道:“我这人,一向只害命,不谋财!”
“饶命啊——”
王世然踹了林若轩两脚,突然林若轩安静下来,他还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这么不经吓?”王世然打开麻袋,看见闭着眼的林若轩,探探鼻息,还活着,便又往脸上打了两拳,又踹了几脚后,把人扛起来,扔进了鲁屠夫的猪圈,拍拍屁股走人了。
第二日,林若轩偷猪不成被猪揍成猪头的故事流传在大街小巷。
温槿听见这个传言,差点笑弯了腰,便问王世然是不是他干的。
王世然拍拍胸脯,自豪地说道:“阿起特地托我好好教训他,先前他老娘害你,我便用同样的方法,散步流言,让他低头做人!”
【简直是丧(gan)心(de)病(piao)狂(liang)!】
温槿朝着王世然竖起大拇指。
后来林若轩还定着猪头去报官了。
记录的人看了一眼林若轩,忍着笑意,颤抖着手写下:“殴打者声音很细,力气很大……”
罪魁祸首王世然正在花楼里低吟浅酌。
美娇娘倒下一杯酒,柔声问道:“公子是在作诗吗?”
王世然轻摇纸扇,尽是风流姿态:“非也非也,我刚刚想到了李太白的诗作,不禁吟了出来。”
“不知是哪一首?哪天奴家也去拜读一番。好为公子排忧解难。”美娇娘揉揉王世然的肩膀道。
王世然朗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