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帅说出那句话时,我啧啧称奇道:“社会是所好大学,看来我这个才子的称号就要不保啦。”汪帆说:“偶尔有那么灵光一现,说出比较有哲理的话,其实并不算得上什么,我可是见你一直能出口成章,这才是真本事。”
杨帅喝了一口水说:“帆子,我怎么觉得,你这么老实一个人有点捧陈度的味道?还有,你夸夸我不行吗?”汪帆:“你多喝点水啊,呼吸中还带有点酒气。”杨帅无可奈何的说:“得了,得了,我喝水吧。”
长歌说:“今天几号来着”?我:“29号啊,怎么了”?长歌拿起手机说:“奇怪,按照合同约定,25号就应该到一大批很抢手的书啊”。汪帆:“呦,疏忽了,赶紧查查。”长歌走到阅读区,打开电脑。
他输入货单号,上面显示还未发货。他立刻拿起电话,跟商家沟通起来。我们见他挂完电话,他将电话丢在一旁,坐在桌子上,双手握着拳头,很愤怒。我说:“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了么”?长歌咬牙切齿说:“竟然要加价十个点”。
汪帆:“他这样算违约啊,我问问他”。长歌摆摆手说:“别问了,市场行情都是这样。”我:“那还怎赚啊,本身利润就非常薄。”杨帅:“实在是欺人太甚,我赶过去问问明白。”长歌:“别冲动,你们来看看新闻”。
这一次涨价就像是提前策划好的,新闻说是纸张材料上涨,新书太过火热,快脱销了等等因素。杨帅皱眉道:“要是这样说的话,我们进过来也得加价销售”。汪帆:“不行,这样的话,我们的顾客会流失的。”长歌:“先别说这个,进还是不进”?
我说:“那也没办法,读者和顾客有的是提前交过定金的。尤其是会员,并且我们公布了到书的时间。”长歌翻了翻手机说:“如果加价的话,账上的大资金可就全没了啊。”我:“多久能到货啊,到货了才能周转开啊。”
长歌:“陈度啊,马上发个通知”。我:“你先确定下时间”。他打通电话说:“加急还要加物流费,大概五天到。”汪帆:“通知一下吧,六天后到。”我说:“正在编消息呢。”
当林若若和于清欢来到店里的时候,我们已经解决了这个令人焦虑的问题。长歌说他想回去休息,我代替了他的值班。杨帅和汪帆迈步向外走,长歌刚走到门口突然又回来说:“糟了”。所有人盯着他。
他说:“我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儿,月底交房租”。杨帅跳起来说:“什么?完了,完了,这怎么成”?若若和清欢一头雾水,林若若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几个,淡定的说:“没钱了”?汪帆点点头。
清欢有些害羞的说:“我们业务不错啊,怎么会突然……”长歌:“是不错,简餐和其他的营收都可以,但我们进的一大批新书,就在刚才人家临时加价,所有的钱都打过去了。”林若若:“别着急,别着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当长歌拿出租房合同,上面显示是房租最少半年一交。看到上面的钱数和时间后,都傻眼了。我把笔记本抱到了桌子上,所有的流水,储值,算了算,还差三分之二。汪帆惊讶的说:“还差那么多啊”?
他喃喃自语道:“这墨菲定律真可怕,刚说过要大干一场,指着这一次赚上一笔呢,没成想这……”杨帅:“问题是,明天就要交房租了啊”。清欢半蹲在长歌身边问:“房租要半年一交吗”?
长歌说合同在这儿:“最少半年。”清欢:“要不这样,我工资也花不多,看看又多少,你先用着。”我冲她点头然后又说:“哥几个,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按照老规矩,私房钱都拿出来吧,能凑多少是多少”。林若若低着头,然后又抬起头冲长歌道:“我这儿还有点积蓄,应该能顶上一阵子。”
长歌:“那是你结婚的嫁妆钱,绝对不能动,要不然你叔叔非给我拼命不行。”林若若:“哪有那么严重,只是暂时的,等书一到,不久运转开了么。你不跟叔叔说,他怎么会知道?这里呢,我是当姐的,别怕,我在呢。”
她标志性的动作是双手托下巴,然后又深情款款的望着陆长歌:“万一我要是嫁不出去,你负责。”我们各自哎呦一声。长歌很爷们儿的说:“若若,清欢,这件事儿你俩就都别管了”。我大声说:“老规矩,十分钟之内凑钱”。
十分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我们宿舍不成文的规定。当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尤其是需要共同解决,而且是在下定决心要去做的时候,不超过十分钟。自上一次分红之后,我知道长歌把钱放在了账上没有拿。
我们只分纯利的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二十用做流动金备用,长歌说他是老板,他暂时不着急用。没有人比我们三个清楚,他要偿还陆伯伯的一大笔债务。
令我想不到的是他还能硬生生挤出来一部分钱,这是他的所有了。汪帆有个习惯,他喜欢用现金,他说这样有安全感。他准备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长歌说明天也可以。柜台的零钱也都拿出来了,杨帅干脆利落的仍是一张银行卡。
我也喜欢干脆,也是银行卡。我计算一下卡里的钱和现金,还差三分之一。房租一年比一年多上浮三个百分点,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儿。汪帆将裤兜里的零钱也拿了出来,我盯着他,又把零钱放在了整钱里。有些失落的说:“不够”。我挑了一下眉毛,所有人望向陆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