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桑笑着扑进刚走进小院的男人怀里。
男人手上还拿着渔网,却在阿桑扑过来时放下了渔网,抱起阿桑高高举了起来,“阿桑今天有没有听你娘的话?”
阿桑被男人放下,仰头看向男人,“有啊,对了!阿爹,阿金哥哥醒了!”
男人顺着阿桑的目光看去,见艾金好好的站在梨花树下,憨厚一笑,“公子醒了就好。”
男人长的并不似艾金以往见过的那些渔民,身形并不高大,却满面笑容,温和朴实。
艾金对着男人拱手一礼,“谢大哥的收留,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有什么可以到锦中锦城艾府找我。”
男人扶起艾金,“公子客气了,若是不嫌弃我是个粗人,可唤我一声大海哥。”
艾金抱拳:“大海哥也别叫我公子了,叫我阿金便好。”
大海笑着拍拍艾金的肩,“阿金,才醒来还是不要在外面吹风了,天一黑就吹凉风了,仔细着身体,不要刚好又病了。”
艾金道了谢便跟着阿桑进了屋里,闲着无事,艾金便教阿桑念诗。
油灯晃晃,墙上映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静好温馨。
晚些时候,海嫂来叫了两人去吃饭。她特地炖了鸡汤给艾金补身子。
海嫂给艾金盛了一碗鸡汤,又招呼着他快喝,“你呀,来时一身伤,后来看到你腕上那狰狞的伤口我心都紧了,快多吃些,补补身子。我呀,想着你高热才退,没做太油腻的东西,没放辣椒,都是些清淡吃食。”
海嫂的热情细心让艾金心头一暖,“多谢海嫂,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大海哥给艾金和阿桑一人夹了一个鸡腿,“那就别说了,快吃吧,吃了早些休息。”
阿桑一家人都特别好,对艾金和筱琛很是照顾,海嫂每日给两人熬药,煲汤,弄得艾金感动不已。
偏偏筱琛没醒来,自己也没钱,不知该怎么报答这家人这些日子的照顾。
——
艾金挽起衣袖,拆开包扎的布条,整个手腕上满是划痕,从手腕渐渐后移,有新有旧。
“筱琛,你再不醒我这手就完蛋了。”艾金嘟哝了一句,拿起小刀在腕上挑了个位置划下去。
刀刃划破手腕时还是那么疼,艾金很是惆怅,盼望着筱琛早日醒来,他便可以不用再受着凌迟一般的“刑罚”了。
这药还是苦的不行,艾金俯身,唇贴在筱琛唇上,舌尖探出,撬开一丝缝隙,药汁慢慢渡过去。
最后一口药了,艾金闭眼喝下,继续渡药,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最后一滴药了,就快了!
终于喂完最后一口药,艾金嘴角一扬,正欲起身,头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按住,身下那人薄唇亲启,卷了艾金的千口进口中。
药汁的苦味还在,艾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瞪大了眼,却忘了推开身下的人。
一个念头升起,像焰火一样在他脑中炸开,此刻他只感觉十分的不真实。
筱琛他……醒了?
黑眸似点漆,眼底带着笑意,眉目如画。
艾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口中的苦意被两人交、缠的唾、液冲淡,艾金面上一热,才想起来要推开筱琛。
筱琛翻身把艾金压在床上,嘴角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艾金,这药很甜。”
艾金捂住眼睛,筱琛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醒来!
筱琛扒下艾金的手,眉梢微挑,俯身在艾金额上印下一吻,柔声道:“我回来了。”
艾金心头一热,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反手抱住筱琛,头埋进筱琛怀里。
听着筱琛的心跳,感受着筱琛的温度,艾金才真的觉得恍如隔世。
筱琛抱住艾金,眼底有光闪过,缱绻温柔。
“阿金哥哥,阿金哥哥!”阿桑兴奋的声音渐近。
阿金反应过来,猛的推开筱琛,在阿桑进来之前坐直了身子,顺带理了理衣襟。
阿桑推门而入,见这些天一直躺着的筱琛正坐在艾金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艾金,一时有些惊喜。
阿桑:“阿金哥哥,小琛哥哥醒了啊?”
艾金:“刚醒过来,还没来得及给你们说呢。”
阿桑打量着筱琛和艾金,突然掩嘴笑了,“阿金哥哥,为什么脸红了?”
艾金抬手捂住脸,“有吗?可能是房间里太闷了……呵呵,我出去透透气……”
筱琛抬手搭在艾金肩上,压住了艾金不让他起身,“我也要一起去。”
艾金扭头瞪了一眼筱琛:“你才醒过来,就别出去吹风了吧。”
筱琛忽的笑了,放下了手,乖乖说道:“好,那我不出去。只是,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艾金抬手摸上筱琛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奇怪,你没发烧啊,怎么说话是这个语气?”
“那可能是伤到了脑袋,”阿桑挠了挠头,继续说:“我听先生说,一个人若是伤了脑袋,很容易性情大变,有的还会失忆呢!”
艾金闻言望向筱琛,表情纠结。
筱琛“噗哧”笑出声来,“我真的没事,也没失忆。”
“真的?”
“真的。”
阿桑看了眼两人,跑了出去,“我去告诉娘亲,小琛哥哥醒了。”
筱琛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在哪?”
“你还记得你被魔气所伤之后的事了吗?”
筱琛摇头。
艾金叹息一声,“你昏死过去之后,不知怎的,外面的巨浪突然发狂似的扑了过来,船被毁了,我们掉进了江里……”
艾金看了一眼筱琛,“你真的不记得了?就在我快要被水淹死的时候,你醒过来了的啊。”
筱琛眉头微皱,“我醒过?我明明是因为你亲了我才醒的啊。”
艾金一拳打过去,“正经一点。”
“好好好,不过我真没印象了,我真的醒过?”
“我那时候以为自己要死了,最后一眼就看见你睁开了眼睛,然后我再醒来就在江岸了。”
筱琛点点头,拉过艾金的手,突然瞥见艾金还未包扎的手腕,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艾金抽回手,放下衣袖遮住手腕,“这不是你一直昏迷不醒吗?我想起你说过我的血对你有用。”
筱琛眸色暗了暗,拉过艾金的手,手轻轻覆上艾金的手腕,“你该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