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筱琛就默默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清益房里,清益没有说什么,也是,人都已经在自己房里了,这些东西也就没什么了。
筱琛不再像以往那般,对着清益只是撒娇打滚了,他会在遇到危险时挡在清益面前,会在每日清晨给清益端上一碗热粥,会在午后为清益煮一壶清茶,会在他夜读疲倦时轻柔的将他抱回床上。
这样的日子美好的不可方物,清益差点就要忘了筱琛的身份,还有自己做的那个决定了。
这几日苍梧山有些怪异,灵气波动不平,那些灵兽也总是发出不安的低鸣,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清益担忧的翻着古籍,想看看怎么解决这些事,筱琛就陪在他身边,适时为他揉揉肩,奉上一杯清茶。
如果不是那日推门看见伏羲,清益真的会一直骗自己这一切怪事就是单纯的灵力波动引起的。
“咦?徒儿,你怎么还带了个小仙君回来?”
伏羲摸着胡子上下打量着筱琛,忽然瞪大了眼,指着筱琛的手有些颤抖,“你你你……你居然是五……”
伏羲话还没说完就被清益捂住嘴带进了房里,清益关上房门前对着筱琛说:“小琛,你先去给师父煮一壶茶来。”
伏羲瞟了眼筱琛,探究的看向清益,“清益,你怎么把五灵木养成这样了?”
清益在桌前坐下,“就一次不小心滴了滴血然后他就生出灵识了,后面我又滴了几滴,他就化形了。”
伏羲摸着胡子点点头,“不错啊,我都忘了你是上古龙族了,你的龙血可育万物,五灵木本就汇集了天地灵气,你几滴血让他化形也不为过。那他现下可是有千岁了?”
“嗯,刚过千岁生辰。”清益说到此处顿了顿,抬眸看向伏羲,问出了他心底最担心的那个问题,“师父,你来可是为天道?”
伏羲闻言眉头一皱,“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近来灵力波动,神兽异常,四海八荒都不太平,我去了宸海一躺,天道已有裂痕。”
清益咬了咬唇,又问:“师父,可是要来带走五灵木?”
“五灵木本就为天道而生,现下他该为天道而亡了。”
听到了伏羲的答案,清益只觉得有些恍惚,怎么会这么快,他同筱琛,不过千年时光,他还想再陪他一段时间的。
伏羲看自家徒弟脸色苍白,似有不对,拍了拍清益的肩,道:“徒儿啊,我知他陪了你千年,你一时舍不得,师父答应你,以后就哪也不去了,就在苍梧山陪你。”
清益看着伏羲,眼角微红,声音有些颤抖,“师父,我是上古龙族,我也可以去祭天道啊。”
伏羲一愣,当即拍案而起,“清益,你说,你是不是对他动了情?”
“是,我对他动了情,我不想看着他就这么陨落,我……”
“清益,你糊涂啊!你明知他是五灵木,你明知他的宿命,你怎能对他动情?”
清益低头轻笑,“师父,你知道吗?神的一生太漫长了,千年的岁月,这里什么也没变,而人界却早已沧海桑田,万世更迭。山中岁月难熬,若不是他的出现,我不知我要怎么度过这千年时光,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一个人啊。
他的出现,就像春天里那一枝绿芽,带着那样温暖的光暖,我怎能拒绝,我也心生向往,我想,有这么一个人陪着我也好。
可我还是贪心的想要更多。师父,我早就想好了,我愿意替他去祭天道,不为三界苍生,只为他一人。”
伏羲看着清益,那是他一手养大的徒儿,可自己也没好好陪过这个孩子,他也经历过这些情爱,他知晓清益那一句,“不为三界苍生,只为他一人”的意思,他犹豫了。
“师父,你曾告诉我的,神之所求,在心耳,我的心告诉我,我想要筱琛他活下去。”
清益起身,跪在伏羲面前,“师父,徒儿从未求过你,现下只求,待徒儿离去后,你能抹去他的记忆……他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伏羲望着清益,轻声问:“值得吗?只因这千年陪伴便要赔上余生。他会好好活着,忘了你,再爱上别人。值得吗?”
清益眼角滑下一滴泪,俯身一拜,“值得。”
伏羲叹了口气,将清益扶起来,“爱恨嗔痴最是伤人。”
清益却笑了笑,“神生漫长,能有过一次便足矣。”
“扣扣”房门外响起敲门声,清益敛了神色起身开门。
筱琛提着茶壶走进来,给伏羲和清益斟了茶,恭敬的向伏羲行了一礼,“伏羲上神好。”
伏羲端起茶抿了一口,瞟了筱琛一眼,冷哼一声,“我听清益说他在外面都说你说我徒弟?”
筱琛顿了顿,抬眼平视伏羲,嘴角微弯,“不过是哥哥为我解围的说辞罢了。”
伏羲挑眉,不满的哼哼两声,“既然都这么说了,你不得叫我一声师父?”
筱琛一愣,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清益。
伏羲一掌拍在筱琛头上,“你个小子,这里我最大,你不听我的倒要听清益的?”
清益见此不禁笑出声来,“小琛,叫师父啊。”
筱琛这才反应过来,端端正正的跪好,对着伏羲俯身行了一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筱琛一拜。”
伏羲扶起筱琛,撇了撇嘴有些嫌弃道:“小撑?这名谁起的,不好听。”
清益笑了笑,给伏羲解释道:“师父,不是小撑,是筱琛,箭竹筱,宝玉琛。”
伏羲摸了摸胡子点点头,“这才像个名字嘛!”
清益对着筱琛笑了笑,然后看向伏羲,“师父一路辛劳,可要早些休息?”
伏羲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那我就先去休息了,你们小年轻慢慢聊啊。”
伏羲走后,筱琛上前拉住清益的手,面上带着喜色,“哥哥,伏羲上神这就收我为徒了?”
清益点了点筱琛的额头,“是啊,你以后要叫他师父。”
筱琛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现在是伏羲上神的徒弟了,哥哥,那伏羲上神是不是会教我很厉害的法术,我是不是就能变得更厉害了?”
清益眯眼看向筱琛,“我教你的法术不够厉害吗?”
筱琛一把抱住清益,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哥哥也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