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老爷得知此事,脑袋上的汗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生怕他在这里出个什么意外。不过,他不出现在外面,倒是断了不少人的心思。
那边,姜禾穗几人在山里纳凉,天一亮就回村里看看田里的长势,日头一大就又回了山里,让一直守着他们家的衙役们根本见不着人!
直到李一方需要回镇上抓药,姜禾苗与他同行,才让守着的衙役喜出望外。
“姜小哥,你总算回来了,你赶紧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姜禾苗对于他们那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很是纳闷,他们赔偿了那么多,难道还不满意?
“姜小哥,一边走,一边说吧!”衙役们连忙带着他们走,然后把事情说了出来。
“给闲王殿下做点心?”姜禾苗古怪的看着他们,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家的点心摊子才出了问题?
“姜小哥,那闲王殿下没什么架子,是个吃喝玩乐的主,你们家点心好吃,若是得了他的赏,之前的事还叫事吗?”衙役们连忙提醒他。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摊子开不下去,是镇子上的人一起施压。县官老爷也没办法,毕竟找不到贼人。
但是,现在有这么一个翻身的机会,肯定是不能放过啊!
他们也是摊子的常客,若是以后都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点心,可不是一大遗憾?
“呵呵,我们家摊子才出了问题,可不敢给他人吃。”姜禾苗是不懂他们心里想的什么,但是,他却不想去见那什么劳子闲王。
惹不起的人,他躲不起吗?
他就不信,那闲王贵为皇亲,难道就没吃过山珍海味!
对于他们这小地方的东西,真的会那么稀罕?
有着这种想法,他就更不愿意去了。
“姜小哥,这可不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人家可是闲王,惹怒了他,我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那些衙役们也是郁闷了。
别人都是眼巴巴的想见上那位殿下一面,怎么到了他这就不乐意了呢?
再说,他们那摊子不能出摊的原因,又不是真的因为那药,他怎么就不知道抓住这个机会呢?
姜禾苗瞬间忧愁了,对上官府,他们实在没什么优势。现在若是对上皇亲,只怕身边的人都要被牵连。
“小子,不就是去做个点心?带大叔一起去长长见识!”
那些衙役见他不吭声,纷纷劝说,也是急得不行。李一方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带着满满的好奇。
据说,那个闲王生来体弱,他倒是很想见上一面!
作为一个大夫,对任何身体有缺的事情都是很感兴趣的!
“李郎中,那可是大人物,您去做什么?”姜禾苗有些无语。
他不惧流氓恶霸,但却不想招惹他们无法企及的人。而闲王,作为天武最宝贝的人,他自然是敬而远之。
“都说长长见识了!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开窍?”李一方见他还是那副抗拒的模样,恨恨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也知道那是大人物!你的点心做好了,讨好了人家,你们的摊子不就又能开起来了吗?”
见不把事情说开,他就无法理解,李一方很是恨铁不成钢。
明明长得也不差,脑子怎么就少根筋呢?
而且身边还有那个机灵的小丫头,怎么就没学到点?
“我妹妹说了,以后在家种地,不出摊了!”姜禾苗唯妹是从,根本不觉得讨好大人物有什么用。
在他的认知里,他们都不需要出摊了,还去讨好人家做什么?
“你……”李一方气得发抖,随后一甩手威胁道:“你要是不去,我就不给你抓药了!”
“那我回去问问妹妹。”姜禾苗说着就要往回走。
几个衙役连忙拉着他,“姜小哥,这一来一去多耽搁啊!您就去做个点心,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
这种小事还要回去找妹妹?
怎么不是找母亲?
断奶了吗?
衙役们心里愤怒的想着。
“那好吧。”姜禾苗被他们拉住,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在他心里,想着那位闲王殿下是大人物,应该没人敢捣乱。而且,做个点心会出什么乱子?
见此,几个衙役终于松了口气。李一方也带上了微笑,他还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呢!
到了镇上,李一方连药都没去抓,便被县官老爷簇拥着姜禾苗去了闲王等人居住的客栈。
看到其裹着被子在院子里晒太阳,面面相觑了一下,县官便带着姜禾苗两人走了过去。
“殿下,这位就是做点心的姜小哥。”
武景灏懒洋洋的看向了姜禾苗,见其直愣愣的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普通人一样,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
对于他是个练家子的事,也听县官说了,但此时看到的,却发现他的功夫并不深。点了点头道:“带他去做吧!”
随后,又看到李一方偷偷的打量他,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让他收回了目光。
县官让一个衙役带他们去厨房,武景灏便又开口道:“另一人是何人?”
“殿下,那是游方郎中李一方,您不知道,村里的人穷,都是靠这些游方郎中看病。”县官把姜家兄妹跟李一方的事说了说,避免他误会。
“这么说,他们家有人病了?”武景灏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呵呵,这下官就不知道了。”县官连忙招了去接姜禾苗来的衙役问话,却没问出什么。
武景灏也不管他,让他离去,便继续晒太阳。
姜禾苗并没做多少点心,只是每一块的雕花都不一样,一共也就做了两碟。
武景灏尝了尝,并没觉得有多好吃,却还是开口招纳:“小哥这手艺不错,可愿意来本王府上做事?”
姜禾苗顿时脸色难看,盯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一边的李一方连忙踹了他一脚,示意他开口答应。
武景灏了然的笑了笑:“你可以带着你的家人一起。”
“抱歉,恕草民不能答应。”姜禾苗瞬间拒绝了。
或许,对别人来说,这是一件莫大的好事。但对于姜禾苗来说,却是失去自由。再加上他对他妹妹的了解,是绝对不会跟他一起去的!
从他妹妹在练武的时候还不忘摆弄那些植物种子来看,他觉得,在他妹妹心里,估计任何事都没有田地里的东西有吸引力。
“哦?为何?”武景灏见他依然拒绝,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一路上,他见多了巴结奉承他的人,现在来一个不稀罕他的人,兴趣自然就要多一些。
“我要帮我妹妹种地。”姜禾苗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听到的人纷纷无语。
感情,在他心里,种地还比给闲王殿下做事重要?
武景灏也愣了愣,随后笑道:“也是,父皇正在推广农业,粮食自然比给本王做点心重要。你下去吧!”
姜禾苗忐忑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并没有生气,便拉着依依不舍的李一方退下。
等他们一走,武景灏就挥手示意一人去跟踪他们。
李一方一边唠叨着姜禾苗,一边在药店采买所需要的药材,姜禾苗任由他口水都说干了,也懒得答一句。
等他们回到村里,姜禾苗先是看了看田里稻苗的长势,又看了看家里的兔子,这才跟李一方在天色彻底暗下来时回到山洞。
一回去,李一方就把发生的事跟姜禾穗倒了一遍,直说姜禾苗傻。
姜禾穗却笑了笑,对姜禾苗竖了个大拇指,明显的赞同他的决定。气得李一方吹胡子瞪眼,气呼呼的去熬药。
而另一边,跟踪他们的人也把这事禀告了武景灏。
墨奕拿着一块点心看了半天,突然一把捏碎怒道:“这小子的雕刻手法跟师无名那混蛋一样!”
“我说师傅,你不吃就算了,也别糟蹋东西啊!”武景灏见他竟然迁怒点心,不由得头疼。“再说,人家就算跟师无名有关系,你也不能以大欺小吧?”
“什么以大欺小?他们抓的药可是治疗剑伤的!师无名肯定就在那山洞!”墨奕忿忿不平,既然找到了师无名的下落,他自然是要去杀了他!
“我说师傅,人家拿钱消灾,任务还失败了,躲了五年,都没有再出手,你又何必赶尽杀绝?”武景灏都开始怀疑,他与师无名之间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不然,为何一直耿耿于怀?
“你这孽障!我那是为了谁?像他那种心狠手辣之辈,就该除而快之!”墨奕学的是君子剑,行事光明磊落,再加上经历了战乱,对杀手刺客很是痛恨。
毕竟,他的师傅,就是死在暗杀之下。
他曾发誓,要杀光所有的卑劣者!
这事谁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他为何执着于杀死师无名。
“他那不是没得手吗?”武景灏无奈的替师无名辩解。
因为他与他兄弟们的关系,是非对错在他这里都是一样的。毕竟,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看到的也就不一样。
如果只盯着他人的错误,那么自己犯错的时候也就不远了!
就像佛语里说的,心中有佛,世间便有佛,心中有魔,看人便是魔!
他虽然做不到像一个悲天悯人的佛陀,却也不想因为受到的不公便成了魔!
正因为他看得开,不争不抢,骗来的荣宠才能一直长存。
若是他有一丝锋芒,只怕他便早早的被发配边疆了!
“哼!谁让他做什么不好要当杀手?”墨奕固执己见,根本不为所动。
武景灏无语的叹了口气:“谁又是生来的杀手?”
这话让墨奕一愣,但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势头,也没有追问,只是愤愤的离去。
墨荇之古怪的看着墨奕离去的背影,将被他捏碎的点心打扫干净,然后示意武景灏伸手,给他把脉。
然而,依然把不出什么,也跟着叹气。
武景灏收回手,安慰他道:“左右要不了命,当是为母妃还债吧!”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墨荇之顿时脸色一黑,就呵斥道:“将军是为了天下苍生而领兵,景家上下,无论男女老少都战死沙场,你这病,怎么能说是还债?”
“因为我是天武的皇子,是天武欠景家的!”武景灏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凌厉起来,让墨荇之为之一顿,然后颓丧起来。
“是啊……天武对不起将军……”
“墨叔,母妃不让我争那个位置,就是要父皇一直记着天武欠景家的,我才能安安稳稳的当我的闲王。”
听着这话,墨荇之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沉默许久之后,才悲戚道:“殿下一生平安便好。”
“嗯,对!我只要一生平安便好,墨叔我出去玩了!”
武景灏突然收了气势,被子一掀,欢欢乐乐的换了衣服闪人。
墨荇之被他这突兀的转变打了个措手不及,直到他消失不见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怒道:“这混小子竟然敢骗我!”
然而,他又不敢声张,只能气呼呼的善后。
这次打探到了路线的武景灏,一路向姜禾穗兄妹两所在的村子而去。
月色正好,草木与泥土的清香让他有些流连忘返。好在还知道他的目的,就着月光来到了兄妹两的院子内。
房屋外面并没什么打眼的,不过比平常人家多了一方草地,甚至连一方菜地都没有。房屋只有一扇门,他抬脚便推门而入。
入门的是一间堂屋,左右各有两扇门,对应的是四个房间。
进门右手第一扇门内,是厨房,锅碗瓢盆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柴火都码放得整整齐齐。
右手第二扇门内是男子的房间,应该就是他见过的那个姜小哥的房间。
左手第一扇门内便是女子的房间,但房间内还有一扇门。推门而入,却是诸多水槽。此时空空如野,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左手第二扇门内也是女子的房间,这回却要正常的多,一张床,一个衣柜,简单整洁。
只是,姜家兄妹两不是两人吗?
怎么还会有一个女子?
他们爹娘不是没跟他们住一起吗?
武景灏皱了皱眉,觉得他的消息打探的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