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宋方不理自己，赵仲针也是着急了。
“我爷爷可是说过了，这年轻人，叫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所以说，想要办成事儿，还是得……”
“啪！”
一声脆响，宋方又是一巴掌拍在了赵仲针的脑袋上。
“哎呀，怎么又打我？”赵仲针捂着脑袋，一脸辈分的说道：“说不过别人，就动手，你无耻！”
“太好喽！”
旁边的媛媛幸灾乐祸得拍手叫好。
宋方开口说道：“这人老点是叫有经验不错，不过还有一个说法，那就叫老奸巨猾。”
赵仲针不服气得说道：“再怎么说，也比刚才那个人可靠吧？”
“你知道什么？”宋方瞥了对方一眼，淡淡得说道：“你知道吗？干中介……嗯……干牙人这个行当的，都是要在官府备案的。”
“因此我们不需要考虑被骗的事情。那么，在这样的基础条件下，那些老人，都希望赚取更多的佣金。他们会把自己手里的资源利用最大化。”
“要知道，每个人手里都是良莠不齐的，他们肯定要先把手里不好的资源先送出去，对不对？”
赵仲针一听，有点不服气得说道：“难道说那些年轻的人就不想着赚钱了吗？”
宋方笑了笑，然后说道：“想啊，不过有句话叫什么？磨刀不误砍柴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刚才那个牙人，你看他是年轻了一些。”
“而且在和我们谈的时候，还主动少收佣钱，说明什么？这样的人是想要先把口碑做出来。”
“等这口碑做出来了，这财源自然就滚滚而来了。”
……
过了两日，宋方跟那个牙人又一次得见面了。
这一次，牙人带来了二十多个人，男男女女站成了一排。
这些人的神态之间，是有一丝谦恭，不过没有那种惶恐或者说是一种天生就矮人一头的凄切和麻木。
宋方和众人一一见过，在仔细盘问，最后定下来了几个人。
大管家叫任劳师。听到对方名字的时候，宋方差一点以为这家伙叫人老实。老实人……
这名字确实够奇葩得。
不过，给一个宋朝的公务猿当管家，还能干好多年，最后察觉到主人家在贪污受贿，还敢规劝……
这样的人，也不算是那种迂腐的老实。
老妈子叫梁妈妈，有三十多岁。说起来，放到前世，绝对也算是年轻人了。
负责做饭的是邓小雅。人很年轻，刚刚二十出头。
一般来说，这样年轻的姑娘，是不太愿意去别人家做事的，不过……这邓小雅是一个例外。
主要是……长得意外。
媛媛都有点看呆了，她忍不住看着旁边的赵仲针。
赵仲针也有点受不了，小声对媛媛说道：“放心吧，你哥绝对不会要她的！”
太丑了！
这邓小雅名字起得不错，不过那长相，跟着名字一点都不搭边。
说她长得像男人，都是在夸她。
说她长得不像人，才是最合适得评语。
宋方的嘴角也是忍不住得抽搐着。
看着邓小雅问道：“怎么想起来要出来做事了？”
邓小雅粗声粗气得说道：“又没人愿意要我，在家里也不受人待见，就出来了呗。”
宋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行吧。那就跟着我吧。”
就连邓小雅都有点意外了，看着宋方说道：“公子，之前那么多家人都看不上我，怎么……”
宋方拧着眉头，然后说道：“嗯……没事啊，我觉得吧，你这笑起来，还是能看的……咳咳，好好干吧。”
“嗯，多谢公子。”
宋方看向了旁边一个壮汉。
“嗯……你……”
“见过公子！”
那壮汉抬头笑了笑，然后说道：“小人以前吧……哎，提起来也有点惭愧，当年小人也曾经上阵杀敌的，不过后来……恼了上官，最后就被撵出来了。”
这家伙的话，倒是有点让人不敢相信。
宋方拧着眉头说道：“严肃点，给我说实情。”
那牙人在旁边笑着说道：“公子，这个卢刚以前也是禁军里的人，听说……算了，你自己说说，你跟那辽人和西夏人打仗的事儿吧。”
那壮汉一听，马上开始眉飞色舞的说起来自己以前的故事了。不过宋方总是感觉，这家伙怎么看着那么不靠谱呢？
“行了，别再在那吹牛了，赶紧说，以前到底犯过啥事儿才被撵出来的？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去包拯那也能打听出来消息！”
要是听这家伙吹牛得话，这家伙的履历确实非常优秀。就连宋方都有点心动。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这家伙会不会是被清楚出来的一个败类。万一这家伙以前犯过什么事儿，品行不好的话，那就不能要。
卢刚肯定不信宋方的话，你一个小孩子，还能找到包大人那的关系？
他看了看那牙人。
牙人还没有开口说话呢，赵仲针就板着脸说道：“怎么着？别说是包拯了，就算是禁军那，我都能说上话，你要是不老实点……”
“回头我让那巡检司的人，直接把你当成逃兵给抓起来，再流放到那南疆去！”
赵仲针虽说是个半大孩子，不过这板着脸说话的时候，倒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宋方强忍着自己想要抽对方脑袋一巴掌的冲动，看向了那卢刚。
卢刚叉着手，有点尴尬得笑着：“小人我……”
宋方直接拧着眉头说道：“不说清楚就走吧。”
他不会因为你一个护院，而冒那么大的风险。
对于普通人来说，禁军可是一个禁忌的存在啊。真要是被有心人盯上了，拿着个做文章的话，绝对会是一个天大得祸事由头。
卢刚最后无奈得说道：“嗯……当年小人有些犯浑，一时冲动，就和……和都统的娘子多搭了两句话……”
原来是个色痞子！
宋方也终于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被撵出来了。
按照这个说法的话，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罪过，不然的话，这家伙的坟头草，都得几丈高了。
“说话都注意点，不该说的别乱说！”
宋方对着其他的人警告了一番，然后对着牙人说道：“就这吧，再过半个月，就让人过来吧。到时候，这边的新家肯定有不少繁琐事，得让大家多帮忙了。”
听宋方说新家，这些人忍不住都高看了宋方一眼，然后心里也是高兴不已。
年纪轻轻居然可以操持这么大的产业，看来以后，大家就有好日子了啊。
牙人笑着说道：“不知道公子的新家在什么地方？日子到了，我也去庆贺庆贺，讨杯喜酒。”
宋方说道：“就在杏花巷里。”
这话刚说完，宋方就看到了那些人的眼中，已经满是惊喜之色了。
这话，似乎有忠诚度的加成作用啊。
可以在杏花巷里置办房产的，要么就是有背景，要么就是特别有钱了。
这年头，有背景的人，也不需要找牙人去雇佣仆从了。至于说特别有钱的，也不会这么干。
他们一半都是去更高级得地方，或者说，花重金，直接买官奴。
宋方买不到这官奴，当然了，能买到也不想买。
说起来如果不是宋成的事儿不明不白的，说不定他和媛媛都有可能被打为官奴了。
不过想要买的人，却多得很。
……
“混账东西，真是一群混账东西！无法无天啊！”
仁宗平日里还是非常和气的，可是今天，仁宗难得发火了一回。
他把面前的折子扔到了地上，吼道：“居然还有人敢勾结官吏，强把百姓换籍为奴。他们当这天下是什么了？啊？”
这会不是在朝堂上，而是在书房里，在场得就几个比较亲近的大臣。
这书房里边的气氛有些尴尬，文宽夫嘴巴张了张，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
说起来，最近他这屁股底下的位置，可有点烫啊。也不知道是被谁给盯上了，各种各样的弹劾，跟雪花一样。
当然了，他也早就做过心理准备了，而且也准备开始反击了。
这大宋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个潜规则。
你文宽夫当这宰辅都已经三年了，该挪位置了，别老是挡这别人的路。
不然的话，下边肯定得有人说你这家伙专权的。
你若执意不走，那好了，接下来，就有人弹劾你，说你是奸佞，权臣……
不过，文宽夫觉得应该和别人不一样的。谁不想多当两天官呢？
自己不是贪恋权力，自己是想多为皇帝分忧，多为大宋分忧啊。
富弼在旁边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陛下息怒，这事儿……在让人查个清楚就是了。”
仁宗斜眼看了看富弼和文宽夫，冷笑着说道：“这事儿要是差不清楚，你们俩都别干了！”
“不敢……”
仁宗终于体会到用口水给别人洗脸的快乐了……
两个人也是被骂的，一句都不敢吭。
等气消了一些，仁宗继续说道：“我听说，天香楼那边的商户前些天打的不可开交啊。连巡检司的人都拉不住了？最后居然跑到朕这里借调了一队禁军？”
“真是出息啊！”
文宽夫也知道，皇帝这话在针对什么人。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陛下，听说那天香楼斗殴归斗殴，说起来，也就是意气之争罢了。相互之间也还克制，未曾见血……”
“是吗？”仁宗顿时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