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寒知道这是考验,沉住心性观察。此地暗无天日,定是常年无阳光照入,眼望所及之处偶有石缝滴水,聚水生阴,土有尸气,证明土下有尸骨,而眼前的大匣子正是与棺椁大小一致。
“这土下极可能是一副棺木。”他肯定道。
湿土松软,用佩剑略略挖了几下,果然露出腐败的木质物,这下确认无疑,江浮寒施法将棺木清出了大概全貌。
二人一齐探究,发现这副棺木与一般的不同。一眼看去,首先就是整副棺木的摆放方式十分奇怪,世人不管是停棺还是葬棺,无一不是横放,哪里有竖放让逝者不能安姿平躺的?
他们还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现象,通常来说上盖后必须要用七根钉子,也就是俗称的“子孙钉”封棺,这副棺盖上居然没有下一颗镇钉,但看棺盖与棺材毫无缝隙的钳紧,与完成镇钉的效果别无二致。
江浮寒绕到棺侧再看,又发现异处,“这副棺木的构造与一般的有差别。”
“有何差别?”
摇摇头,要具体说到是什么差别,江浮寒暂时答不上来,毕竟天锦门任何丧事都不会用到棺木,门人牺牲都是火化扬灰,他也只在书上看过图画,下山入世也没来得及去香火店铺里看看。
傅辞似是明白他的思路上的碍点,说到:“再看看符文。”
说到符文,江浮寒看了半天,愣是没认出了什么派别的,“是禁术还是秘术?”
“不是,是文字。”
江浮寒赶紧再看,确实很像已经绝世的某种古形文字,“前辈能看懂?”
傅辞皱了皱眉,道:“一知半解,但我却看出这副棺木是从里面打镇钉的。”
此言一出,江浮寒很是诧异,从里面封镇钉?那里面得确保是个大活人躺进去,然后自己封死了自己。
“那我们是否开棺?”
“开,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奇人。”
江浮寒二话不说拔剑出鞘,晃薄的剑尖用力插入棺盖下,欲用削铁如泥的一品灵器将一根一根镇钉削断,奈何试了良久没有出一点效果。
傅辞笑意有丝冷,道:“有意思,不是凡物。”
他轻轻推开江浮寒,狠厉猛地一挥衣袖,扇出一股劲气直接从侧面掀开盖,仅在一瞬间棺盖连带数根镇钉砸落一旁,内力之劲猛让江浮寒暗自佩服!
傅辞当即看去,棺内的情况映入眼的一霎,江浮寒明显察觉到了他顿了一刻,神色忽明忽暗的,见状,也赶紧也看往棺里,好奇到底是什么,难怪不是一具尸身?
毫无意外,里面真的是一具保存完好的湿尸,腐烂程度不高,五官清晰,双眼闭下,神态安详,身体没有太过干瘪,与活人无大不同。
单看这些还没什么,可是这具尸身的妆容与殓服却是十分庄严神圣,他们甚至分不清性别,屈于一方木匣内显得格格不入。
“穿戴精致,额有红莲,腕带飘逸,宝剑在侧,双手呈结诀,脚下踩云座,好似玄天仙人……”江浮寒叹道,却又奇道:“看棺木的腐度,起码有百年以上,这是怎么做到让尸体站立不散的?”
“不,这副棺木至少有五千年了。”
江浮寒见识还是短浅,一听傅辞的判定,大吃一惊,五千年?!
傅辞不去理会他的惊诧,转身再去探究棺盖上的古文,只因剥落地残缺,看了半晌,终于看了出来,“红莲封界使君……”
江浮寒还在细细查看,傅辞却像忽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喝道:“退后!”
说时迟那时快,那具“玄天仙人”已经睁开双目,手拔宝剑一举攻向江冀,江浮寒敏锐,反应极快地挥剑对去一招挡下了致命一击,继续一跃而起急进反攻!
双方对打数招,江浮寒最后退到傅辞身旁,手中佩剑因过度挥砍微微颤动,“它很坚硬,铁打钢铸的一般!”
“好。”傅辞上前,拿过他的佩剑,“你躲好了,我来收拾它。”
“前辈,你不宜出手。”不是不能干涉俗事吗?
傅辞有丝怒气隐在眉间,回头对他笑得狂傲:“有时候,打打赝品无妨的。”
江浮寒冒出一丝不解,赝品?他更是不能理解前辈刚才那一笑是怎么回事,有种谁要大祸临头的感觉。
“玄天仙人”丝毫不像死人僵硬,双目却是死气沉沉,不能转动,傅辞一走近它就举剑发起攻势,傅辞轻盈躲避,一挥剑,一片薄片红莲飘落,那“仙人”额上被削下一大片。
“凭你也配!”
一声质问,伴着一寒光闪过,傅辞再利落斩下“玄天仙人”持剑之臂,宝剑飞舞,震插在江浮寒身旁,最后一击,傅辞是发了狠一掌使出掌风将尸体打回棺内,下一刻雷电附于长剑上,掷刺进“玄天仙人”心脏。
“天地正气,诛魔斩妖,聚以雷霆,以我为引,急急御令!”
眼前雷光大作,江浮寒已经震撼得不能拢口。要知道这里可是在溶洞里,连天都看不见,谁敢召唤天雷,可傅辞就这么召唤了,这天雷好像就是从他身上生成似的,源源不断地冲向那个“玄天仙人”,直到棺木连同里面的一切电烧成碳。
“前辈……”江浮寒呆呆唤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唤他。
傅辞的隐怒就像成灰的废堆,风一过可散了,理一理衣饰,又恢复了常态,对他笑得温柔:“好了,解决了。江冀去看看可还有异常之处。”
“哦……”
江浮寒有点心惊胆战,去到碳灰前拨弄几下,又发现棺木后的壁面上居然有法阵,已经被刚才的雷电烧得看不出原来的面目,壁面还有一道缝隙,轻轻一碰,吧唧几声,塌陷出一个大洞。
“前辈,你刚才攻势太猛,不单烧了棺木,还把后面的隐阵给强硬破了……”
原来,他的童子血是可以保留的,不浪费在某人说的省时省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