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衿见宛凝宫众人皆是娇涩,莫名地有些不想待下去,只好轻咳一声:“不知二位接下来去哪?”
江浮寒答道:“我们回城。”
青子衿点点头:“既然妖阵已破,我们明日还有任务也该回去了,这便告辞,后会有期了,诸位!”
说完转身领着弟子们跳上各自的灵器,靳凡诺不解,偷偷问道:“我们还有任务?”
“我说有就有。”
“啊?”
“你个傻子,有两个高手在,哪有我们什么事,他们回城,我们该上哪就上哪。有心思问东问西,还不如早点去查下刚才的妖阵,涨点见识!”
听了师兄的教训,靳凡诺摸摸鼻子,与傅辞二人话别,回过头时同门都远去,“师兄等等我啊!”
见元鼎宗弟子全部御剑离去,倾雪也说道:“我们也该——”
突然她身后的几个师妹拉了拉她的衣裳,小声哀求道:“师姐,我们任务都做完了,既然都来到这里,不如跟着回城吧,我们不想餐风露宿的了。”
面露难色,倾雪不知如何来开口,本来就已经定好了在林间夜宿,明日一早便回师门,眼下小师妹们都这般哀求,她也想顺了,可是这要跟着回城未免显得有些唐突,不合礼数。
傅辞与江浮寒在一旁伫立多时,一时也搞不清楚她们的意思,又不便开口询问,只好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师姐,我、我肚子不舒服!”一个小师妹鬼精灵地捂住肚子喊道。
几位女弟子瞧过后便说道:“媛媛还没辟谷,可能是这两日吃多了凉水冷物有些闹肚子了。”
倾雪不用多猜也知道怎么回事,回头杏目怒瞪了媛媛一眼,又回身向他们说道:“我家师妹偶发急症,不知二位可否引我们进城去寻家客栈暂歇?”
傅辞颔首,率先转身回程,江浮寒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后亦齐肩而去,倾雪等人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听见小师妹们使计得逞的窃笑声,她无奈摇摇头。
……
天色暗沉,风啸山林潇潇,空中鸟形黑影扑腾降落,劈泽抬起手臂承住,拿下里面的纸条。
他甫一看完,即刻寻去小夜辰宫。
宫内冰寒,月西沉像大病初愈般苍白,坐在桌前正对着有几株艳黄的花朵,拿着一把剪子修剪里面的枯枝败叶,那些花正是伊婉生前最喜爱的。
劈泽一走近便报:“主人,有消息了!”
月西沉一顿,放下剪子,说话有些有气无力:“我看看。”
劈泽呈上纸条,月西沉仅看了一眼,已了然月西楼寻仇傅辞之事,便笑道:“好,你当日将计就计做得甚好,现在就看看她能不能拿下傅辞!你派人严密监视,必要时我会出面保下傅辞的性命,逼问出复活相关秘术法器。”
月西沉依旧对占卜的结果很是相信。
“可是主人,万一妖王也拿不下傅辞呢?”
“如果连她也失利,就证明傅辞根本不是凡人,但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待推敲……月西楼也会猜测,做出下一步行动。”
说起傅辞的身份,简直是谜。
他们查了许久才证实了当年他在广陵孙家出现过,既然碧箫另有其人,那红莲十有八九指的就是他。
因为,碧箫之人也明确提到了杀妖兽僧的就是傅辞。
“如果他不是凡人,那就更要将他擒到手。”月西沉眼眸子里有股精光与其姐如出一辙,道:“这三界,二天我们扰不动,魔族不说亦罢。可存世几千年的修仙门派,多少都有秘术、法器留下,就算他真的不知道,只要拿捏下他,我何须再费力气去探扰修仙百家,直接号令天锦门为我们做事,这一步棋就不差了。”
想得容易,说得轻巧,天锦门岂会如此容易被控?
劈泽有些不赞同,可态度依然谦卑:“主人,就算傅辞是天锦始祖且到时人在我们手里,也不见得天锦掌门会屈膝于我们,这……”
他继续修剪花枝,“莫想得太复杂,我要的不多,只是要所有世家门派交出与复活有关的术法而已,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过眼下我重伤未愈,可以先寻个助力给月西楼,说不定能用上。”
“主人是指……”
“那位碧箫公子的下落我已经有消息到手,待我去会会他,毕竟他是其中一个关键,还和傅辞有恩怨,希望能说动他与我们一起对付傅辞。”
语罢,放下剪子,绿茵上仅留两朵嫩黄娇艳,再无多余。
春雨淅沥,林间之百木万草受雨露恩泽,更显绿意,潮湿的泥土气息布满整片树林,一阵阵萧声悠悠扬扬从深处传出,趁得这场细雨有些许思乡的离愁。
简易的草亭下,玄宸停下吹奏,伫立仰望天际,他的眼里雨云哀愁,整个人隐隐孤清。
就在这淋淋漓漓的雨声中,察觉有人接近,霎时一扫郁气,他转过身便是一笑。
“一别近九载,久违了,妖族小主。”
月西沉顶着避雨罩走入小亭中,没有言语。
玄宸见状,嗤笑出声:“伤得这么重,难不成是傅辞所为?”
“你倒是挺能猜的。”
“这有何难猜,我还可以猜到因你这么多年扰乱了修真界,他本要对你下死手,结果被你逃了,可对?”
玄宸此话一出让月西沉有些难堪,可却不得不承认,便冷哼一声。
摇摇头,玄宸说道:“你该庆幸他没有使出佩剑,不然你根本难逃一死!”
没想到连傅辞没出武器这样的事也被玄宸说中,月西沉这下不怒反暗笑,可面上不动声色。
越是了解对手,怕是仇怨越大才会如此。
“我探到他身在何处后正是在庚子城外与他动的手,他果真有些能耐,我眼下奈何不了他。”
玄宸点点头,有些赞许:“不愧是妖族,眼线遍布天下,傅辞行踪飘忽不定,连我追了这么多年都被他躲过了。”
果然,此人与辞有莫大的恩怨纠结。
月西沉邪笑:“莫说傅辞如今带着一个弟子四处浪迹,就连你,我花点时间一样可以知道行踪,我此次前来不为旁的,傅辞重伤于我,此仇不共戴天,既然你与我一般都要置他于死地,我便好心告诉你,他如今人在何处。”
玄宸闻言大笑几声:“你这是自己吃了苦头便想要我出手了?”
“怎么?你不行?”月西沉阴沉问道。
玄宸在五指间转动碧箫,眼中桀骜不逊之色一览无遗。
“我说过,在这三界说到单打独斗,除了魔族之主,怕是只有我能与他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