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然阁]
“教主,属下得知张花生被人放走。”
安然的庭院内,秦易木站在一角落处,旁边跪着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下属。
近来皇城里发生了一件,人心惶惶的事,有些事,大家虽心知肚明,但始终没人敢戳破,这层窗户纸。
但你不敢,总有别人敢,时间长了,总有那个大义凛然的青年,把人们心中不堪,暴露在大庭广众,昭然若揭,羞耻万分。
而一直掩盖事实的遮羞布,这么光明正大被揭开,为首的花樱皇室,自然相当气愤。
此前花樱皇室还想,以羞辱张花生的方式,向花樱国其他男子证明,反抗皇权,下场必定凄惨。
可张花生的成功逃窜,一时间把令人望而生畏的,花樱皇室为了羞辱张花生,把张花生绑在柱子上,袒露胸膛,接受从这里路过女子,玩味的目光,男子衣不遮体,便是对其最大的羞辱,而皇室成员为了彰显自己尊贵的地位,便把张花生放在这里,以提醒其他男子,不要做与张花生同样的事情。
可笑的是,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张花生逃走了,而一直标榜自己很厉害的花樱皇室,被秒的连渣都不剩。
城里的百姓也不傻,透过张花生的逃窜,也能看明白一些事。
一直以来,恐怕都是花樱皇室在虚张声势,盲目向外界,夸大自身的实力,而其内部脆弱不堪,一击即破,而这个脆弱不堪的内部,被一个男子,成功晾到了众人眼前。
张花生是第一个成功,从皇室中逃出来的男子,有其一,必定会有其二,所以这次花樱皇室、官员,乃至整个国家的女子,都非常在意。
但她们在意的原因,却极其可笑,所有女子拧成一股绳,都在想着如何解决张花生这个麻烦,若是能杀掉最好,若是杀不掉,就把其他有这样心思的男子杀掉!
但凡涉及权力,都会挑起血腥的一面,不流血,怎会坐上那令人敬仰的王位?
不听话的人总有这么多,他们挡在自己的面前,阻止登上令人敬仰的宝座,他们的重量就像一块块坚硬的磐石,重重地立在原地,踢不走,拿不掉,唯一的方法,只有将它们炸碎,彻底粉碎。
随着轰隆隆,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声中,那些阻挡前进的破石头,终于消失了,它们变成了粉末,变成了灰尘,留在了空气中,它们再也不是坚不可攀的存在,终于对自己也无法再构成任何威胁。
事先回到秦易木这里,秦易木背手而立,似乎没把下属说的话当回事,而且也许久都没有回话。
下属原本恭敬地跪在地上,见秦易木不回话,便好奇地抬头看着秦易木,可光看着,他也看不出秦易木在想什么,他的主子总是很神秘,让人琢磨不透。
终于又过了一会,就在下属以为,秦易木不会说话时,秦易木终于说话了。
秦易木:“这件事发生了也好,早做晚做都得做,谁也避免不了,花樱皇室没落的结局。”
下属:“是啊,百年来,花樱皇室独断专横以女子为尊,不仅剥夺我们男子的权力,就连一点尊严都不留给我们,人生来平等,就算我们要比女子低贱一些,也不该像奴隶一样被对待,属下觉得,在女子眼中男人不过是玩偶。”
秦易木对下属话中的一个词,很感兴趣,因为这个词,安然也对他说过。
秦易木:“平等?”
秦易木想了想这个词语:“有意思,我倒想知道,怎么平等,由谁在平等。”
下属:“当然是由教主了,女子独断专横,霸权多年,她们才不会心甘情愿让出樱皇之位,可这位置若放在女子手中,我们男子便只能做一辈子的玩偶。”
下属说着,表情也是一脸愤恨,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对女子过去行为的不满。
秦易木听到下属的这番说辞,冷冷的扬起嘴角,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秦易木:“我看你,还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平等只是先生用来哄骗孩子的话而已,现实中怎么会有平等?女人控制权力,天平自然就会倾斜女人这边,男人控制权力,天平便会反向倾斜。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平不平等,我们都只是站在彼此的角度上博弈,男子若赢了,便可将局面逆转过来。”
秦易木的眼神中,带着流转的光彩,显然秦易木很期待,自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下属思考着秦易木说的话,下属的角度与秦易木不同,听秦易木这么一说,下属觉得秦易木说的还挺有道理,的确是这样,大家站的角度不同,就不可能平衡,若花樱国改朝换代,帝王换了性别,那他绝不可能,保留原有制度,更不可能设身处地为女子着想。
下属寻思着秦易木说的话,没有吱声,而秦易木却看出,张花生事件的幕后操控者,又是一阵冰冷的笑意,谈话中秦易木都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或许在秦易木看来,这件事本就是冰冷的,他也不用有温度。
秦易木:“顾思夜啊顾思夜,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沉不住气,你提前把张花生放出来,就不怕花樱皇室,还有朝中那些迂腐的官员发现什么吗?我现在,可是和你在一条船上,你若是被发现,我也危险了。”
秦易木的视线凝望不远处,可远处并没有秦易木想要的东西,这样的落差,让秦易木心里很不舒服,手向下一挥,略带不满的看着前方。
秦易木猜的没错,张花生确实是顾思夜救的,顾思夜救张花生,自然是有顾思夜的目的,张花生并非顾思夜认识的人,但张花生做的事,顾思夜却早有耳闻。
而且顾思夜确实早就想这么做了,如今张花生就就出现在顾思夜这里。
顾思夜在别处安排的院子内,这个地方十分隐蔽,除了顾思夜的心腹,旁人是不知道的。
人由花岩帮忙救出来,此刻顾思夜在院子里,张花生也在院子里,花岩自然也在这。
张花生躺在床上,顾思夜则坐在桌边悠闲,喝茶功夫顾思夜也没急,细细抿一小口茶,虽然外面都是些枯草,以及灰尘,蜘蛛网,但毫不影响顾思夜悠闲的心情,花岩则愣愣的呆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小会,躺在床上的张花生,依稀睁开眼,张花生很费力地睁开眼睛,张花生的身上全都是伤,不过这些伤口,已经被人细心的上了药。
张花生睁开眼,无奈屋内光线昏暗,倒挺适合他这个伤痕累累的人,张花生坐起来看向顾思夜,及站在身边的花岩。
张花生:“是你们救了我?”
顾思夜没说话,嘴角扯出笑意,继续喝茶。
张花生:“你要我做什么?”
顾思夜放下茶杯,依旧心情很好的看着张花生:“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要你做的事情?”
张花生露出虚弱的笑容,语气中也有几分惨淡:“像我这样的人,还能因为什么被救出来?不过我实在想不到,我身上还有哪些地方,可以被你利用?”
顾思夜:“别这么说,你比自己想象的,要优秀很多。”
张花生依旧露出讽刺的笑容,那笑容里讽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比我自己想象的要优秀,你知道,我是如何想自己,又是如何看自己的吗?不,你不知道,我很庆幸,自己还有命留在这里,但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顾思夜倒了一杯茶,走到张花生面前,递给张花生,张花生的唇很干,顾思夜适时送去一杯水。
顾思夜:“你想活多久,就能活多久,我虽是利用你,但也不是把你当枪把子使,你若乖乖帮我做事,我保证你有命活到花甲。”
顾思夜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凝视着张花生,张花生看了顾思夜一会,随后用颤抖的手,接过顾思夜递来的杯子。
张花生正值青年,有着无限能量与体力可以消耗,可现在他手臂骨瘦如柴,远远看去,好像里面的脂肪已经消失,只剩5根瘦骨头支撑在那里。
张花生接过顾思夜的茶杯,一饮而尽,但显然张花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喝水了,仅仅一茶的水量,并不能满足张花生,顾思夜见状,便吩咐花岩,把整壶茶都拿过来。
而张花生也毫不客气,拿起茶壶对嘴就是狂喝,说来也巧,茶杯里的水是温水,而不是平时冲茶用的滚烫开水,也许也是茶杯的主人提前想到,提前做好了准备。
整杯茶壶里的水,全部被张花生喝完,喝完整壶茶水,张花生才觉得,自己多年未喝饱水的渴意,才得到缓解。
可随着渴解了,肚子又饿了,屋内回响着张花生肚子唱起的小曲,这几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绑在柱子上,手脚不能动,哪会变得这么狼狈。
还真是人在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
即使张花生再不屑,女子这般作态,但女子强压着他的手脚,一下上七八个女汉,张花生毫无反抗之力,心里虽有不甘,但也不得不被女子绑到柱子上。
而张花生成了这般模样,顾思夜好像早就想到一般,拍拍手,一桌丰盛的菜肴,马上便准备好。
张花生也不客气,直接来到桌前,还不忘拿着筷子狼吞虎咽吃起来,只是刚开始拿筷子的时候,显然有些不适应,张花生的这双手都不知多长时间,没有碰筷子了,这么多年张花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挺到现在的。
可能这就是奇迹吧,上天让他活下来,又让他被眼前的贵人所救。
张花生狼吞虎咽的吃着,一桌饭菜没一会便被张花生吃了个精光,张花生满意拍拍肚子,终于吃饱喝足了。
这几年,张花生都不知在脑海里,想这副场景想了多久,每当饥饿难耐时,张花生总会在脑海里想着,有一桌丰盛的菜肴,等着他去吃,没想到今日真被眼前的贵人,满足了愿望,不过吃饱喝足,也该聊聊之后的事了。
就像张花生说的那样,张花生不认为自己会无缘无故,被人救出,张花生知道自己顾思夜非亲非故,顾思夜肯救他,一定是有什么,需要张花生做的事。
张花生看着顾思夜:“现在你可以说说,要我做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