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错吧,你让我帮你和安桢私奔?”
顾思夜不可置信的问道。
昨日亲了安然一下,看安然气愤的模样,顾思夜也着实不忍心,便许诺会帮她完成一件事。
谁知还未到顾思夜找她的时间,安然便主动找上门,这一早上门,就让顾思夜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安然要和安桢私奔。
这令聪明的顾思夜一时间愣是没回过神来,顾思夜眼珠转了转,仔细想来,安桢与安然并没有太多关系,安桢与安然的关系和顾思夜与安然的关系不同。
多年来,安桢对安然的喜爱,只处于单相思的状态。安然有自己的生活,一直不愿意接受安桢的情谊,别说顾思夜,包括秦易木,甚至是兰贵妃,都看得出安然不喜欢安桢的心思,因此所有人都知道安桢的这份喜欢是不可能成为现实的,若安桢执意要做,第一个拦着他的——便是皇君。
皇君怎么能看着自己苦苦为女儿谋划的大业,就此被安桢毁掉?而且安桢身为皇君的孩子,同树连理枝,安桢这边出问题皇君、安傲雪都会被牵连。
虽然听说安桢去表白,顾思夜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但也没往心里去,毕竟顾思夜一天日理万机,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气一会就算了,哪有时间一直生气呢?
可一直对安桢感情漠视的安然,居然找到他,并让他帮助安然和安桢私奔,这就让顾思夜很奇怪。
多年来都是安桢,一个人独自表演,难道是黄天不负有心人,安桢义无反顾的付出,感动了安然,让安然放弃皇位及尊贵的身份,撇下一切与安桢过二人世界?
顾思夜确实想不明白,他想不通安然有何立场,放着自己大好的前途不要,而要去陪安桢趟这趟浑水。
毕竟整个事下来,对安然一点好处都没有,安桢会得到爱自己的妻主,过上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但一切会在,安然主动付出与舍弃的前提下实现。
安然又能在这私奔中得到什么呢?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顾思夜没想明白,便把心里的想法问出来。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安然轻咳两声,是啊,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半炷香前,安桢站在安然面前安然也是这样问自己的,可想来想去,自己本就不是花樱国的人,拥有的一切也不属于自己,即使她得不到好处,也终究没损失什么的。
权力,地位,名声,财富,这些东西是三殿下的身份赋予她的,并非是安然自身所带,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况且安然还有一方退路,只要她想,她就能回现代,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之后的安然再也不会回花樱国。
反正在安然看来,问题始终会解决只是时间问题,既然一切本就不属于自己,那安然也不用有什么代入感。
原本安然还纠结,该如何推掉她与秦易木的婚事,秦易木是个强势的男子,即使生活在女权的制度下,秦易木也只是压着本性,不让其暴露出来,反观花樱国也有好多秦易木这样的例子,大家只能这样压抑自己,没办法,女权国家,就只能苦了刚强的男子。
虽然安然与安桢离开,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这个办法也可以解决安然当下的难题,安然不想与秦易木成亲,秦易木过于聪明,而且有很多秘密,若日后安然与秦易木一起斗心眼,安然不觉得自己能斗过秦易木。
但安桢,安然有信心,安桢从小被皇君保护的很好,可以说是不谙世事,举手投足间的幻想气息严重,是标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
也正是因为安桢这样的先天条件,安然凭借现代人的智慧,外加虚长几岁的年纪,应该能与之周旋。况且安桢想要的并不多,只希望可以安然可以带他逃离当下的困境,在逆境中可以顺利一些,而安然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她也很想离开花樱国,只是迫于线索没有找到,不得不留在这里,若一直成为三殿下,安然就只能一直留在明处,被人监视,被人观察,在心中暗暗猜测对方下一步动作,而这种猜测也极为不精准,透过秦易木、安桢、顾思夜,这一切事情便可看出,所有的事情都防不胜防,也不会如安然所想的那样。
所幸,安然就顺水推舟,既可以满足安桢的想法,又能达到她的目的,只是这样的想法,断不能与他人说出,以安然和安桢的力量想要完全脱离皇室的掌控,也是希望渺茫,所以安然想到了顾思夜,他虽是局中人,但也算是牵扯最少的一个,何况顾思夜答应要帮安然完成一件事,这不是正好吗?
话虽那么说,安然心里也把事情想得很明白,但总不能直白的告诉顾思夜,毕竟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安然了,还是怕自己会在顾思夜面前露馅。
“我说我喜欢安桢,你信吗?”
顾思夜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直笑个不停,许久,笑够了才回答安然的问题。
“不信。”
顾思夜简单明了,打破了安然,想要直接哄骗过关的幻想。
既然刚才的招数不管用,安然便只好再想一个:“我为什么会答应与安桢一起出宫呢?原因和我俩是一样的,我欠安桢一个人情,安桢向我讨了这个人情,所以我得答应他的请求。”
安然急中生智,把她与顾思夜的关系套在安桢与安然的身上,既然这件事可以发生一次,那就可以发生两次、三次,这样的理由就可以了吧。
顾思夜用试探性的眼神看着安然,安然挺直腰板来掩饰心虚,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的秘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面对聪明人的试探,安然也只能一个劲打太极,看看能不能打过去了。
“这个理由倒是成立,但我总觉得你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
不知为何,顾思夜始终没有表明自己要帮安然,而安然也不敢声张,如其他的事还能与顾思夜争个123来,但她与安枕要离开皇宫,这事本就是她理亏,若此时顾思夜大肆宣扬出来,安然也可以否认,但皇室那边肯定会起疑心,她和安桢再想不声不响的出府,可就不容易了。
就像安然第一次溜出府邸,不声不响,无声无息,走的那叫一个顺畅,但第二次若是再彻夜不归宿,便只能准备一大堆理由,应对着急的父亲。
“事情就是这样,既然我都告诉你了,那你是不是该帮我忙了。”
安然很着急,她与秦易木明日就要成婚,也就是说最迟今晚安然便要与安桢离开府邸,若再晚,她可能就走不了了。
顾思夜一双闪亮的眸子,乌溜溜的盯着安然:“我就是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你抛下秦易木,与安枕这个草包私奔,恐怕谁也没想到,三殿下最终会抛弃秦家这个靠山,去选择没用的安桢。”
安然咽了咽口水,顾思夜继续说道:“秦家的地位在花樱国是响当当的,若你能借着秦易木的婚事,把秦家笼络过来,日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可你若在成亲之时逃跑,难保秦娟娟不会对你有二心,而秦易木也不是省油的灯。”
顾思夜分析着当前形势,而顾思夜说这些,并不是想劝安然,有些问题没清楚,想进一步了解罢了。
安然感受到从顾思夜这传来的压迫感,她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吃素的,嘴上说着要帮她一个忙,如今真拿事情找他帮忙时,又啰里啰嗦地问一大堆,但安然又说不了什么,自知理亏有求于人,这事如果顾思夜不出面,还真成不了。
“我走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你是姐姐的未婚夫,我要是走了,那少樱皇的位置自然要交到姐姐头上,以你的地位,嫁过去应该也是正君,到时候你就可以一跃而成皇君的位置,你是帮我,也是帮自己,我们互相获益,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安然说的很有道理,这话乍一听,确实对顾思夜有利,安然走了,所有的重担会交的安傲雪身上,而顾思夜自然也就一跃而起,地位尊贵,多年没有尘埃落定的事情,便也可以定下来。
可恰恰顾思夜并不想要皇君的位置,他要坐的——是樱皇的位置。
多年来的努力,不可能只为一个女人铺路,身经百战的顾思夜早已明白,把一切放在女人身上毫无用处。只有自己拿到权利,才能获得真正的发言权,如此他就再也不需要女人的怜悯与同情,因为他就是世界的中心。
正因为顾思夜并非安然想象中的那样,所以顾思夜的思路才与安然想象的不同,如果换做他人,安然的这番话很可能会打动他,但可惜对方是顾思夜,处心积虑为自己的大业筹谋多年,包括安然也是顾思夜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安然计划的倒是不错,但棋子还没有发挥棋子的作用,顾思夜又怎能放她走呢?
“好,我帮你,今晚我会准备一辆车把你从皇城送出去,只是后面的路,就需要你来走了。”
顾思夜自然有自己的心思,左右问不出个所以然,安然的嘴巴确实很严,但他也有办法从安然的行为中,看出个所以然。
“行,那你准备好了,让你的人通知我一声。”
安然没察觉到任何异样,与顾思夜达成协议,离开府邸。
顾思夜的视线追随安然好久,直到看不见安然的身影,仍望着那个方向:“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倒要看看安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