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木问的问题很尖锐,可有些事情本就是这样,答案总不会自己蹦出来,这可是安然的亲身经历,从她来花樱国到现在,经历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这些事也让安然从前的慌张,到现在有些平常。
其中可谓是经历不少波折,安然是经常有解不开的问题,问题解不开却仍要继续前进下去,安然觉得,这或许也是秦易木需要自己查找和慢慢发现的事情,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在马车上坐了一会,大部队行驶回皇城方向,安然此刻的反应,连自己都很意外。
安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平静的接受这件事,要说一点紧张和慌张都没有,肯定不可能的,但安然此刻的这份平静,却是之前没料到的。
此刻安然坐在马车上,安桢在另一辆车上,两人无法对话,也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依偎一起,安桢是何种状态,安然不清楚,但安然却十分了解自己此刻的想法。
或许这份平静在告诉安然,她已经逐渐习惯花樱国的这些,也在逐渐适应这个地方,虽然此次安然要去往的地方,不知危险还是安全,但她已经不再害怕,也不想后退。
若这真的是命运安排,那他也将为自己曾经的决定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无论是怎样,安然都必须接受,因为安然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是你需要寻找的答案,我要是直接告诉你,不就漏题了?”
心里没有这么紧张,安然的状态也恢复过来,有一些俏皮的回答秦易木问话。
安然自然知道自己为何与安桢逃出来,也正是因为安然把其中缘由,思虑的很周全,才下了这个决定。
但这显然不是安然需要解决的问题,而是秦易木需要寻找的答案。
大家都是相互的,人一生中会遇到各种各样解不开的问题,安然想,这或许就是秦易木,解不开的问题,秦易木在安然印象中是非常有智慧的男生,安然觉得若秦易木用心寻找答案,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解答。
毕竟大家都那么迎难而上,披荆斩棘,安然也不能偷偷给他放水,不是?
与秦易木聊了一会,安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回花樱国的目的,一是为了探查花樱国形势,整明白更核心的东西,第二,也是为了与秦易木成婚,可惜安然只记得第1点,却忘了第2点,这才是阴差阳错,把事情推道相反的方向。
秦易木:“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安然的态度也很明确,比起告诉秦易木答案,安然更想让秦易木自己寻找答案。
而安然也确实有件很苦恼的事,按照之前灵灵给出的方案,安然是需要与秦易木完婚的。
花樱国女性权力庞大,男子已在暗处隐隐作祟,男女互相不满,却也没撕破脸,其间需要一个皇族来调节两性之间平衡,而这个人自然不是安傲雪,所以只能轮到安然来完成。
安然:“也不是不说,确实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挺不好意思的,如果可以我们……”
秦易木:“真不知道安桢有什么好的!”
安然话还没说完,秦易木便着急地离开马车,安然愣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是啥情况?
安然看着秦易木远去的背影,走得还真是快,一边放下话,一边起身,话说完了,人也没影了,可秦易木的话说完了,安然的话还没说完,但秦易木走了,安然也没办法,长了张嘴把剩下的话对空气说完。
“其实我想说,如果可以,我们找个良辰吉日,再把婚礼补办一下,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但又怕你生气,谁知道话还没说完,你就生气地走了,不过也是,这事我确实做得过分,现在要是拜托你嫁给我,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安然的语气已经是很无奈了,自己理亏在先,就算人家不同意,安然也只能承受着,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车内的安然懊悔不已。
安然用手敲打着头,后悔的模样:“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好好的一手好牌,被我打成了这样,安然啊安然,你还真是糊涂啊!”
而马车外的秦易木,也是很生气,秦易木是生气出来的,脸上的表情自然不好看,只要余光无意督见,安然所在的马车,就很不爽。
“真不知道安桢有什么好的,我都放下身段向你低头了,居然还想和他成亲,我真后悔当时没一剑杀了他,杀了他就没有,之后这些事了。”
说着,秦易木凌厉眼中,杀意清晰可见。
“不过,安桢哄骗三殿下逃婚,这样的罪名落到他身上,恐怕吃不消,看来不用我动手,他也活不长久,安桢本身的罪名,加上有我在背后推波助澜,皇君这次也帮不了他。”
想到安桢即将接受的结果,秦易木心中就一阵快意,任谁都不希望自己看上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所以即使秦易木现在不杀安桢,安桢这条命,秦易木会记在心里,以白月教的势力,杀个皇族公子,岂不是信手捏来?
“哎,听说过没有?三殿下和安公子回来了。”
“听说了听说了,这安公子可真是浪荡,居然把三殿下教唆得秦公子都不要了,这将来宰相要是娶了她,这郎君可就乱了。”
“你可别胡说了,这安公子犯那么大的事,即使能活下来,还能嫁给宰相吗?以樱皇的手段,能给他在寺庙里留一个位置,就算是最后的母子情了。”
其中一人点头:“别说还真是这样,安公子这次犯的可是大事,自古以来花樱国男子,都要遵守贤良淑德,稍微越距一点,就会被衙门问审,这安公子还真胆大,不仅公然向三殿下表明心意,还违背皇君定下的亲事,还与三殿下一起逃出去,这绝对是大罪,安公子没活路了。”
“是啊,大罪啊!”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附和,安然与安桢离皇城越来越近,消息自然也传到这边来,三队人马聚在一起,保护安然的安全,而安桢被人隔开。
安然有人保护,安桢待遇就没这么好了,安桢坐的马车是由木头制成的,虽然都是由马拉着走,但安桢坐的明显是平时拉犯人用的。
脏兮兮的,还略有些菜叶子,马车里的馊味清晰可嗅,头顶上的几块木头,并不足以遮住大大的太阳,安桢完全暴露在人群中,听着众大家对他的议论,当然很生气。
一脸愤恨不平的表情,可安然离他太远了,安桢试了几次,想把头探出去,可木头之间的缝隙太小了,安桢并不能把头探出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安桢也只好放弃。
“切,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不用你们来告诉我。”
安桢也是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自己做的事不就得自己扛,谁又能替他来承担。他是个男孩,本就是赔钱的买卖,能把他与宰相挂靠,已经是父亲从他微小的价值里,找到最大的了,可惜现在已经完全被他搅黄了,至少现在的安桢,可以肯定,自己与宰相婚事是肯定要黄,虽然此次回皇城生死未卜,但只要能断了与宰相的联姻,安桢就很开心。
至少他不用再嫁给,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想到每天与不喜欢的人朝夕相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摆架子,装来装去,安桢就受不了,他没办法过这样的生活。
安桢嫁过去需要伺候妻主,可心里都不情不愿的,又如何能用心服侍,之后的事情必定更多,即使安桢的最终目的没达到,但黄了他和宰相的婚事也是好事一件,正是因为他和宰相再无可能,这一路安桢的心情,才没那么低落。
“切,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又不是你们来承担责任,再说了,你们有我这胆量吗?喜欢的女生都没有勇气去表白,然然可是夸我了呢!”
眼前的蚊子依旧嗡嗡嗡,只是在安桢的怒火下,变得稍微声小了点,但该说的话却一句说没少,虎落泉阳被犬欺,大家都知道安桢面上看着尊贵,实际上已经没啥用了,大家都知道安桢的身份,要不到多久就会被换下来,只是在没换下来前给他些面子,我们不大声说,小声议论,你总管不了吧。
而安桢也看出来,那群极其会看颜色的百姓,也不与其计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见樱皇后他该怎么去说,现在他与安然见不到,虽然两人一直很默契,但不沟通,多少心里还是没底,而就情况而言,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直奔樱皇殿去,安然安桢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两人的眼见离樱皇越来越近,也在脑中思索该如何应答,毕竟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到了樱皇那里肯定不好互相遮掩。
皇室掩面绝非儿戏,若出现任何差错,弄不好,安然也要跟着杀头,这事巧就巧在,樱皇有两个女儿,虽然傲雪已经残疾,但好歹脑子没坏,就算安然出事,仍有傲雪继承大统,而傲雪也会为了让自己更进一步,把与安然无关的事推到她身上。
“樱皇说过,在她眼里我才是继承人,也就是说在樱皇那里,我暂时是安全的,可安桢也能有这样的话语权吗?不对,安桢若是有,也不会走这条路了,该怎么样才能把他也救出来?或者说该怎么样,才能使他的惩罚变轻一点?”
安桢这边也安静下来,双腿攀膝而坐,身体随着的马车前进而摇晃,烈日炎炎的大太阳打在脸上,少年表情纠结,思索着什么。
“一会见了母皇,就怕姐姐上纲上线,把责任推到我与然然身上,我倒没什么,本就低贱,但若是耽误然然的大业,就不好了,不行,我得想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