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然,以为终于自己可以休息的时候,踏入门槛,见到秦易木的身影,心中的无奈越发浓重。
秦易木站在那,安然小步向秦易木走进,说实话,安然还真不清楚,秦易木会和她说点啥?
毕竟樱皇、兰贵妃、傲雪说安然,都有各自的立场,有的是为安然好,不想让安然牵扯进去,有的则是不想让安然瞎管,男子的闲事。
可秦易木待在这是何意?是单纯的待在外面吹风,还是说,也有话要对安然说呢?
安然小碎步,终于移到秦易木面前,安然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眼睛向上,既担心,但又想看看秦易木的表情。
而秦易木脸上的表情,也是严肃的,显然装着心事。
安然:“易木,你怎么在这里?”
秦易木:“殿下说身体不舒服,要在房中休息,易木去殿下房间查看时,发现殿下不在府中,便在门口等殿下回来。”
安然:“那你在这,等了多久啊?”
秦易木:“从未时到申时。”
安然惊讶道:“啊,那我进宫没多久,你就过来了呀!按照时间来算,一点到四点,你在这等了我三个小时。”
安然掰着手指数数,可安然刚才的话语中,显然也透露出,自己的进宫时间,安然觉得自己太大意了,发现后用手捂住嘴巴,可话已经说出去,现在才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聪明的秦易木,一定把安然的话听到了,于是安然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用尴尬的笑来掩饰内心的纠结。
秦易木不说话,安然就不知秦易木是怎么想的,在外争了一下午,安然已经没力气,再去猜想秦易木的心思,主要是因为太累了,脑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晕晕乎乎的,要不然怎么着了,回房间休息?
秦易木:“殿下,您去宫中找陛下了?”
安然不知,秦易木为何问出这样一句话,安然感觉秦易木的眸子闪了闪,有着莫名的感情,似乎是期待,又好像是什么更浓烈的情感,让安然一时间解读不出来。
安然点头,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是,我进宫了,回到房间,左想右想还是觉得应该找母皇说一说,可母皇没有同意我的请求,我没有帮你争取到,和我一样的位置。”
说到后面,安然低着头,声音听起来很愧疚,似乎是安然觉得自己,没有完成对秦易木交代的话,而觉得不好意思。
秦易木:“怎么会?我怎么会怪你呢?殿下能为了易木,到陛下面前说出这番话,易木已经很感激殿下了,易木就是在想殿下怎么这么好?殿下很男子宽容,又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安然诧异的抬头,原本安然以为,秦易木不要说感谢自己,把他带上朝这事,安然没办成,秦易木心理多少会有点失望,毕竟秦易木虽嘴上推脱,不让安然提这事,可雄鹰又怎么会甘心活在鸟笼里?
正因为安然知道,有才华的人,是多想施展自己的才华,所以才特别理解,秦易木这种有抱负不能施展的心情。
何况在安然看来,秦易木又这么老实,虽有能力,但也没在外露出多少,安然便更不好意思了,虽是其他女子,不给秦易木留机会,但安然觉得,好像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似的。
安然总会被女子的行为,牵扯其中,也总会受女子行为的影响,安然身为女子,并不能完全从中脱离出来,这点让安然很苦恼。
明明这些事,不是安然做的,明明这些思想,也没有存在在安然脑袋里,可安然就是无法把她摒弃掉,自然而然,就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周围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不管是男子女子都是这样告诉安然的,不要给自己沾惹不必要的麻烦。
大概出现在安然身边的男子,也会在心里觉得自己是卑微的,即使有一点点才华,但仍旧离不开妻主的支持,就像安然的父亲兰贵妃一样。
但也有可能是他们,依靠女子依靠惯了,这种依赖,长期养成习惯,一时间难以改变,何况他们从未接触权利,也从未看清权力的真实模样,自然不知其中好坏,所以从心里,便形成无法逾越的障碍。
或许在男子心中,权利是他们求而不得的东西,即使有才华,可他们终究无法逃脱妻主对他们的掌控,他们的衣穿住行,包括行为习惯,都要受妻子的制约。
因为这就是制度,这是花樱国的传统,从他们出生祖辈流传下来的东西,就是要改变又从何改变呢?反正安然清楚的知道,迈出这历史性一步的人,绝不可能是男子。
看看小叶的状态,安然就很清楚,小叶不会武功,又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成天跟着安然混吃混喝,安然大度,不计较小叶的一些行为,才让小叶觉得,自己过得还算安稳,若摊上计较一些的主子,即使是贴身内侍,也不太有好果子吃。
就比如晓竹的遭遇,那全身上下的疤痕,晓竹所承受的,永远要比安桢多很多,可主子看得见吗?
他们自己也深受压迫,身在泥潭中出不来,又怎能看到他人,为自己的付出?
安然觉得这好像是一个恶性循环。
男子以为自己无法从泥潭中走出来,便自愿呆在泥潭中,而泥潭又黑又脏,也极少有阳光照射进来,长期生活在这样环境中的男子,内在的精神也会跟着匮乏。
更没办法去理解情感的真谛,也看不到泥潭之外的光景,他们无法想象,女子是如何逍遥,也不愿承认,女子对他们的感情只是利用,当有一天,他们不能再为女子提供价值的时候,他们就会像垃圾一样被扔掉。
为了逃避痛苦,他们选择自己骗自己,为了避免走出泥潭后,自己受到更深伤害,他们便想着法的,压下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情。
即使他们想出去,有谁愿意,永远待在黑漆漆的环境里,只是他们觉得自己无法承受,离开泥潭的代价。
他们无法权衡走出去,是得到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但他们还是更害怕失去,因为他们原本拥有的,就不是很多。
而安然,之前觉得对花樱国了解的不多,现在一看,还真是了解的不多,至少那些男子,为何不愿走出去,安然就不清楚。
是,在花樱国存在一批,野心膨胀的男子,可也是,女子给她们助长野心的机会,以暴制暴,真的会得到更好的结果吗?
安然无法对这样的结果进行预想,但安然真的不想,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所以在听到秦易木对自己的感激时,安然很惊讶,也没有料想到,秦易木在花樱国,应该算是为数不多,优秀男子那一类的。
可即使这样优秀的男子,心里也存在着深深的自卑,或许连秦易木都不清楚,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会走到哪一步。
想到这,安然上前一步,看着秦易木:“我想帮你,我是真的想帮你,只是母皇那边态度强硬,我若贸然提出来,朝中官员必然是反对意见,你那么聪明,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一定要把你带上朝!”
安然拉着秦易木的手,信誓旦旦的,与秦易木说出这番话,此刻安然眼中逗是自信,因为安然已经决定,自己要做的事,安然也是头倔驴,决定的事,往往不会轻易改变,不管前方遇到怎样的困难,都不会说走就走。
秦易木看着安然,显然秦易木是被安然的话感动了,可秦易木也有自己的计划,比起安然明目张胆,在朝廷上倡议自己上朝,不如等秦易木,把自己的计划施展开。
这样秦易木,便可以一直站在安然身边了。
所以秦易木是不同意安然这么做的,因为这么做对安然来说太冒险了,那群女子,迂腐得很,也不管对错是非,就等着挑毛病呢,秦易木不能看安然,往枪口上撞。
秦易木:“殿下,易木知道,殿下是全心全意为易木着想,但眼下确实不合时宜,殿下也不用再想办法,即使上不了朝堂,易木也会在殿下身后,全心全意帮助殿下的。”
安然一停秦易木自己放弃,别也着急了:“那怎么行?”
随后想想,安然放掉与秦易木相连的手,语气也很失落:“其实我也很为难的,你们所有人都不让我做这个事,好像我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我很清楚,我要做的事很有意义,它不仅能帮助你,还能帮助很多的男子。”
秦易木看了看安然,理解安然想表达的意思:“可易木怎么忍心,让殿下去犯险,即使殿下想做,想必殿下心里也很清楚,男子上朝的事提不得,若是提了,会把殿下送进去的。”
安然走到台阶旁坐下,被这个问题缠绕了一天,安然也真是没什么力气,此刻整个人晕乎乎的,脑子一点思路都没有。
显然现在不是讨论它的合适时机,安然深呼一口气,现实还是很打脸的,自己诚心诚意想要争取,女人不乐意,男人也不同意,想要继续把这事做下去,安然还真需要好好开导下自己。
安然:“是,你们说的都对,你们都比我厉害,我也没说非要现在做,还是得等等,看之后有什么机会,若谁有机会,易木你可千万不能再犹豫。”
秦易木坐在安然旁边,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安然那双眸子,深情地映出安然的身影。
秦易木把安然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里:“易木已经知道,殿下对易木的用心,殿下为易木做的,易木会铭记在心,如有此机会,易木也定不会辜负殿下的心意,比起易木殿下的安全最重要,无论最终易木,会不会走上朝,易木都会拼尽全力,保殿下周全。”
秦易木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安然眼里的坚定,满到溢出来。
安然扬起笑容,这是安然在上朝时光中,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
安然:“好,有你保护我,我便能更安心的往前走了~”
安然秦易木眼中都有彼此,远远望去,就是一对般配的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