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宴。虞甘榛入殿时看到了玲珑,压抑着心里的欢喜走过去:“玲珑,可以给我房间多加一些冰吗?”
玲珑冷着一张芙蓉面,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回甘榛小姐,冰盆都是定量的,多给您一些,别人就会少一些。”
虞甘榛也只是没话找话跟他撒娇而已,见他如此生疏冷淡,有些奇怪:“玲珑,你怎么了?”
“玲珑没事,晚宴要开始了,甘榛小姐快入殿吧。”
虞甘榛也没办法和他多说话,有些气鼓鼓的看了他一眼,入殿去了。
宴后,她又找机会对玲珑说:“玲珑,你可以去给我房里多布置些熏草吗?我怕有虫子。”
玲珑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虞甘榛便先回去房间了,她有意遣散房里侍候的婢女,坐在桌边一边吃冰沙,一边等玲珑过来。一旁的冰盆上还放着一小碗冰沙,那是给玲珑留的。
听到敲门声,她欢快的过去开门,却看到眉清目秀的福全站在门外:“甘榛小姐,奴才福全来给您添熏草了。”
虞甘榛堵着门不让他进来:“玲珑呢?”
“督主他有事要忙。奴才给甘榛小姐带的熏草是最好的,不仅能驱虫,还有安神除湿的效果,而且一点都不呛人。”
虞甘榛沉着一张脸:“让他亲自来!”
福全还是那套说辞:“督主他有事,脱不开身。”
“那你就回去告诉他,如果他今晚不来,就永远别来见我了!”
说完,她就甩上了门,气呼呼地坐在桌边继续吃那碗冰沙。
福全拿着一包熏草回去了,把虞甘榛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达给玲珑。说完后,见正在书案后练字的玲珑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问:“督主,您真的不过去吗?”
“你下去吧。”
玲珑将那副字练完,就拿了熏草去找虞甘榛了。
虞甘榛许久等不来玲珑,气愤地将那一碗给他留的冰沙倒进门外花坛。抬脸就看到他过来,冷哼一声扭头往房间里走。
玲珑立在门口,冷冷淡淡地说:“既然甘榛小姐不想见玲珑,玲珑就回去了。”
“玲珑!”虞甘榛快要被他气哭了,拉着他的袖子,“玲珑又因魏遇乐跟我生气,我已经拒绝他无数次了,可他老是缠着我,我也没办法啊。”
“魏公子乃乡试第一,才华气度是玲珑所知今年考生中最好的,连中三元的可能性很大。”
“他中不中管我什么事?我不喜欢他,我不会嫁给他的。”
“那甘榛小姐想嫁给谁?”玲珑抬眸定定地看着她,“甘榛小姐出身世家,还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自己更是如花似玉、性格温良纯善,对夫家要求定是极高。而魏公子也是簪缨世家,大有折桂可能,本人一表人才、正直温润,在京城世家公子中也是拔尖的好。与甘榛小姐,实为绝配。”
“玲珑你成心气我对不对?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玲珑看着她难以启齿的样子,一颗心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窟:“玲珑不知道。”
“你不知道?”虞甘榛委屈极了,“我对你比旁人都要好都要亲昵,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甘榛小姐对我好,是因为小姐把我当做一个宠物刺猬。”
玲珑凝视失语的她许久,暗暗叹了口气,将熏草给她布置好便离开了。
此后几天,玲珑依旧是那样冷淡的态度,让虞甘榛怎么都开心不起来。皇帝要去富华山的一处侧峰看瀑布,东方丹阳见她怏怏不乐的,问她:“怎么有气无力的?是不是中暑了?”
富华山山高林密,炎炎夏日也很是凉爽,在这里哪里会中暑。
虞甘榛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玲珑,委屈漫上心头,也不想去看瀑布了:“皇后小姨,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
东方丹阳关切地问了她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虞甘榛又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玲珑,领着自己的侍女回去行宫了。
虞甘榛闷头往回走,行到高处回头看,忽然发现树林里似乎有异样。她从侍女寻梅手里拿过自己的小千里望一看,大惊失色:“林中有刺客!”
埋伏的地方正是皇帝他们看完瀑布回来的必经之路。
“寻梅,你机灵,绕过那片树林去通知皇后小姨,有刺客埋伏!探桃,你立刻回行宫去叫侍卫快去救驾!”
寻梅一听,心里着急,也不能放下虞甘榛不管。虞甘榛推了她一把:“你们两个脚程快,快些去!我自己往行宫走就行,不用管我!”
两个婢女领命去了,虞甘榛也不敢多呆,走了几步还是放心不下。看寻梅从那片树林上侧去了,便决定从下面过去通风报信。
她虽是世家小姐,但之前也一直跟着虞清桦强身健体,体力和速度还算可以。她一边走一边对着太阳辨认方向,但是有一处树林太过密集,她进去便迷了路。
要绕过那片树林本就走了远路,上部的山路比想象要难走许多。在寻梅紧赶慢赶时,御驾已经返回,走进了那片树林。
突如其来的刺杀像是水滴落进了油锅里,宫女们尖叫着四下逃窜,侍卫们将恐慌失措的皇族保护起来。玲珑站在边缘,脸上并未有多少惊慌之色,心里在担心一个人返回的虞甘榛。
虽然他让福全去暗中护送她了,但是福全临走前因为东方丹阳的吩咐稍稍耽搁了些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追上虞甘榛。
他正在为别人忧心,那一批刺客竟然分出一股攻向了他。
为了顾及皇帝的面子,玲珑并未带太多护卫出行,武功最厉害的福全被他派了回去。东方丹阳见状,连忙道:“快去保护玲珑公公!”
皇帝不言语,一旁亲王呵斥道:“站住!皇后,你要分出保护陛下的人去保护一个阉臣?到底陛下的性命重要,还是那个奴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