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裴曲珊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静默下来的疼痛正一阵一阵的吞噬着她的身体。她紧紧咬着下唇,汗水浸泡着整个人,她双手攥紧底下的被子。
疼,真的好疼。
她是个很怕疼的人,能强忍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了。眼前的视线渐渐变黑,她只觉得突然没了意识。
昏过去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整个人漂浮在水面上,身体不能动弹,一直顺着水流而走。
等到她有意识的时候,她是被痛醒的。
裴曲珊紧皱眉头,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她巡视了一周,撑着手想坐起来。
“嘶,疼。”她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扯到背后的伤口,疼痛随即而来。
申泽驰端着一杯温开水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裴曲珊难受的模样,他连忙走过去扶着她。
“珊珊,你感觉怎么样?还很疼吗?”申泽驰关心的问着。
“我,我这是睡了多久了?”裴曲珊一脸苍白的问道。
申泽驰慢慢的帮她扶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不会压到伤口。
做完这些事,才开口回答:“你睡了一天了,现在是中午。昨晚我带着医生上来,就看你晕倒在床上了。”
裴曲珊意识慢慢回笼,她急忙的问:“那你怎么样啊?昨天的也被外公打了很多下,伤口有处理吗?疼不疼啊?”
申泽驰看着一脸着急的裴曲珊,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冷静一下,说:“昨天叫医生帮你处理过后,也让他帮我上了药了。没事,别担心,我终究还是个男人。”
裴曲珊听到他处理之后才放下心。
申泽驰拉着她的手,轻轻而温柔的摩挲着手心,说:“昨天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曲珊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这才记起自己的伤。
她看了一眼手跟脚,已经上了药膏了,脚上还被重重包扎起来。
“我没事,不疼。”
想到昨天的事,她黯然失色,垂下了头说:“对不起,阿驰,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被打。”她的声音开始哽咽。
“都是因为我,你才跟外公吵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抬手抹着眼泪。
申泽驰把她揽进怀里,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意愿,别哭了。”
听到他这么说,裴曲珊哭的更狠了。
“不,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她抽泣着,紧紧拽着衣襟,“我明明知道你有未婚妻,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外公说的没错,当初就是我害的你。这一切……”
“别说了!”申泽叱责道。
他轻轻推开裴曲珊,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臂,眼神深邃隐忍。
“当初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再听了。”
申泽驰一想到当初的事,心中总有怒气翻天倒地。
他这么爱她,甚至把一切都给了她,她呢。
她在背后深深的捅了他一刀子。
直击心脏。
裴曲珊抖了一下,呆呆的看着他眼中的凛冽。
她的眼眸充满哀伤,泛着白青的唇慢慢张开,说:“阿驰,当初的事,我也是被陷害的,我……”
辩解的话语蓦然停下来。
申泽驰认真的看着她。只要她说,现在的他一定会认真考虑。
可是。
裴曲珊的嘴巴微微张开,辩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即使知道真相又如何,就像裴钟荷说的,她只是递了把刀子,真正动手的是她。
她苦涩的咽下口中的话,艰难的开口道:“对不起。”
申泽驰眼色一冷,嘴角抿的紧紧的。
裴曲珊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放弃了什么,整个人沉浸在自我愧疚了。
申泽驰松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
眼神冷冷的看着她,语气淡淡的说:“此事到此为止,你好好养着吧,我先出去了。”
申泽驰转身就走,他的背影仿佛回到了他们亲密之前,显得冷漠而陌生。
裴曲珊伸出手,想拽住他。
白色的衣袖在手中滑过,完美错开。
她失望的看着他,心想:阿驰他,生气了,他不理我了。
门被关上,声音重重敲在了两人心头。
就像这道门一样,无意之间隔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愈来愈远。
……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之后。
裴曲珊就没看见申泽驰了。
问管家他的去向,也只是在公司加班。
她也不敢发信息,打电话给申泽驰,怕打扰到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每个人都焦头烂额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裴曲珊因为脚伤请了几天假,在别墅里养伤。
裴曲珊晃了晃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在冷战中,但医生还是隔三差五的过来给她检查换药。
她知道这是申泽驰吩咐的,即使生气,还是在背地里关心着她。
她在院子里活动着,手机铃声响了。
“喂,时月。”裴曲珊拿着汗巾,擦了擦头上的汗,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对面沉默了一会,隐隐约约有个哭泣的声音。
裴曲珊察觉不对劲,放下汗巾,担心的问道:“时月?时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顾时月摸了一脸,抽泣着,语气慌乱的说:“裴裴,怎么办。我……”
裴曲珊以为是案子出了什么问题了。
她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时月,是不是案子搞不定?你别怕啊,我现在过去。”
顾时月支支吾吾着,她没听清说什么。
干脆跟她说了句马上到,果断的挂了电话。
裴曲珊刚走到门口。
管家拦住了她,说:“裴小姐,小少爷说你伤没好之前不能出去。”
裴曲珊整个脑海都是顾时月哭泣,她现在肯定很慌,像她真的自立自强的人,迫不得已是不会哭的。
她焦急的拉开了车门,对着管家说:“张伯,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回来我会跟阿驰说的。”
语音刚落,她开着车冲了出去。
“咚,咚,咚。时月,开门。”裴曲珊大力的拍着门喊到。
门开了,裴曲珊走了进去。
顾时月眼睛微红,眼角还泛着泪水,傻傻的站着。
看见裴曲珊她张开双手,可怜兮兮的朝她走去。
裴曲珊心疼的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说:“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