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真是可怜。”苏瑜瑾没有注意到艾期颐和沐潇潇之间的风流涌动,只单单被艾期颐所说的黛玉姑娘的故事吸引住了,他唏嘘着说道,“这辈子遇人不淑,只盼望进了冥府冥王能够给她判个好胎。”
“这姑娘确实是命运多舛,若你有兴趣,等出去我给你讲讲她的故事,怎么样?”艾期颐温和的笑着,眼角眉梢具是笑意,他盘算着等出去后借讲故事之由能和心上人独处多长时间,最好能拖延就拖延。
“好,一言为定。”苏瑜瑾冲艾期颐笑了笑,把他迷得七荤八素,“不过当务之急是要走出这个秘境,走,去第四层。”
说着抬起腿来便往石阶处走去,手里还拿着刚才从梦兽身上找到的令牌。
艾期颐还陷在苏瑜瑾那一笑上回不过身来,迷迷糊糊的便跟着他向前走,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
“哎,你们等等我,难道你们真的不想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幻境嘛?啊啊啊啊,混蛋!”沐潇潇气急败坏,跺了跺脚飞快跑过去,生怕他们两个把自己落下。
这边沐潇潇气急败坏,而那边苏瑜瑾和艾期颐倒是悠哉。第四层的守塔者是一只腓腓,是一只堕了魔的腓腓。
山海经里有记载,腓腓“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养之可以已忧”。①说它样貌状似狐狸,身后的尾巴为白色,,脖子上面有鬃毛,它可以让人解除忧患,清净己身,最适合修士,尤其是无情道修士饲养。
按理说这样一只瑞兽怎么也不至于被关到九转塔里,用来磨砺魔修。但这只腓腓不一样,它是一只堕了魔的腓腓,擅长以噩梦为引,牵动修士道心,致使其紊乱,从而血液逆流而死,和上一层的梦兽虽能力相似,可真正的影响力却差了千里万里。
至于这只有着祥瑞之气庇护的瑞兽为何会入魔,这还要从一个修习无情道的修士说起。传闻万年以前,有一名为梓苏的女修士在琅嬛秘境中得到了一只腓腓幼崽,并把它带了出来。这只幼崽天生聪慧,天赋能力也高于同族十倍不止,是奉承天地福气祥瑞出生的天之骄兽。
这样一只集万千福气为一身的瑞兽自然灵智早开,在梓苏仙子把他带出来不久便幻化为了人型。
梓苏仙子对这只瑞兽喜爱不已,对他极好,毕竟是幼崽,一来二去,这只灵智已开的神兽就深深迷恋上了这位教他识字写字,为人处事的姐姐。
而梓苏修士也不是平常人,她是上天宗当时修习无情剑法的太上长老的关门弟子,自小剑法便出神入化,平辈鲜少有人能敌。由于修习的是无情剑,所以梓苏仙子从小便性子冷清,与自己的师父都不甚亲近,腓腓是她这些年来唯一一个悉心以待的生物。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腓腓对梓苏仙子的爱慕之情也越来越深,在他迈入成年期的那一天,顺理成章的,腓腓向梓苏仙子表白了。
表白的那一天雪很大,梓苏仙子仍像往常那样在终年积雪的峰顶修炼剑法。腓腓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前去,然后在雪光之中,对梓苏仙子诉说了自己的爱慕之情。
出乎意料的是,平日里清冷如冰,像是从来不知晓人间情爱之事的梓苏仙子,居然同意了腓腓的求爱。
腓腓欣喜若狂,趴在梓苏仙子的怀里不肯出来,因此就没有看到梓苏仙子那堪称复杂的神情。
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刚刚开始梓苏仙子对腓腓还可以称之为温柔,可慢慢的,梓苏仙子对腓腓越来越冷漠,甚至开始成天不理他。
深深爱恋梓苏仙子的腓腓自然忍受不了这种冷待,于是他开始用各种方法来引起梓苏仙子的注意。开始只是故意犯个小错,然后想办法让梓苏仙子“恰巧”发现。刚开始被发现后,腓腓总能得到梓苏仙子的几句训斥,以及几个眼神,但错误犯多了,梓苏仙子察觉到腓腓的小把戏,于是只不再理他,只是让他自己反省。
好不容易得到梓苏仙子注意的腓腓自然不甘心于此,于是他开始变本加厉的犯错,从烧毁灵草苑到勾结魔修假意攻打上天宗附属宗门,只不过用了短短二十年时间。
这二十年来梓苏仙子无情剑道大成,因此对腓腓愈发冷漠,直到知晓他带领魔修攻打修真宗门时,梓苏仙子才了解到腓腓到底犯了怎样的大错。
不过归根究底,腓腓到底算是梓苏仙子的门人,因此这次讨伐魔修,就由不问世事的梓苏仙子自请领军出战。
在那个小宗门的护宗大阵前,腓腓和梓苏仙子头一次以对立的情形分别站于两侧。
“仙子!”在看到梓苏仙子后,腓腓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笑。他本来也没有打算攻打这个宗门,不过是为了演一场戏让梓苏注意到他,因此在见到梓苏仙子之后就挥挥手打算让身后的魔修回去。
可魔修毕竟是魔修,总没有被别人平白使唤的道理。这些魔修本就是假装臣服于腓腓,如今都已经到了修仙者宗门外面,又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于是魔修非但没有退去,反而进前一步偷袭修真者与之厮杀起来,不管腓腓如何喊停,他们都无动于衷。
宗门外的血蔓延开来,一直流淌到腓腓脚下,从未经历过死亡的腓腓被满目的鲜红刺痛了眼睛,动也不敢动。也不知过了多久,日月星辰颠倒了几何,魔修终于被梓苏仙子和众修士们杀光。
如天上月般的梓苏仙子,此时衣袍上都粘满了血迹,她拎着同样粘满血的剑,慢慢走到了腓腓身边。
“你可知错?”梓苏仙子的声音从腓腓头顶上方传来,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仙,仙子,我不是故意的……”腓腓抬起头,哽咽的说道。他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从眼角处流出,然后乞求的望着梓苏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