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思右想,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可能在冥冥之中,有炼丹或者符咒大师给自己种下了符咒,试图要害他。
可是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呢?自己之前并没有得罪过什么大能,因此这条路线排除,而他身为上天宗的大弟子,小门小派和一些图谋不轨的散修看到自己身上上天宗的标志,应该也不会这样主动招惹自己,这条路线也排除了。
那难道是因为东海城城主的那道白烟?也不应该呀,毕竟之前已经生效了,余毒被自己拍清,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等等,他好像是遗忘了一个人!苏瑜瑾突然想起来了远在天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宿鸿羽。
一定是他!苏瑜瑾咬牙切齿。
一切都怪他!远在魔界的苏亦,此时也想起来了害他在魔界砍了半天柴的宿鸿羽。
而正窝在魔界某个角落里暗暗理清自己对苏瑜瑾的复杂感情的宿鸿羽,不知怎得,突然打了个喷嚏。
苏瑜瑾确定了可能害自己的人选,正在心里咬牙切齿的诅咒他,艾期颐突然拎着食盒进来了。
“在想什么?”艾期颐此时已经恢复正常,他放下食盒,看着在一旁碎碎念的苏瑜瑾。
“在想一个男人。”苏瑜瑾下意识的说道,刚刚脱口突然察觉到这话的歧义,他慌张的看着艾期颐,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说的是在想一个和我关系一点都不好的男人。”
他隐瞒了自己在想宿鸿羽这件事,毕竟解释起来很麻烦。
“嗯。”艾期颐敛下了眼睫,仿佛刚才只是随意问问,对结果毫不在意。
他打开食盒,依旧把食盒中的饭菜一样一样的端出来,然后备上了碗筷。
“快来,先吃些饭菜,等过会儿我们还要照着原城主的行程做些事情呢。”摆上碗筷后,艾期颐轻喊。
苏瑜瑾从床榻上下来,看着满桌的饭菜,心下还是觉得不安。他偷偷看了艾期颐一眼又一眼,在艾期颐给自己夹了个虾仁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期颐,其实我方才说的在想一个男人真的没别的意思。”苏瑜瑾出声解释道,然后小心翼翼的去看艾期颐。
“我知道的师兄。”艾期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手托着下巴,看向苏瑜瑾说道,“我并没有因为这件小事斤斤计较,我永远不会生师兄的气的。好了,先吃饭,吃完饭之后我们去东海城城主常去的戏园子里看看好不好。”
“好,好,放心,这次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会和你玩儿完全程的!”苏瑜瑾见艾期颐真的没有生气,赶忙笑着说道。
“我再相信师兄一次。”艾期颐又往苏瑜瑾碗里夹了个虾仁,笑着说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饭,师兄先乖乖吃饭好不好?”
“行,先吃饭!”苏瑜瑾说完话之后,就拿起了碗,开始心无旁骛的扒拉碗中的饭。
而艾期颐却是没有心情吃饭了,他看着苏瑜瑾认真扒饭的表情,微微皱眉。
吃完饭之后,苏瑜瑾吩咐下人把饭桌上的碗碟收拾干净,穿上城主专门的衣服之后,就出去溜达了。
“期颐,你看你看!”苏瑜瑾面容平静,可内心却十分激动的给艾期颐传音,“前面那个老爷爷手里在捏什么?那个小人一吹起就鼓起来了,有点意思。”
“那是面人。”走在苏瑜瑾后面假装仆从的艾期颐一边拘谨的走着,一边笑着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苏瑜瑾一步一步的走向捏面人的摊子,表面上看起来很沉稳,可若仔细看,却能看出他步伐的轻快。
“老伯,这是何物?”苏瑜瑾拿起摊子上面色彩最鲜艳的一个小人,问道。
“公子,这是咱家的……”老头没有抬头,只是用余光瞟见了苏瑜瑾价值不凡的玉佩,根据声音判断这是个有钱人,于是热情的介绍道,可再抬头一看,却见这年轻人穿着城主的衣服。
“城主吉祥,草民不知是城主驾到,冒犯了城主,还请您恕罪。”老头话都还没说完就硬生生的自己打断,然后麻利的跪在了地上,仔细一看,双腿还有些发抖。
毕竟刚才老头说的话若是细究,可以算得上是以下犯上了。当今城主又不是个清明的,保不齐给自己定下一个什么犯上的大罪,现在当然要趁着城主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跪地请罪,这样若是惩罚还能惩罚轻些。
苏瑜瑾看着一言不合说跪就跪的老头有点不知所错,还是艾期颐看出了苏瑜瑾的窘迫,上前说话,才解了苏瑜瑾的窘境。
“狂妄小人,竟敢这样轻浮的对城主说话。多亏城主宽宏大量,体恤民众,不与寻常人计较,才饶了你,要不然得要你好看。”艾期颐率先上前,用尖酸刻薄又谄媚的语气说道。
“多谢城主饶恕小人,多谢大人提醒小人。”老头听完艾期颐说的话之后,急忙朝着苏瑜瑾和艾期颐两人的方向磕了两个响头。
苏瑜瑾顺着艾期颐的意思来,摆了摆手示意让老头起来,在老头慢慢起来之后,苏瑜瑾看着老头刚刚快速跪下时划破了膝盖和磕破的脑门,有些沉默。
“行了,把这些面人都给本城主包下来吧,本城主看着新鲜,等回去和小公主小皇子们分些。”苏瑜瑾有些于心不忍,想买下老头所有的面人做为补偿。
艾期颐接下腰间的荷包,把里面的银钱全部丢给了老头,在老头的千恩万谢声中,示意周边伺候的随从们把面人装上。
“行了,别谢了,这是城主给你的恩典,快快拿着吧。不过这钱若是见你都转手了他人,那就是拿城主的恩典不当回事,那人和你都仔细着自己的皮。”艾期颐怕这样一个老人拿着这么多钱财会被别人盯上,于是故意说道,
“当然,若是用于日常开销城主不会说些什么的。”
说完,就拎着那一袋装好的面人回到了苏瑜瑾身后,然后垂手而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