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星野老人使用过的一块儿木头。”苏瑜瑾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眼木头,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你体内的星辰之力丰沛,但是却连我都打不过,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什么擅长制造幻境的妖魔鬼怪呢,没想到真的与星野老人有正儿八经的联系,倒是我错怪你了。”
说完之后,没顾木头又重新变得骄傲起来的神色,又问道:“可你既然是被星野老人所使用过的木头,还是什么传说中的星辰之木,按理来说应该更擅长星辰之力才对,可我放才观你,又为何你的幻境能力更强些?”
这句话简直是扎扎实实的戳在了木头的心上,让他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他先是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苏瑜瑾,然后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在几百年前星野老人刚遗弃我的时候,我周身的星辰之力还充沛的很,按理来说自保个上千年没有问题,我也万万不会落入如此地步。可人算不如天算,琅嬛秘籍开启之时,有一名修士识破了我的伪装,想要把我带回去炼药。”
“我自然不愿意,于是用尽全力反抗起来,散尽当时身上聚拢起来的所有星辰之力,才勉勉强强战胜他。可是那场大战却动了我的本源之力,让我再也护不住周身神木的气息。而当时的我又没有自保能力,所以在任何的人与精怪眼中都是一块大肥肉。情况已经迫在眉睫,我没有办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被那想要收我炼药的修士遗留下来的一块幻境基石给炼化,融入了体内。”
“这样我才勉强遮住了我浑身散发出来的诱人气息。可是那幻境基石居然与星辰之力相克,我虽然勉强遮住了自身的神木气息,却也为此付出了再也不能养护本体的代价。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磨损,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块儿星辰之木,反而更像是加入了星辰之木的幻境基石。如今我大限已到,不想让自身的神力白白消散于世间,所以就故意做了一个痴傻的人偶,把他放到外界去寻找有缘人。”
“你是他寻来的第十五个有缘人,也是这15个人之中我唯一看中的人选,就在刚才我已经把我全身的星辰之力与幻境基石都渡给了你,我只求你能够把我带到修真界外,然后把我埋在土里,让我入土为安。”
说完之后只后,这块星辰之木再也支撑不住,化为一块儿腐烂枯朽的枯木躺倒在了地上。
在他躺下去的那一瞬间,整个他都变为虚幻的泡沫随风消散。苏瑜瑾捧起星辰之木的尸体,先是在心中细细感叹了一番,然后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玉盒,把它小心翼翼的放在玉盒里封存好,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松了口气。
既然此处已经消散,琅嬛秘境开放的时间又有限,苏瑜瑾和沐潇潇只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就抬起腿来离开了现场。他们走的匆忙,并没有看到储物袋中那块貌似已经毫无生气的木头闪过一丝亮光,紧接着要暗淡下来,像是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另一边,苏瑜瑾和沐潇潇两人还在讨论为何星野老人会把星辰之木给丢在琅嬛秘境,毕竟星辰之木确实是一块儿神木,对当时主修星辰之力的星野老人来说,是再滋补不过的灵物。又缘何会把这么一件宝物丢在琅嬛秘境之中,难道是为了给后辈留下什么启示?
这可真是让人费解。
接下来的琅嬛秘境就没有什么好逛的了,因为两人在星辰之木那里耽搁了好一段时辰,所以在出来之后有宝物的地方早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两人插又插不进去,也对这么多人躲宝没有兴趣,干脆在琅嬛秘境中转了起来,就当是放松一下心情。
他们两人在琅嬛秘境中的收获实在是很大,沐潇潇不用说,收获了一个合自己心意的灵器,修为还足足向前进了一个大境界,由金丹变为了元婴,属实是让人艳羡。而苏瑜瑾的收获更是让人羡慕,修为不仅跨了一整个大境界,一下子从元婴期变成了化神圆满,就差一步就可突破为渡劫,还收获了一身的星辰之力以及神木记忆中使用星辰之力的法诀,简直是捡了个大便宜。
十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一转眼就到了走出琅嬛秘境的日子。苏瑜瑾和沐潇潇瞅准时机,率先冲出了秘境的出口,这让想在秘境门口蹲守两人的艾期颐猝不及防。他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气急败坏的把手中的子渊剑给甩了出去。他没想到师兄居然如此不给他留情面,之前明明说过道侣做不成,还可以做师兄弟,可是自己这个尚且对他们关系还存在感情的人都没有想着逃避,师兄倒是逃避起来了,属实是让人恼火。
但是艾期颐向来有一颗死皮赖脸的心,他在心中给自己鼓了鼓劲,又一鼓作气的骑着子渊剑朝苏瑜瑾他们的方向追去,不敢停留哪怕一会儿,毕竟如果一不小心跟丢了,自己可不知道去哪里哭。
而另一边被艾期颐追的苏瑜瑾和沐潇潇也开始进行生死时速,他无视了苏亦给他打来的夺命连环通讯符,一心一意注意力只在被艾期颐追这件事情上。等到在天空中御剑飞行了良久,确定甩掉了他之后,才敢小心翼翼的落在了地上,准备随意找一个不起眼的客栈休息一番。
这时苏瑜瑾才敢接苏亦的通讯符,他同意通讯符上的申请,随意一划,苏亦的大脸就出现在了半空之中。他看起来比苏瑜瑾刚走的时候憔悴了许多,此时眼睛里居然还有红血丝,差点让苏瑜瑾以为这人练功走火入魔,命不久矣了。
“你这是?”苏瑜瑾被苏亦的状态给吓了一跳,赶忙询问他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没睡好罢了。”苏亦随意抹了一把脸颊,不在意的说道。
什么没睡好,不过都只是扯淡罢了。苏瑜瑾从来没看见过哪个修士因为晚上没睡好觉,眼睛中熬出红血丝来的。而且别说一晚上,就算是一年都没有睡好,修真者在表面上看起来还依旧是荣光焕发,没有一定点儿颓废的模样。
所以苏亦说的什么没睡好,连三岁小孩儿都骗不过去。
苏瑜瑾皱了下眉头,还想要再询问他,可却被苏亦给打断了话茬:“说起来你在琅嬛秘境中经历了些什么,为何一出来修为就涨了这么多?”
苏瑜瑾被苏亦打断,转而就抛下了刚才的问题,开始认真回答起这个问题来:“因为我在这琅嬛秘境中,碰到了一块儿自称是星野老人生前曾经使用过的木头。”
他开始给苏亦细细讲解起缘由来。见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苏亦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开始仔细听苏瑜瑾所讲的事情始末,听着听着就大概弄明白了为何剧情线会突然进展的那么快。
是的,就在苏瑜瑾和沐潇潇在琅嬛秘境的这一段时间里,剧情线又往前蹿了一大截。苏亦和天道看又看不到他们两个,进也进不去秘境,就只能看着一直在跳跃的剧情线发愁,不过十五天的时间,头发都愁掉了一大把,身体更是几乎愁垮了。
在这十五天里面,他们每天都会担心世界突然崩塌,修真界发生大乱,苏亦不仅回不去自己原来的世界,还会跟着剧情线混乱的天道一起在这个世界中死亡。而且这死亡是真正的死亡,灵魂会化为碎片,消失在天地之间,连进地府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苏亦和天道才会这样着急。
如今看到苏瑜瑾的修为大涨之后,苏亦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点。可是也仅仅只有一点点,毕竟苏瑜瑾就算修为大涨了,也只不过是化身圆满的境界,还远远不够疏通修真界到仙界的通道,到时候贸然冲上去,死的只有他和天下苍生,也包括自己。
所以苏亦决定给他来一场特殊的训练。
另一边,苏瑜瑾已经跟苏亦说完了他这十五天之内在琅嬛秘境中经历过的事情,看着苏亦心累中夹杂着些许沉思的脸庞,有些疑惑:“你今天有些不太对劲,这是怎么了?”
说完之后,还用右手在苏亦眼前挥了挥,似乎是在测试他到底有没有听他说话。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现在的修为进展太慢了。”苏亦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说道。
进展的慢?苏瑜瑾听到之后吃了一惊。他不知道为什么苏亦还觉得自己的修为进展慢,毕竟现在他只不过才二十多岁,在修真界属于再小不过的年纪,就已经达到了化神圆满,说出去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存在。若是普通人家的父亲,见自家儿子修为进展居然这样快,想来还会十分担心,并嘱咐他修炼的慢一些,唯恐自家小辈伤了筋骨,等到渡劫之时再吃个暗亏。
可是苏亦倒和人家反过来了,他居然嫌自己进展的太慢,哪有这样的道理。
苏瑜瑾这样想着,也这样说出来了。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苏亦的双眼,似乎在辨别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你是认真的吗,若我修为进展的慢,想来这天下也就没有快的了。”
说完之后,抱臂靠在柱子上,等着苏亦给自己解释。
苏亦一脸复杂地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修为进阶的过快会损伤了修士的筋骨,甚至有极大的可能给渡劫留下隐患。但是苏瑜瑾是主角,主角是没有这些疑虑的,如果有条件的话,就算一天之内从凡人到达大乘期,甚至是到达快要飞升之时,只要操作得当,都不会给主角留下什么隐患,因为主角是修真界里最大的bug,在他身上可以发生一切常人想不到的事情。
而且如果他的修为在不进阶的快些,整个修真界的快要保不住了,到时候大家都得一起跟着世界覆灭,又何谈什么损伤不损伤筋骨的问题呢?
但是这些话他一句都不能对苏瑜瑾说,于是只能摇了摇头,保持沉默。但是就在苏瑜瑾看来是他默认的表现,怒火一下子从脑袋中升腾起来,冲到四肢百骸,让他不能控制住自己,只想破坏些什么东西。
“难道在你看来,我的身体,我的未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可以提升修为,对吗?”苏瑜瑾盯着苏亦的眼睛,失望的反问道。
他本来不想这样质问苏亦的,因为苏亦毕竟是他的父亲,尽管平时有些不着调,苏瑜瑾也打心眼儿里边尊重他。可是他如今干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属实是让人失望极了。苏瑜瑾一次一次地向他求证,希望他能拿出一些说服自己的理由,可是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直接把事情摆在自己面前,让自己看着办。
苏瑜瑾苦笑了一声,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沐潇潇身边,无视沐潇潇担忧的眼神,苦笑着对她说道:“潇潇,师兄接下来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你现在宗门里面好好待着,等师兄修炼到渡劫期之后,就过来找你。”
说完之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上天剑,连看都没看苏亦一眼,掐了个法诀就径直御剑飞走了。
沐潇潇看着刚才这一系列的变故,觉得这个事情发展路线属实是有些魔幻。她先是愣愣的看了一眼飞走的苏瑜瑾,然后才回过头来询问苏亦:“你为何要这样对待师兄,他不是你的孩子吗?”
“我不得不逼他。”苏亦勉强勾起了一抹嘴角,想要笑出声来缓和一下气氛,可到底还是没有实现。他现在是有气无力地瞥了一眼沐潇潇,然后说出来了一句在沐潇潇听来完全没有用的废话,“潇潇,你要知道,你师兄与旁人不一样,他生来便背负着天道使命,所以注定要做一些他应该做的事情。如今我要他死命提升修为,是为了他好,他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
说完之后,没敢看沐潇潇看向他的眼神,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