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笑了一下,沈怀阴想把自己的衣角从温沅的手里抽出来,不但没把自己的衣角拉出来,反倒是眼睁睁看着温沅翻了个身,把衣角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子底下。
沈怀阴扶额浅笑,戳戳温沅睡得晕红的脸颊,道:“醒了?”
温沅才不承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沈怀阴简直被温沅这个小无赖的样子惊呆了,失笑:“醒了不如吃点东西,粥都在外间热着,我都听白莹说了,今天你都没好好吃饭。”
温沅蹭蹭蹭地蹭到床边,沈怀阴看到赶忙走过来挡在床边,生怕温沅不小心掉下去。
虽然温沅也不太可能掉下去,但是既然心里记挂着这个人,自然不论她到底怎么强大也总是会担忧的。
看到沈怀阴过来,温沅自然而然地靠过去,把沈怀阴拉着坐在自己的床边,一挪一挪的把自己的头放在沈怀阴的腿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北狄怎么就这么没有眼色呢,这赶得什么时候啊,气死我了。”
温沅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得没啥道理,还没说完就把自己逗笑了。
沈怀阴揉揉温沅的小脑袋也笑:“立场不同,倒是不必纠结,在他们看来这个时候正是好时机呢。”
说到这里,沈怀阴又想起自己回来的时候,看见温沅困得都快溜到桌子底下去了,也没去休息的事情。
虽然觉得窝心,可沈怀阴还是不赞同的使劲揉了一把温沅睡得炸毛的头发。
温沅嗷了一声,捏住沈怀阴腰间的软肉威胁:“你干嘛呀,揉揉就算了,还这么使劲。你不知道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事情的吗?”
沈怀阴简直要被温沅这刚睡醒自带的微微沙哑的声音撩的不行了。
他努力维持自己严肃的面容,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你都睡到桌子底下去了,要是困就早点睡,就算是等我也别睡在外面。”
“辛苦不辛苦不说,万一生病了,你不难受吗?就算不难受,你到时候吃什么都吃不出味道来,我就问你怕不怕?”
温沅的神情眼看着随着沈怀阴说的话,越来越没有底气,最后一听到吃什么都没味道,就像是放完气的气球。
瞬间就瘪了,蔫嗒嗒地趴在沈怀阴怀里,有气无力的反驳:“我那不是想要等你嘛,谁知道你那么晚才回来……”
沈怀阴:“那吃饭不?我给你热了粥,还有豌豆黄、桂花糕,剩下的就是让白莹随便准备的,你好歹吃点。”
“嗯……”温沅蔫嗒嗒的黏在沈怀阴身上不想下去,“你抱我去。”
或许是意识到两个人可能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温沅更加的不想离开沈怀阴。
前几年,两个人一个忙着拔起自己身边的钉子,一个忙着开店搞事业,没什么时间在一起呆着。
时不时地聊聊天,偶尔见一面都觉得很满足,现在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倒是分离一刻都觉得没办法忍受。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最后总算是坐到了餐桌前面,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温沅吃了几口,难得地没有什么食欲。
“你……什么时候走啊?”温沅硬塞下去几口,还是问了。
沈怀阴面上的神情一滞,有些无奈的揉揉温沅的脑袋:“怎么就这么希望我快点走吗?”
温沅瞪他一眼:“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怀阴转移话题失败,想了一下,也没瞒着:“过个一两天吧,大军出征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谈副将先锋的人员安排,就是后勤粮草就需要调动,北狄来势汹汹,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温沅点头,这倒是。
“后勤方面你放心,这几年五味斋也打通了几条商道,就算你打到北狄去,我也能把粮草给你送过去。”
沈怀阴笑眯了眼:“我家沅沅真能干。”
“哼。”温沅哼了一声,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不对劲,总觉得怪怪的。
温沅哀叹一声,倒在沈怀阴身上;“完了,你还没走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沈怀阴看着温沅这个可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低下头亲了亲。
嗯……今天是玫瑰味的。
“今天吃鲜花饼了?”沈怀阴亲了一口就附在温沅的耳边轻轻问。
温沅被耳边的热气熏的发痒,忍不住缩缩脖子。
“嗯,昨天忍不住做的,味道还不错,你要吃吗?”
沈怀阴接着品尝自己怀里的这块小玫瑰,笑道:“我已经吃到了,味道还不错。”
温沅诧异的挑眉:“你什么时候吃……”
突然就明白了沈怀阴的意思,温沅的脸一瞬间红的滴血,这人,太厚脸皮了。
沈怀阴见温沅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笑了,也不收敛,就着这个姿势喂了温沅一碗粥,才收手。
这顿饭吃的温沅是脸红腿软,气喘吁吁。
等到天光大亮,院子里有了轻轻浅浅的脚步声,温沅和沈怀阴已经依靠在一起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沈怀阴出去接着安排出征的事情去了,温沅叫来唐明煦安排起了运输粮草的事情。
五味斋发展的再快,毕竟时日还短。
但是唐家几代皇商,虽然都是一脉单传,却一直未曾断绝,打下了不知多少条商路。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就成了东明国最为稳固的后勤运输之路。
转眼间,两天过去,边城的形势愈发危急,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温沅没有去送,该说的这两天早就说过了,温沅怕自己去了就舍不得沈怀阴走了。
温沅从未体会到这种感觉,她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远去的大军,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短短几天,温沅就安排好了五味斋的交接工作,甩手不干了,搞得本来只是过来参加温沅及笄礼的唐明煦手忙脚乱。
温沅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声音催促着她快速进行着这些事情。
这天,已经是沈怀阴走之后的第五天,这几天,即便是有着同心佩可以交流,温沅也少有能跟沈怀阴说话的时间。
往往温沅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沈怀阴已经启程赶路了,等到温沅晚上都睡了之后沈怀阴他们才会安营扎寨休息一下。
甚至于有的时候还会彻夜奔袭,到了白天才会休息,温沅怕沈怀阴休息不好,更是不敢打扰。
这天大早上,温沅收拾妥当之后就进了皇宫,这阵子不仅是沈怀阴和温沅忙个不停,沈云琅也是整夜整夜的处理事务。
要不是温沅来皇宫的时候看见沈云琅状态不对,恐怕还不能察觉。
最近皇宫的守卫也愈加森严,虽然北狄现在大军压境,但是现在后方也不能放松警惕。
温沅拿着沈云琅特批的令牌,穿过一道又一道宫门,终于走到了沈云琅的书房。
白莹在温沅的后面跟着,手上提着一个食盒,温沅把食盒接过来,示意白莹在这里等着,自己提着食盒走了过去。
“吴公公怎么在这里等着,没在里面伺候?”
吴顺喜赶忙上来迎温沅,一边接过温沅手里的食盒,一边跟温沅道:“皇上的心情不好,把奴才赶出来了,这不,奴才正在外面干着急呢。”
“父皇怎么了?”
温沅皱起眉头,现在这个时候本就形式紧张,要是沈云琅倒下了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
吴顺喜俯身贴在温沅耳边道:“安平公主也知道,皇后娘娘那边的事情。”
温沅点点头,皇后被沈云琅禁足在自己的宫殿这件事她当然知道,但是这跟沈云琅生气有什么关系。
不说皇后现在根本就见不到沈云琅,就算是见到了,恐怕沈云琅也不会生气。
在沈云琅眼里,皇后若是做好一国之母的事情,他自然会给她尊位荣华,可皇后既然失了本心,做了不对的事情。
留下皇后的性命,已然是沈云琅最大的仁慈了,别说沈云琅无情,对于帝王来说,亲情本就淡薄。
沈云琅能给的以前都给了沈怀阴,现在则又多了一个温沅。
但是从来都没有皇后,更别提会因为皇后生气。
吴顺喜也没敢再卖关子,别人不知道,他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能不知道皇上有多重视安平公主吗?
他叹了一口气,手上的食盒拿得稳稳地,道:“别提了,皇后娘娘现在不是在宫里修养吗?在外游历的九皇子不知道怎么得知了这个消息,赶了回来……”
之后的话吴顺喜没说,可温沅也猜到了,九皇子必然是到沈云琅面前闹了,甚至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也不一定。
怎么说九皇子也是沈云琅的血脉延续,他的母亲做的再不对,沈云琅也没有说怪罪到他的身上的道理。
更何况,温沅知道沈怀阴只是说了皇后暗害他的事情,但是关于九皇子却是只字未提。
一方面是确实没把九皇子放在心上,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再一个,后来得知沈怀阴并不是沈云琅的亲子,感情都经营出来的,沈怀阴也是怕沈云琅伤心。
想着要是九皇子老实点,不搞什么小动作,沈怀阴也懒得跟他计较。
温沅叹了一口气,就是恐怕沈怀阴的一时心软要白费了。
这个九皇子这么闹,必然是不甘心就这么沉寂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