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面具却并不这么想,也许确实是他们不小心,可他自己心里也知道,这种可能实在是小之又小。
更多的恐怕他们真的是遇到了什么无法匹敌的事情,不管是人还是什么东西,他们都需要小心。
银色面具在神秘人里还是颇具威信的,他这么一说,别的人也就不说话了。
寂静了一瞬,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神秘人开口道:“听这些北狄人说,咱们的目标景王沈怀阴似乎实力很强,至今未有败绩。”
瘦小男子撇撇嘴:“不过是夸大罢了。”
不一定是夸大。
银色面具在心里暗暗忖度,恐怕变故就出在目标人物身上了。
这群人里并不是来自一个势力,因此也并不是十分团结,但是还是有几个人对沈怀阴起了防备。
毕竟是目标人物,要是有什么出众之处也不奇怪,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不管是真的不重视还是假的不重视,后果都需要自己承担。
这来路不明的一行人在北狄的营地里猜测着上一批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京城里的沈怀阴和沈云琅也商量出了结果。
其实主要是商量要带多少军队过去,和后续的后勤留多少人守卫以及各地的安排。
温沅等到了深夜才等到了披着一身寒风回来的沈怀阴。
沈怀阴也没想到温沅竟然还没睡,他只是不放心才过来看看,却看见温沅头一点一点的倚靠在美人榻上。
看着似乎是累极了,却还是强撑着不睡。
沈怀阴慢慢走到温沅身边,蹲下来,看着温沅微微蹙起的眉头,轻轻的抚平那上面的褶皱。
他希望温沅能永远无忧无虑,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温沅不是只能依靠他才能生存的菟丝花,温沅是血与泪之中生出的荆棘玫瑰,是能够自己撑起一片天的女子。
是在他彷徨无措的时候,给他力量的爱人。
她愿意为她收起满身的荆棘,沈怀阴却不忍心就这么让她就这么成为他背后的女人。
因此他虽然心疼,但也从来没有说过把温沅困在一个地方。
但是现在看着温沅为自己的事情劳心费力,沈怀阴承认自己是心疼了。
但他只是在轻轻把温沅抱起,放慢脚步,准备把温沅放到床上去睡。
美人榻白日里靠着还可以,要是睡得时间长了,一晚上下来,明天定会很是难受。
沈怀阴的动作很轻,尽量的不吵醒温沅,这阵子忙着及笄礼,又忙着交接店铺,虽然还没和沈云琅说,但是这些事情温沅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
温沅正睡得迷迷糊糊,因为心里有事,睡得并不安稳。
虽然沈怀阴已经很小心了,温沅还是有些转醒的迹象,吓得沈怀阴立马就不敢动了,在原地僵成一个石像。
“唔,你回来了?”温沅嘴里嘟囔着,吐出了模糊不清的几个词来。
温沅也没注意到沈怀阴紧张的样子,只是闻到了沈怀阴身上熟悉的味道时候,往沈怀阴怀里又扎了扎。
熟悉的味道让温沅紧绷的神经稍稍松缓了些许,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之中。
沈怀阴见温沅似乎是没有被自己鲁莽的动作惊醒,也是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应对此次北狄的进攻,领兵出征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战报来得这样迟,甚至是模糊,很多地方都透露出这次事情的不同寻常。
若不是因为要筹备一下粮草和军备,沈怀阴恐怕早就带着人走了。
这个时候,看着温沅的睡颜,沈怀阴总觉得自己对温沅有些亏欠。
若不是因为要配合自己,以温沅现在的实力,完全不必困在这京城的方寸之地。
但是这些话,沈怀阴不会跟温沅说,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自己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
就好像是宿命的相遇,不过短短几年,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经过了十几年,几十年,仿若融入了对方的灵魂。
只是沈怀阴还是心疼温沅,虽然古诗有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但是相爱的人,哪怕不时时刻刻的黏在一起,也是希望对方能在自己的目之所及之处。
沈怀阴身为东明国的景王一天,他就没办法抛下这万千子民。
这是他享受了尊位之后,应该承担起的责任。
看着温沅红扑扑的脸蛋,沈怀阴在心里暗下决心。
等到扫平北狄,安定好边疆,就带着温沅去上三国,根除藏在暗处的敌人,斩草除根。
沈怀阴想到这里,不由得流出了一丝笑容。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带着温沅吃遍各地的美食,满足温沅的愿望。
沈怀阴轻轻的把温沅放到床榻上,微凉的床榻让温沅的眉头轻轻皱起,沈怀阴赶忙用灵力烘热,温沅的眉毛这才舒展开来。
慢慢把被子拉到温沅身上,沈怀阴给温沅掖掖被角,将温沅脸颊的碎发捋到耳后,描绘着温沅的眉眼。
这个人真的太好了,沈怀阴从没想到自己的人生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也从来没想到,重来一次的自己,满身仇恨的自己能遇到自己的救赎。
就这么看着温沅,沈怀阴不知道看了多久,才猝然惊醒,想要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
刚刚动了一下,沈怀阴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温沅拉住了。
无奈的笑了一下,沈怀阴想把自己的衣角从温沅的手里抽出来,不但没把自己的衣角拉出来,反倒是眼睁睁看着温沅翻了个身,把衣角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子底下。
沈怀阴扶额浅笑,戳戳温沅睡得晕红的脸颊,道:“醒了?”
温沅才不承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沈怀阴简直被温沅这个小无赖的样子惊呆了,失笑:“醒了不如吃点东西,粥都在外间热着,我都听白莹说了,今天你都没好好吃饭。”
温沅蹭蹭蹭地蹭到床边,沈怀阴看到赶忙走过来,生怕温沅不小心掉下去。
虽然温沅也不太可能掉下去,但是既然心里记挂着这个人,自然总是会担忧的。
看到沈怀阴过来,温沅自然而然地靠过去,把沈怀阴拉着坐在自己的床边,一挪一挪的把自己的头放在沈怀阴的腿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北狄怎么就这么没有眼色呢,这赶得什么时候啊,气死我了。”
温沅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得没啥道理,还没说完就把自己逗笑了。
沈怀阴揉揉温沅的小脑袋也笑:“立场不同,倒是不必纠结,在他们看来这个时候正是好时机呢。”
说到这里,沈怀阴又想起自己回来的时候,看见温沅困得都快溜到桌子底下去了,也没去休息的事情。
虽然觉得窝心,可沈怀阴还是不赞同的使劲揉了一把温沅睡得炸毛的头发。
温沅嗷了一声,捏住沈怀阴腰间的软肉威胁:“你干嘛呀,揉揉就算了,还这么使劲。你不知道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事情的吗?”
沈怀阴简直要被温沅这刚睡醒自带的微微沙哑的声音撩的不行了。
他努力维持自己严肃的面容,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你都睡到桌子底下去了,要是困就早点睡,就算是等我也别睡在外面。”
“辛苦不辛苦不说,万一生病了,你不难受吗?就算不难受,你到时候吃什么都吃不出味道来,我就问你怕不怕?”
温沅的神情眼看着随着沈怀阴说的话,越来越没有底气,最后一听到吃什么都没味道,就像是放完气的气球。
瞬间就瘪了,蔫嗒嗒地趴在沈怀阴怀里,有气无力的反驳:“我那不是想要等你嘛,谁知道你那么晚才回来……”
沈怀阴:“那吃饭不?我给你热了粥,还有玫瑰饼、桂花糕,剩下的就是让白莹随便准备的,你好歹吃点。”
“嗯……”温沅蔫嗒嗒的黏在沈怀阴身上不想下去,“你抱我去。”
或许是意识到两个人可能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温沅更加的不想离开沈怀阴。
前几年,两个人一个忙着拔起自己身边的钉子,一个忙着开店搞事业,没什么时间在一起呆着。
时不时地聊聊天,偶尔见一面就决定很满足,现在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分离一刻都觉得没办法忍受。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最后总算是坐到了餐桌前面,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温沅吃了几口,难得地没有什么食欲。
“你……什么时候走啊?”温沅硬塞下去几口,还是问了。
沈怀阴面上的神情一滞,有些无奈的揉揉温沅的脑袋:“怎么就这么希望我快点走吗?”
温沅瞪他一眼:“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怀阴转移话题失败,想了一下,也没瞒着:“过个三五天吧,大军出征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谈副将先锋的人员安排,就是后勤粮草就需要调动,北狄来势汹汹,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温沅点头,这倒是。
“后勤方面一放心,这几年五味斋也打通了几条商道,就算你打到北狄去,我也能把粮草给你送过去。”
沈怀阴笑眯了眼:“我家沅沅真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