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
昨晚睡得不算早，起了个大早来辅导班上课的林焕有些疲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别对着摄像头打哈欠，说不定助教会上来找你。”
一旁的杨冬用胳膊肘捅了捅还张着“血盆大口”的林焕，提醒她注意一下。
“哈欠——”林焕听罢并不收敛，打了个比刚才还大的哈欠进行回应。
“……”杨冬无奈，低头做题。
“你知道吗，有这么一句话，世界上有两件事藏不住，一件事是打喷嚏，一件事是喜欢你。”
林焕揉了揉还不太清醒的脸，妄图唤醒自己。
？？？大早上讲什么骚话？
杨冬战略性后移。
“但我今天发现，这话不对，还有一件事也藏不住，就是打哈欠，哈欠——”
说着又是一个大大的、长长的哈欠。
“……你这来到了哈欠就没停过，我老觉得下一秒助教就会出现。”
杨冬警惕地看着前门和后门，观察着门边的“风吹草动”。
“不至于吧，手机都收走了，我还能干什么，就打两个哈欠而已，这补习班没这么认真吧……”
林焕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了要趴在桌子上的迹象。
“别睡，来人了。”话音刚落，有人推门从前门进来了。
林焕不情不愿坐起身来，暗自叹了一口气。
唉，自己这是受得什么苦啊。
期末考试的晚上，杨冬来她们班找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去上辅导班。
林焕犹豫了一下，自己确实有要上辅导班的计划，但是这计划实不实施，那就说不准了。
正好公瑞经过，看到林焕手中的招生单页，表示自己要去这个辅导班，林焕就立马答应了杨冬。
自己在家多无聊，还是有人玩才好，又能玩又能学，不错不错。
但当林焕假期里还要每天六点多就爬起来，然后骑半小时车来上课，下午辅导班结束还要去兴趣班学吉他时，林焕发现好像也没有那么好了。
但是钱都交了，也不能退，那就上吧。
上是上，困是困，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于是，林焕来上了，但是也困了，眼皮打架让林焕最终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五分钟后，叫我……”
一声似有似无的声音，好似梦中呢喃，但杨冬知道，这是林焕让自己这个“人形闹钟”上岗了。
杨冬看了眼表，还半分钟到五分钟，就接着开始看下一道题。
一旁的人已经缓缓撑起身体，但是动作太过诡异，杨冬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刚好快到五分钟。”
“嗯。”
林焕拿起一旁的茶杯，咕嘟咕嘟来了几口。
“第一节课什么？”
林焕开始翻动手里的课本，眼神重新充满了光彩，精神头好像回来了。
“物理。”
杨冬看了看宣传单页上的课程表，把单页放在两人中间。
“嗯，物理啊，行吧，这东西看着挺难啊。”
林焕指着课本上的图，若有所思。
“嗯，据说是高中最难的地方，大题都在这出。”
“叮铃铃——”
悦耳的铃声响起，自习课结束了。
“出去玩会啊。”
林焕立马站起身子，好像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教室。
林焕走出教室，去了下面一层，“应该是这一层吧。”
公瑞选了文科，林焕选了理科，两个人就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
据林焕记忆，公瑞给她说的应该是这一层。
还在犹豫怎么进去的林焕在走廊就偶遇了出来接水的公瑞。
“焕哥！”
“哟，我刚要来找你呢，我还在想你在哪个教室，你自己就出来了。”
“中午你去哪午休啊？”
公瑞开始往开水间走，林焕就跟在他后面也向着开水间走去。
毕竟是课外辅导班，管的没有那么严，可以去外面午休，也可以在教室里趴着，但是在教室就必须上交手机，不能说话。
林焕虽说是一个必须要午休的人，但那是在学校，假期里午休的可能性不大，主要是让林焕在非睡觉情况下不玩手机不说话一个多小时，这几乎不可能。
“书店吧，有空调，还能看书，还能玩手机，还能说话。”
每说出一个理由，都更加坚定了林焕要去书店午休的决心。
“那我和你一起。”
“成，那中午吃饭也一起？”
“嗯。”
“我还有个同学，咱一块，她吃完去忙别的，咱去书店。”
“可以，我都行。”
“成，那我上去了，准备准备上课了。”
“下课后楼下等你。”
林焕已经开始迈着大步子向着楼上走去，公瑞只看见了林焕向着后面比了个“ok”的手势。
……
“网管，开十块钱机子，俩。”
林焕把纸币拍在网吧收银台，左看看，右看看，寻找合适的位置。
“焕哥，你不是第一次来网吧吧，业务这么熟练。”
公瑞在一旁看着林焕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知道这肯定不是个新手。
“不是第一次，不过我以前也不是去网吧打游戏的啊，别回去跟他们瞎说。”
林焕拿过网管给的写有密码和账号的小票，向着一早看中的位置走去。
“明白，明白，我懂。”
公瑞的样子，让林焕想起了同样贱兮兮的李谋。
“你懂什么啊，真不是，我以前也和咱们这一次一样，是处理东西的，是有关学习的，不是去打游戏的。”
林焕轻轻拍了下公瑞的头，想让他脑子里偏离方向的想法赶紧消失。
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约定去书店午休的好少年，怎么转头进入了网吧，在这背后，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不不不，都不是，只是林焕突然想起来采访视频没处理，于是两个人吃完饭直接来网吧——剪视频。
“要不要和咱们组剩下两个成员看一下我们有多勤奋，让他们也知道知道该干活了。”
公瑞兴奋地躺在网吧舒服的座椅上，仰着头，漫不经心地说。
“你看你懒的那样，还勤奋。”
林焕已经输上了账号和密码，打开电脑，准备开始工作。
“主要是你会啊，我也不会，我就是来陪着你剪视频，然后在适当的时侯提提意见。”
公瑞拿起手机，给李谋开了视频通话。
“嘟——嘟——”
“怎么这么久都不接，是不是打游戏呢？”
公瑞听着这漫长又富有节奏的“嘟嘟”声，开始猜测李谋不接电话的原因。
“算了，要不……”
刚打算挂断电话，李谋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公瑞的手机里。
“干什么啊，推着塔呢，都到水晶了，这手机就在这震啊震的……”
还好李谋赢了，不然不光语气冲，可能还会破口大骂。
“就知道打游戏，焕哥让你整理的问卷你做了吗？”
公瑞把手机拿远，不想听李谋叽叽歪歪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啊……没……”
李谋的底气一下子消失了，声音小的都快听不见了，公瑞这才把手机拿回眼前。
“还没干？你看焕哥在干嘛，在剪视频，人家都到了下一步了！”
公瑞把摄像头转向林焕的方向，镜头中的林焕正对着ps专心剪辑，听到声音，转头和李谋打了个招呼，又继续投入到剪辑之中。
“你们这是在哪啊？你带焕哥去网吧？你还是个人……”
李谋看着这昏暗的环境，炫酷的键盘，超大的屏幕，觉得公瑞真不是个玩意儿。
“焕哥带我来的好吗，我们是在工作，不像你，在家就有网吧的效果。”
“你别说我，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天天晚上看你在线，你别装啊……我这局开了，我先不说了啊。”
李谋那边已经传来游戏开始的声音，他急忙要下线。
“别忘了问卷！”
公瑞趁李谋还没挂断，急忙塞了句话进去。
“知道了，知道了……嘟嘟……”
“靠不靠谱啊到底……”公瑞犯起了嘀咕。
“问题不大，问卷我处理了一部分了，他那个很快就弄完了，然后就让老狗写论文就行了。”
林焕拿起放在一旁的瓶装绿茶，品了一口。
啧，这么甜啊，还是自己泡的好。
“我再给老狗打个电话，他不会上辅导班吧。”
公瑞直接给李谋打电话，是因为笃定李谋不会上辅导班，也不会在学习，但是顾长洲那边，可就说不准了。
“他还用上辅导班啊，不都是我们这种上的吗。”
林焕盯着屏幕上的视频，因为调侃而让嘴角上扬了一些。
“也对，我试试吧。”
公瑞找到顾长洲，拨打视频电话。
“嘟——”
“这个点不会在午睡吧……”
公瑞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扣着手指甲玩，结果对面直接就接通了。
“他活得这么健康的嘛，不过也有可能，毕竟人家是乖宝宝，不像咱们。”
顾长洲刚一接通就听到这句话，本来还想问问公瑞有什么事，结果听到了林焕的声音，还真是惊喜。
“那可不……”
公瑞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顾长洲的大脸正在手机上。
“我靠，接了，不是你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看你俩聊得太投入，没好意思插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公瑞还打算和顾长洲客套几句，顾长洲看到公瑞身后的背景，直接打断了他。
“你们这是在哪，看起来好暗啊。”
“我这一听就是好学生啊，只能说出来好暗啊这种话，像李谋一看老油条了，立马知道我们在网吧。”
林焕还是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嘴上也不闲着，忙着调侃。
“你们在网吧干嘛？”
“剪视频啊。”
林焕操作电脑，鼠标在手下快速移动着。
“干嘛在网吧剪视频，你家里不是有电脑吗？”
“嘿，我乐意还怎么了，我晚上很忙的，没有时间，只有中午比较闲，就用中午了，再说了，这不是配合你工作吗，我这边不完成，你怎么写结题报告啊。”
林焕嘴里嘚啵嘚一串，并不耽误她手里的工作，视频的完成率在慢慢上升。
顾长洲终于知道了这几天林焕不怎么和他聊天的原因，在寒假里，那是每天都得聊啊，结果一到暑假，林焕每天也不和他说几句话。
顾长洲一开始还担心是不是自己暴露了，原来只是自己想多了。
“你晚上忙什么，打游戏？”
“不不不，练吉他。”
“你还会吉他呢？”
“那是，文艺青年。”
“能弹成什么样？”
“……”
“……”
公瑞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举着手机，听两个人闲聊。
“你累吗，光举着。”
林焕发觉公瑞的手越来越低，回头看了他一眼，感觉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我……还行。”
“别还行了，都那样了……行了，没事挂了，我们这边忙着呢，就是告诉你时刻准备着，数据好了就开始写结题报告。”
“嗯，知道，我这段时间看了一些文献，写起来不会太麻烦。”
“那最好不过，挂了吧，拜拜啊。”林焕回头示意公瑞挂掉电话。
“那我挂了啊，老狗。”
公瑞终于把镜头再次转向了自己，没想到看见顾长洲只有两次，开始和结束。
“好，拜拜。”顾长洲乖巧挥手。
“累不累啊，要不你睡一会，或者打会游戏，一会弄完叫你。”
“啊，我就真只陪着啊……”
公瑞感觉有些不大好，毕竟林焕一直在工作，自己不帮忙说不大过去。
“你看这几个怎么样。”
林焕微微转动电脑，找出几个视频给公瑞看，是刚才自己挑选的可以剪进去的镜头。
“不错。”
“嗯，我也觉得不错。好，你干的很好，休息吧。”林焕又上手把电脑正回去。
“啊？这就行了？”
“嗯，上次拍完咱们不是看过一遍吗，那次的意见就差不多了，真没什么事，你想干嘛干嘛吧。”
“好吧……”
公瑞开始搜索“4399”，打起了小游戏。
“成了！”
林焕将身体整个重量压到座椅后背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行了？”
一旁的公瑞凑上前来，看林焕的成果。
“嗯，U盘拷完就行了……”
林焕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
“要不你睡会吧，下午还上课呢。”
“嗯，行。”
林焕戴上耳机，打开网易云，开始放歌睡觉。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离别的愁……”
耳机里，是赵雷的《成都》。
正如歌词唱的，分别总是在九月。
离别，终究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