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汀能下地走路之后,一瘸一拐的寻到了月老和齐商两人。
两人正在园中对练,一剑一鞭,你来我往,正斗得不可开交,蔚汀便倚着廊下的柱子看着两人对招。
脸上的表情也随着他们的比试变之又变,最后眉峰一扬,脸上尽是不置可否。
啪啪击了两掌,笑道:“好!真好!”
两人才注意到蔚汀,停了下来。
蔚汀转过回廊,走到他们面前,笑道:“你想找人陪练,怎么不来找我,在剑法比试上面,十个小月儿也比不上一个我。”
齐商满脸诧异,他与蔚汀交过手,知道他身手不差,但似乎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月老立马道:“他可没说错,在修习剑法一途,蔚汀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就是天帝都夸赞过他,说是归宜神君第二呢!”
蔚汀脸上显露出些得意来,嘴角隐晦的向上翘了翘:“归宜神君亲自教授的剑法,总不会差到哪里去,你若不信便来试试。”
神采飞扬,气度自成。
月老很自觉的将长鞭交于蔚汀,小声附在他耳边道:“你剑法不知比他精艺多少,不如你就以鞭代剑,帮他指点指点。”
月老如此说也不过是想免去再去寻一把剑来的麻烦,幸好蔚汀也不计较,拿了他的鞭子试了试,还算合手。
蔚汀朝着齐商一笑,眉眼疏朗:“我就站在这里不动,同你动手。你可小心点,我是不会放水的。”
齐商被他的笑晃得失神,想着这世上再没有比这还好看的笑容了。
蔚汀手中长鞭一抖,游走出去,朝着齐商面门而去,他这一下可是使足了力道,落在人身上只怕会掉一层皮。
长鞭在空中绷直,发出破空之声,和长剑刺出的声音越发接近。
齐商侧身躲过,整个人跃上半空,脚尖在鞭子末端轻踏一下,身轻如燕,又往上跃了半截。
长鞭一击未果,蔚汀定要将鞭子收回去才能再挥出来,所以只要他在空中停留片刻,蔚汀奈何不得他。
手腕倒转,长剑被他翻转倒着提起来,身子在空中扭转一圈,舞着剑朝蔚汀刺去。
蔚汀抬着下巴,嘴角含着笃定的笑容。
他将手一收随即迅速的推出,握着长鞭的手借着惯性朝上挥去,本该软绵绵的鞭子此时绷的笔直,在空中划起一到弧线。
齐商在空中借不到力,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长鞭朝着他劈来。
也是齐商反应迅速,长剑调转,横在胸前,推了出去,剑刃与鞭子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擦出火花来。
齐商倒飞出去,蔚汀被震得虎口发麻,登登后退两步,半个手掌都在颤抖。
蔚汀没在齐商手中讨到便宜,心中憋了些气,将手中的长鞭甩给月老后,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
齐商捏诀,慢慢止住身子,落在地上,一抬头,蔚汀已经欺身而上。
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齐商手中的剑,招式变换繁多,看的人眼花缭乱,就只为了夺取齐商手中的长剑。
齐商觉察了他的想法,手下故意慢了一步,被蔚汀勾住他的手腕将长剑夺了过去。
蔚汀拿到剑后便于拉开了距离,他并没有着急强攻,而是悠悠站定,行了一抱拳礼,笑道:“齐商,看好!”
剑招起始破缓,约越到后面越发凌厉迅捷,蔚汀周身仿佛缭绕的全是剑光,他的脚像是钉在地上一般,一动不动,下盘稳如泰山。
他的这套剑招华丽且使用,美中不足的是对于齐商来说有些不大适应了,他一向习的尽是杀人的招式,狠辣至极,突然叫他去换另一种招式,便十分不适了。
瞧着蔚汀的剑招后半段,齐商已经失去了兴趣,这些他学不来,而且学会了也未必比自己的厉害,眼神慢慢的飘向别的地方。
蔚汀分神瞥了他一眼,眉尖一压,反手将剑抛回给齐商道:“你再过来我同你试试。”
顺手从院子里的桃树上折了枝桃枝。
齐商以为自己能轻易的制服蔚汀,却不想无论的他的招式多快、多狠,蔚汀总能不着痕迹的格挡开,还总能提前预知他出手的方向,直接将他的招式锁死,半分力道也发挥不出来。
两人过招之际,蔚汀移动的距离不过五步,始终牢牢的站在一个地方。
蔚汀避过齐商的剑,转了半个身子,原先在右手上的的桃枝换到了左手上,手起枝落,角度十分刁钻古怪,抽在了齐商的后背上。
“停!”
蔚汀喊了停,将手中的桃枝一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齐商面前,摸着他的后背问道:“没事吧!我下手重了。”
齐商摇头,受这一下对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相较于从前师父逼他修炼受的伤,这确实算不得什么。
蔚汀还当他是在强撑,不由分说的的掀起他的衣服,露出他的后背来。
蔚汀的手一抖,震惊的看着齐商,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而他还是穿着长衣长裤,原来是这般原因。
他的后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都愈合了,但留下的疤痕十分丑陋,蔚汀抽打的拿一下红肿了起来,充了血,红艳艳的一道。
将齐商的衣服放下后,蔚汀道:“你等等,我去找小月儿要些药来。我记得他有去疤痕的药,虽然不能让你身上的伤疤全部消失,至少可以淡化许多。”
说完,拖着脚步去找月老了。
齐商果真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等他,他的目光落在蔚汀的身上,慢慢移到脸上,胸口荡漾出一些暖意来。
从前被父母抛弃,运气好被师父捡回了山上,但师父不会照顾孩子,他是一路磕磕绊绊的长大的。至于背后的伤是他师父过于严苛,稍有出错便会挨了打,从小到大,受过的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连他自己都不在意了。
但此时有一个人十分在意,待他也是十分的好。
学着蔚汀的样子,将嘴角提起来些,似乎是个笑容,只是他很少会笑,到了此刻想要笑出来都不知道什么样的才叫笑。
没过一会儿,蔚汀拿了两瓶药回来,齐商瞧见后,立马舒平了嘴角,回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蔚汀冲着他晃晃手,笑道:“我拿了来了。小月儿说这药很管用,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没事了。走,回去我帮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