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汀不是瞎子,相当他十分通透,齐商最后手腕停顿的那一下,他是不知道,但他清楚凭着妖白那只狐狸还没本事从齐商手下跑过来捣乱。
齐商没有解释,只是将妖白抱在怀里,看着他的态度,蔚汀便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蔚汀临出门道:“将这只狐狸送走,还有,你也回你的山上去。”直接下了逐客令。
蔚汀瞧上去热心待人好,但实际上面热心冷,齐商两次将事情搅得一团乱,早已超出他的容忍范围内,他绝不可能再让齐商留下来。
齐商蒙在了原地,一张白净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了受伤的神情。活像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类。
蔚汀扶着门把手的手一紧:“······滚!”
齐商想去拽蔚汀的手被他甩开,仍是不死心继续去拉,蔚汀恼怒之下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按在墙上,神情中皆是狠戾,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看着齐商的目光毫无感情,像是看待死人:“给我滚。别以为我对有几分好你便觉得无所畏忌,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蔚汀的指尖冰凉,比他背负的剑还要凉上三分,手指不断地收缩,极大地力道压的喘不过气来。
齐商便也傻,竟呆呆的站着不还手。
直到齐商面色涨红,他才放开手,低声骂了句:“白痴。”
齐商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朝着蔚汀的手勾了勾指:“蔚汀,你和我的合约还未到期限······”
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离去的背影。
蔚汀漫无目的的走了好远,越走越偏僻,两旁除了闪烁不定的路灯,连个鬼影都没有。恶狠狠的踹了一脚墙角,眼中的戾气一点点退去,他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靠着墙面,疲倦的按着太阳穴。
怎么会这样?心中的暴戾一点点退散开,差点就控制不住,只要他手腕再都使些力气,齐商只怕就魂归西天了。
上百万百姓的性命葬送在他手上,死去的人产生的戾气便全部缠绕在他身上,日日饱受其苦,也算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吧!
依照他的估计,那些戾气只会折磨着他,万不该影响了他心性,刚才若非及时收手,他手上可又要多染一条性命了。
只怕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失去理智,变作只知杀人的魔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蔚汀压着眉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去见,可以去见那个人了,心底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欢愉。
蔚汀和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到半夜才回去。
齐商不在。也对,他既没有钥匙也不敢联系自己,想必此刻连个收容他的地方都没有。
蔚汀蔚老板进齐商的房间,里面干净整洁,连点私人物品都没有,根本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拉开衣柜,也只有他给齐商买的那两件衣服孤零零的挂着。
但凡和齐商能挂上钩的东西都被他打包放在一起,丢出了门外,既然不需要齐商了,那便断的干干净净。
蔚汀起来的时候都到了中午,略略洗漱一番便打算出门,一开门,胸膛里的一颗心脏差点没跳出来,一个黑黢黢的身影站在门口。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眼底升起了光亮,喊道:“蔚汀。”他的手上还提着被蔚汀扔出门的衣服之物。
蔚大老板嘴角一抽,还真是阴魂不散,靠着门框道:“齐商,我帮你拆红线,你给我打工,算是两两相抵,谁也不欠谁的,你走吧!”
齐商眉头一皱,显然极为不愿意走:“妖白我已经、已经送、送回山上,以后只要是、是你,所说、说我都听。”
蔚汀按着额角:“不需要了。”
齐商脸色微僵,嘴唇微动,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他此刻表情活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金毛,想要回去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瞧着齐商的模样,大概会知难而退,要不了多久就该离开了,但蔚汀似乎忘了当初齐商为了让他帮忙拆红线的架势,恐怕沾上了甩也甩不开。
蔚汀想着出门但又怕齐商跟着他,便又返回家里等他离开再说。
关门的时候被齐商一手抵住:“你和我的红线怎么办?”
蔚汀啧了声,门被抵的死死的,复又开门:“我自然会想办法解开,想用这样的借口留下。”忽然轻笑了声“我不答应!”
趁着齐商不留神,彭的一声将门关上,惊得周围的邻居纷纷出门看。
站在窗户边往下看着,十六层的高楼,跳下去只怕要变成肉饼,但齐商和个木槌似的站在门口,走都走不了。
最后蔚汀抱着必死的心态,从十六楼顺着外面的墙壁落水管硬生生的爬下去,也幸好他身手矫健,才敢爬下去。
落地的时候都被小区保安惊动了,还当他是要跳楼,最后看见人平安无事的爬了下来,惊得目瞪口呆。
蔚汀又约了陈联联和 泗越,他已经想好了办法,这次不拆红线了,而是让泗家接受陈联联。
泗越两人一脸不可置信,这件事若是能说动的话,他们也不至于折腾了许久。蔚汀只是自信的朝着他们一笑:“我有把握。”
泗越带着蔚汀回了他家的别墅,见到了他的父亲母亲。
两人从头至尾没给过他好脸色,蔚汀也不在意,说要同他们聊聊。
泗越的父母,反对声最大的是泗母,但说了算的还是泗越的父亲,蔚汀和泗越的父亲在书房中聊了足有半小时才出来。
泗越的父亲一反常态的点头答应了,看向蔚汀的目光也是极为复杂。
在外面车上等消息的陈联联听闻后差点没激动的落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蔚老板,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蔚汀笑着摆手道:“多给我支付些费用好了。”
泗越开着车,陈联联坐在副驾驶上,恍若梦中,蔚汀倒是表现的极为平常。
泗越开口问道:“蔚老板,你究竟和我父亲说了什么,他那牛脾气,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是能让他改变主意的。”
蔚汀不以为意的笑道:“左不过威逼利诱和打感情牌。他不答应是因为还没有到了不得不答应的地步,当外界出现不可避免的因素,除了答应再无其他办法的时候,不管心里如何想的,只有答应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