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阮没在地府等到蔚汀倒在他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那人就站在路中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比他上次见到蔚汀的状态好了不少,其实对于他来说并没有过去多久,也就短短几日,但蔚汀在凡间时间可是不短,瞧他的样子,相必这些日子过的不错。
墨阮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管蔚榭呢?这不还是来了。听到蔚榭没死的消息,是不是很高兴?”
蔚汀淡淡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没死,而是被关了起来。墨阮,我哥的身体和另一半魂魄都被关在羁妖所,他这一半魂魄翻不起大浪来,所以你让我将这一半的魂魄带走吧!”
墨阮提着纱灯的手一抖,一脸的震惊,蔚汀什么都知道,那这一千年来他一直表现出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深的城府,想想都可怕。
墨阮问道:“你既然知道他没死,为什么不把他从羁妖所里放出来?”
蔚汀笑了声:“放出来?我不能让他再去为祸世间。你把他这半边魂魄给我吧!有我看着,他做不了恶,况且他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作恶。”
墨阮冷声道:“不可能,我要带他回天宫去。”
蔚汀不急不恼,问道:“那你带他半个残魂回去是为了什么?”
墨阮不答,这是天宫里最高的秘密。
蔚汀轻笑了声:“让我猜猜,是因为你们有办法制住他了?”觑了眼墨阮的神色,“还是因为你们有办法让他死了?”声音逐渐冷下来。
墨阮冷哼了声,心中很是诧异,蔚汀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蔚汀笑道:“你们想让我知道的,不知道的,我都知道。那时你们围攻我哥的时候,我知道你们没有办法杀死他,只能将他关了起来,所以我知道但不言语。我哥不死,这是我的底线。你们想将他关押多少年我都可以接受,可如今你们想让他死,我不答应。”
墨阮只觉得不妙,从前只以为蔚汀有些小聪明,不与人争夺淡然避世,却不想表皮之下竟是这般模样。
蔚汀笑道:“将他的半个魂魄给我。”
墨阮有恃无恐,蔚汀如今只是凡人,而他身边的那个人再厉害也不过是凡人。
两人凡人联手,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这样想着,更是觉得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眼底皆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蔚汀,你若是不管蔚榭还有机会可以苟活下去,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蔚汀突然暴喝一声:“他是我哥!岂能不管。”
曾经的他大义灭亲,如今既然大义已定,那便要留下亲人。
墨阮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态,将纱灯放于左手握着,右手一转,召唤出自己缨枪来。
蔚汀不托大,他知道自己确实不如墨阮,从一开始便是和齐商两人夹攻墨阮。
一杆缨枪被他右手一握,霸气横生,纱灯随着他翻飞不定,里面的烛火时隐时现。
蔚汀当初藏拙的东西也不再掩饰,身上带着的红线全部从手边滑出,足足上百根,虽然比不过当仙君操纵上千根来的多,但也足以令墨阮大吃一惊。
大约是今日蔚汀给他的惊喜太多,看到他没有修为还能操纵红线也只是皱起眉头。
一个被贬的仙君还能使用法器,闻所未闻。
数百根红线根根绷的笔直,自四面八方朝着墨阮刺去,将他包裹的水泄不通。
墨阮单手握枪,一个横扫千军使过去,劲风压的红线弯了下去,近不得身,再一使劲,数百根红线齐齐倒飞了出去。
还没喘上一口气,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离他的喉咙仅有一寸的距离。
墨阮大惊,急忙回枪去挡。他明明看见齐商还在远处,怎么一眨眼就已经近到了他眼前。
枪尖和剑刃交错在一起,改变了长剑的轨迹,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长痕,一缕黑发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奇耻大辱!
他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凡人伤到了,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君还比不过一个凡人,心中盛怒。
齐商一击之后迅速的回身回到蔚汀身边。
蔚汀嘴角一翘,想不到和齐商的合作竟然会这样顺利,直接伤到了墨阮。
瞧着他黑沉沉的脸色,毫不犹豫的笑出了声,以及纱灯里传来的声音:“你这可不行,刚一交手就受了伤。你这样子让我想起来被我一根指头就压爬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狼狈模样。这都过了几千年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墨阮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蔚汀和蔚榭就是横在他心头的两根刺,扎的他坐立难安。
一人践踏了他的尊严,一人毁了他的嗓子,所以他的内心是恨毒了两个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哪怕是拼上性命,他也叫两人付出代价。
墨阮展开双臂:“甲来!”
流光闪过,一块块小的铠甲从远处飞来附着在他身上,一副银光闪闪的铠甲,整个人威武霸气。
蔚汀隐晦的抬了抬唇角,怒气有时候可以提高战力 但过犹不及,一旦超过理智的界限,只会适得其反。
墨阮的枪法比之前更为霸道凌厉,攻击性极强,处处打压的两人,不过他更为照顾蔚汀。
枪身数次拍在蔚汀身上,幸好齐商迅速出现帮他抵挡了下来,他才没有受什么伤。
但齐商没有那么好了,身上的一道道红痕,肿起来好大一截。
蔚汀压了压眉尖,这要是放在他身上,只怕半天动弹不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向后倒退两步,手指在齐商掌心划了划,交换了个眼神,又迅速的分开。
这次换齐商率先进攻过去,正是蔚汀教他的那套剑法。剑法不比他自己的练习的娴熟杀伤力大,但形法飘忽不定,指东打西。
刚一开始他就是凭借剑法对应的身法和蔚汀的配合才能伤到墨阮。
此次两人换了一下,齐商先去打掩护,蔚汀在后方主攻。
墨阮知道这套剑法的厉害之处,但他仍然是提枪冲了上去,不以为意。
他的枪法是实打实的蛮力强横,而剑法飘忽,所以两人一来一往,一人横冲直撞一人小巧腾挪,谁也没讨到半分好处,身上都挂了些彩。
忽然,齐商倒退了一步,长剑向上提起半分,竟然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招式来。
墨阮将长枪竖放在胸前,冷冷吐道:“一招。”
不管齐商如何,他有自信一招就能破开,事实确实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破开了他的招式,但他左手突然动弹不得,不知何时被密密麻麻的红线缠住了。
而他手上的纱灯亦是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