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商突然扭头死死的盯着蔚汀:“蔚汀!别闹了好不好。”一边是自己的师父一边是蔚汀,齐商被夹在中间很为难。
蔚汀像是炸了毛的猫,龇牙咧嘴:“我闹,我是为了谁?你自己不知道吗?”
天禾道人才不管这件事情究竟如何,他已经认定了这件事蔚汀是罪魁祸首,自己徒弟的过错也要等到处理完蔚汀再去清算。
手上多了一柄快要秃噜光的拂尘,拂尘上的毛又黄又暗,一大把的毛给掉的只剩下小一半。就是这样不起眼的拂尘让一干弟子都变了脸色。
钱星羽小声对着梵童咬耳朵:“师父这是真的要蔚汀的性命啊!都将自己几十年不出世的拂尘拿了出来······真不知道蔚汀怎么想的,大师兄挨上一顿鞭子的事他为什么非要出来搅闹,现在倒好了,师父知道他们的关系了,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梵童嗤笑一声:“你懂什么?为了喜欢的人,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这点,我很佩服蔚汀。”
在地上滚了一圈,梵童压到背后,有些疼,不过没什么大事。也幸好他一直四处躲避,并没有什么事,抖抖肩膀,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
钱星羽白了他一眼,说道:“说的好像你体会过一样。”
梵童瞪着他:“我怎么就没有······”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再多说就要漏馅了。
三人奉行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理念,躲得远远地瞧着那边的冲突。
担心吗?不存在的。
若说真的让人担忧的也只有无所畏惧的蔚汀了。天禾道人最看重的就是齐商,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顶多是惩戒,而蔚汀就不一样了,一个不留神可是要送了性命。
蔚汀眼中闪烁着寒意,对于天禾道人除了无畏之外更多地是鄙弃,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师父大于天,师父说的话就是圣旨一般的思想。
蔚汀哪里都好,就是脾气上来了,不发泄完那就没完。
右手负了伤,左手尚且还完好无损。艳丽的红线出现在手掌心。
气氛剑拔弩张,两个人都颇为谨慎,没有率先动手。
当蔚汀掌心浮现出红线的一刻,空气中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天禾道人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慢慢的转变为深奥,蔚汀有些看不懂了。
天禾道人手中的拂尘往臂弯里一搭,眉眼透着凌厉,这样一看,和生气的齐商到有了一两分的相像:“你也是修士?哪家门下的,怎么没见过?”
修道一途到了如今也算是没落了,圈子统共就那么大,人也就那么多,谁说都在闭门修炼,但好歹也互相认识。
蔚汀瞥到齐商,眼中的怒气突然间消散的一干二净,含蓄的笑笑:“我不是修士,我是神仙。”
“······”
那边看热闹的三位:“······”
修道这么多年,毛都没见过,居然还能看见神仙。
蔚汀大喘息,接着道:“被贬的。现在是逆姻缘的老板。”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更不介意将他宣告给世人,只要这身份对他有用。
他心中纵使不悦,但和天禾道人打起来,只会让齐商太过为难,他舍不得,所以先退了一步。
“······”
蔚汀的话三分可信,天禾道人从他手心的红线便猜到他身份不简单。
果然,听到蔚汀的话加深了他的想法,仍是嘴硬道:“一个被贬的神仙,居然值得你如此卖弄?”
蔚汀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了,他的这些话像是利刃一般直插他的痛处。
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他”屠戮一个小世界的人,满手鲜血,遍地尸体。
若非残害了那数百万的性命,他蔚汀此时此刻还是天上的月老。
而那些枉死的性命是横亘在蔚汀心头的一根刺,如今被人如此牵扯了出来,胸口闷着一口气,扯得他生疼。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蔚汀手上已经握上了一把剑——齐商的剑,并且出现在天禾道人面前。
剑尖直指他的喉咙。
这一剑就是冲着取他的姓名去的。
天禾道人不慌不忙,将拂尘一甩,都快掉光的毛给拧成一股当做短鞭的使开,震歪了蔚汀手上的剑。剑刃锋利拂尘上面的毛又被削去了几根,飞飞扬扬的落了一地。
蔚汀脚尖在地面上踢了两下,便止住了身影又回过剑来横在身前。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蔚汀眼尾一挑,长剑再次迅速出手,没有太多的花哨,力劈下去。
蔚汀只想着取了天禾道人的性命,再不济也要叫他闭上嘴巴,而天禾道人抱着同样的想法。所以两人交手不留半分情面,招招取人性命。
天禾道人和齐商的剑法如出一辙,哪怕是柄秃了毛的拂尘在他手上也凶险无比。
手中发狠,拂尘重重一甩,破空之声作响,与长剑相撞在一起,眼中只有蔚汀。
结果本该被挡住的长剑擦着拂尘而掠了过去,直奔他的面门。
天禾道人后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才意识到蔚汀不简单,他是真的可以要自己的命。
两人之间只隔一米的距离。天禾道人脑中闪现过无数次抵挡的方法,都被他一一否决了,根本就来不及。
我命休矣!
敕喇!血肉被划破的声音,鲜血顺着剑刃滚动到剑柄的地方。
齐商拧着眉握着剑刃,剑尖堪堪停在天禾道人的眉心处。
“蔚汀!”齐商直勾勾的望着他,眼底泛起了些许哀求之意。大有杀天禾道人之前先将他解决。
蔚汀心底一抽,握着剑柄的手抖啊抖,最后恹恹的放开了,别开了目光。
齐商赶忙将心爱的剑丢在了一旁,大步跨到他面前,一把给搂住了蔚汀,低声道:“对不起。”
他知道这样很伤蔚汀的心,但将他捡回来育他成人的师父决不能看着他死于蔚汀之手。
蔚汀突然低头咬在他的肩膀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哪里能阻拦的住蔚汀的牙齿,直到咬到血肉模糊才放开,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意:“我说过的,你要再让我不开心,我会原谅你的,不过只有一次机会。这次就算了!”
齐商很意外,没想到蔚汀不和他计较,但接下来的话才叫他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