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汀跟在齐商身后,心中慢慢升腾起佩服的情绪来,能把山门建立在如此偏远的地方,可谓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
连绵不绝的山脉,路上偶尔也能见到人烟,但这里已经是山后面的山了,山坡陡峭,路途崎岖,准确来说是没有路的,整个人就是在草丛里行走的。
蔚汀后悔没有穿长衣长裤了,原先想着是去齐商从小长到大的地方,见他的师弟师父去了,怎么也该收拾的妥帖体面一些,便穿的短裤短袖,打扮的甚是好看,结果还没到地方,就发现这身衣服很要命。
山里温度低而且那些草边缘处很是锋利,划得他腿上一道道红痕,又疼又痒。
齐商停在了一处峭壁之上,对面是一座山峰,下面隔着湍流不息的河流。
这里荒无人烟。
齐商祭出自己的剑,带着蔚汀飞了过去。
蔚汀握着他的腰,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再草丛里走了。
越过了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两人停在了一座很不起眼的山锋前面,在连绵的山锋当中不高不低、不大不小,没有任何特色,也难得齐商还能找到。
齐商指了指峰顶,说道:“有禁制,无法飞上去。”
蔚汀眼瞧着就要到了,当然不介意再多走一节路了,况且这边和之前走的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边周围都是参天的树木,两人合抱都未必能抱住,脚下铺了一层落叶。
金黄的叶子研散开,铺就了一地金黄。
蔚汀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尖,皱眉道:“好大的血腥味!你们还兴在自家山头杀生呢?”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意味,自然不是用来讽刺齐商,而是这突然起来的血腥味。
齐商摇头。
但凡正常的人都不会在自家门口杀生,弄出这么大的血腥味。两人对视一眼,起了提防之意,谨慎的看着四周。
朝着散发出血腥味的方向走了不过三十来步,就看到了一只两人高的大熊倒在地上,被开膛破肚,肠子各种器官流了一地,味道正是从那边散发出来的。
蔚汀谨慎的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可疑的生物。
那是只黑熊,肚子周围一圈的肉都不见了,器脏像是被拽了出来乱七八糟的揉在一起丢在一旁的。
脖子处三道抓痕,差不多将黑熊的脑袋给割了下来,仅靠着一层皮肉相连。浓稠的血液溅的满地都是,树干上都喷上了不少,看来这只黑熊是先被抓了脖子再被开膛破肚的。
“看来不是人干的。”蔚汀看着齐商,他并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不知道这周围是本身就有黑熊和比它还凶残的生物,还是其他的情况。
齐商道:“黑熊就、就算是周围、最凶悍的、的生物了,杀了它的、的生物不是这里的,外来的。”
能一爪子就抓透黑熊的脖子的生物,遍寻世上也找不出几只来吧!
突然,黑熊的肚子动了动。
蔚汀浑身紧绷,手掌上浮现出了几根红线,死死的盯着。
一只狐狸浑身染血的狐狸从黑熊下面摇摇晃晃爬了出来,看到齐商,两眼一亮,低声呜咽了几声,就朝着人扑了过去。
蔚汀眼疾手快拦住了狐狸,一手拎着他脖子后面的皮毛,放在眼睛下面看了看,哼笑了一声:“我还当是什么玩意呢!原来是妖白啊!”
狐狸弱弱了叫了一声,妖白一身的灰毛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委委屈屈的看向齐商,显然想要齐商。
蔚汀突然就有些不大高兴了,齐商有什么好的,值得这只狐狸打一开始就看着齐商。
齐商拧了拧眉,最后还是伸手将妖白抱进了怀里,也不甚在意他身上的鲜血,等到妖白安抚下来给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那鲜血并不是他的,他没事。
蔚汀心中的不爽蹭蹭的直往上涨,他怎么不知道妖白何时对齐商依赖了?
“这是怎么回事?”蔚汀问道。
妖白将脑袋往齐商怀里拱了拱,弱弱的说道:“是一只妖兽,他在四处觅食,杀黑熊的时候我正好被我看见了,他要杀我,我藏在黑熊的身子下面才躲过一劫。”
蔚汀觉得这只狐狸十分的腻歪,有必要那般害怕,还不断地往齐商怀里钻。
不高兴归不高兴,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一只畜生计较,心中的不悦也被他掩藏的严严实实。
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几片叶子从书上掉落下来。
一道黑影从不远处掠了过来,速度极快仅仅只能看到一道残影,正好就落在齐商背后。
蔚汀脚步一错,已经出现在齐商背后,手中的红线拧做一股飞了出去。
残影身躯一扭,躲了过去,落在旁边的一个树上。
是一只豹子。
向来以速度著称的猎豹。
不过这只稍微有些不一样,豹子的头部不断变化,从人脸变作豹子,一双眼睛冷冰冰的透着智慧。是一只妖兽。
猎豹匍匐在一只粗壮的树干上,随时准备着进攻。
齐商将妖白放在地方,让他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与蔚汀并肩站在了一起,看着那只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