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歌轩王与蛮族和谈成功,蛮族退兵,歌轩王凯旋而归。帝都弥岚大庆三天。
仪仗队从东城门向内城前进。镇国将军宫傲骑马在最前面开路,紧随其后的是歌轩王和歌郁。中间是歌弘王和舞汐后的銮驾。最后是歌殇和歌朦。道路两边是匍匐的百姓,仪仗队两边是摆动着水袖的舞女。锣鼓喧天,彩带飞舞,好不喜庆。
三条普通的彩带缓缓落下的时候刚好遮住了歌轩王的所有视野。耳边传来利器破空呼啸而来的声音,喷薄的杀气似乎已经割破了他的颈动脉。死亡此时离他是如此之近。
然而歌轩王何许人也?与蛮族大小交锋数十战,被刺客行刺不下百次。其佩剑所饮之血可以填满御花园的荷花池。
凭着身体的本能反应,歌轩王躲过了要害部位,但是肩膀仍被划伤,血流如注。女刺客见未得手,又上前补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起围上。女刺客撑了十几回合,体力不支,毫不犹豫的咬下舌下的蜡丸,瞬间气绝。在女刺客尸体倒下的刹那,宫傲神色慌张的上前,歌郁隐约看见女刺客肩膀处有一个宫字的刺青,歌郁也急忙上前扶住女刺客,用手指按住其左肩,暗暗运内力,把那个宫字刺青磨掉。
“禀告父皇,刺客已气绝身亡。身上并未发现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物品。”歌郁说完瞥了一眼冷汗涔涔,惊魂未定的宫傲。
“宫将军怎么如此狼狈?”歌弘帝问道。
“启禀陛下,守卫帝都安危乃臣之职责,刚才万一轩王有何不测,臣万死难辞其咎,所以才如此紧张。”宫傲的眼睛不敢与弘帝对视。
“哈哈哈哈,宫将军莫慌,此等刺客想取老夫性命实乃痴人说梦,下次想要老夫性命,再多派十个人吧。”轩王锐利的眼神刺得宫傲心慌不已。
“不知王爷可有大碍,是否需要传御医?”
“皮外伤罢了,不劳将军*心,陛下,老夫先告退回王府了。”
“善,被这一闹,朕也没心情了。宫傲,由你保护轩王回府,不得再有差池。”
“属下领命。”
宫傲率领禁军护送着轩王,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宫傲作贼心虚,冷汗早已濡湿了内衣。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轩王府外。
“既已护送王爷到王府,我也该回去向陛下复命,王爷告辞!”
“宫将军莫急,宫将军护卫一天想必也累了,本王府内有西域进贡葡萄酒,不知道将军是否有兴趣和老夫小酌?”
“这。。。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轩王乃弘帝亲哥哥,朝中地位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与之比肩的只有舞家和宫家,但轩王从不恃权,生活节俭,从王府的建筑装饰就可看出,由此在朝中口碑极佳。
“你们都退下吧,老夫和宫将军谈点私事。”轩王遣散了房间里的丫鬟。
轩王摇晃着杯内的美酒,自顾自的说道,“将军觉得此酒像不像人血?”
宫傲虽为镇国将军,但从未上过战场,也没杀过几个人,听轩王一说,不觉胃里翻滚。
“老夫征战多年,斩首无数,一见到人血就兴奋,无奈现已四十有九,再也上不得战场,只有喝这葡萄美酒,聊以慰藉。”
“王爷老当益壮,刚才躲过刺客的刺杀就表现出王爷的身手并未减退。”
“呵呵呵呵,那女刺客也算是个上品美女,将军派她来刺杀老夫是否太浪费了?”
啪的一声,宫傲的酒杯坠地,宫傲脸色惨白的呆坐着,“王爷,我,我。。。”
“看将军吓成这个样子,老夫若要对将军不利,早就在酒里下毒了。”轩王帮宫傲又斟满了一杯酒,“老夫此次邀请将军前来,是要和将军谈一笔买卖?”
“是何买卖?”
“篡位夺权!”宫傲的酒杯险些又掉到地上。
“王爷如今权倾朝野,深得陛下重用,为何要造反?”
“权倾朝野又有何用,不是仍然居于歌弘那小子脚下。我深得重用?宫将军你太年轻了,只看到表面上的。其实歌弘那小子早知道今天行刺我是你指使的,他既没点破,也没让你去追查此事,若他真的在乎我,会如此?”
“陛下也知道?”宫傲原本回了点血色的脸又瞬间惨白。
“陛下?陛下?呵,这个皇位本来是我的!”歌轩王眼中喷射出无限的恨意,“当年父皇还在时,8个皇子里最精通乐律的便是我,无论是武功智谋歌弘那小子都难以与我比肩,歌弘知道我是他夺得太子之位的最大障碍,就买通了我身边的侍从,每天给我下药,此药是一种让人听力受损的慢性药。到了册立太子的那场测试,突然间我几乎丧失了所有听力,就这样他拿到了太子之位,我不甘心!我要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轩王的眼中陡然闪过闪电般雪亮的光,触目惊心
“那陛下为何不。。”
“你是说为何不杀我了,斩草除根是吧。当年太子之位争夺激烈,要是我被毒死,最容易被怀疑的肯定是天赋仅次于我的歌弘,所以他只是暂时剥夺了我的听力。至于他登基以后不杀我,一来是心里有愧,二来我确实能起到安邦定国的作用。”
“我要刺杀王爷,王爷却为何如此相信我,告诉我这么多事情?”
“因为我们是同类人,我们都有想要的东西。我要王位,你则要坐稳你的镇国将军。你难道不想把那些从小欺负你的人五马分尸么,哈哈哈哈哈哈。”
宫傲的手指由于过于用力的握着酒杯而指节发白,“我要他们不得好死,我要把他们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挂在城门上喂秃鹫!“另外血咒方面的事宫将军也不用担心,我知道破解方法。”
血咒,宫傲不禁打了个冷战。
“当年歌夜开国大帝歌悯帝不仅武功,音律天赋高超,在术法上亦有很深造诣,传闻歌悯帝紫发蓝瞳,被视为乐神转世。歌悯帝谱国曲《祭悯》,制国琴绝音琴。为表示对功臣的嘉奖,歌悯帝将绝音琴的五根弦分给五位将军,将无弦的绝音琴给了舞家,自己保管着国曲,而宫家比其他四位将军多了一样东西,就是解读国曲的方法。现存于皇宫的国曲其实是一匹绸缎,必须用特殊方法才能使上面显出字来,这个方法就由宫家历代家主口口相传。而宫家由于拥有这个特殊的东西,地位也远超其他几个家族。而歌悯帝也怕宫家造反,就在宫家当年家主的身上注入了自己的精血,下了血咒,宫家若敢反叛,则历代帝王有咒语可让全族爆体而亡,这就是为什么五百多年来四大家族反叛不断,宫家从不反叛的原因。”
“为什么当年歌悯帝要把国曲国琴分发给功臣不自己保管?”
“一来歌悯帝觉得此琴此曲一出,可以诛天灭地,杀戮太重,不到亡国边缘不可善用。二来将琴分给各功臣可以让他们安心,因为手里握着国琴的一部分,历代君主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因为怕他们玉石俱焚,毁了琴弦。互相有把柄才会相安无事。”“那解除血咒的方法是什么?”
“到时候老夫会告诉将军你的,要是现在告诉将军你,难保将军以后会有异心。”
“王爷好算计,好,我以后就追随王爷了!”
“宫将军真是识时务之人。宫家复兴有望!”
两个心怀鬼胎的就这样达成了所谓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