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慕茜的刻薄无礼,叶子衿神色平静,但也不再叫三姑,只是说:“易曦当时的情况,必须做开颅手术,我是以未婚妻的身份签的字,现在,他并没有什么大碍。”
“没有大碍?”慕茜冷笑,她望着病床上的慕易曦,“这人都昏迷了多久了?和植物人差不多了,能叫没有大碍?”
“我摸了,他的脉没有问题,他可能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而已。”叶子衿很笃定地说,“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想好好休息一下?你开什么玩笑?有一觉睡一个月的?”慕茜嘲讽道,“还你摸脉,你算什么?一个毛丫头,竟然敢口出如此狂言!”
“来人!”慕茜冷喝一声,立刻进来了两个保镖。
慕茜对两个保镖说:“你们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看起来,等法院开庭的时候好带她上庭!”
“是!”保镖应了一声,就要上前拉扯叶子衿。
时芸见状,慌忙护在了叶子衿前面:“三姨,你不能这么做!”
慕茜冷冷地盯着时芸:“时芸,你一个外人,不要管慕家的事!”
“三姨,您这就不对了,我若是外人,那你也是外人。”
“我怎么是外人了?我姓慕!”
“那我妈也姓慕,我是姓慕的人生的,当然也不是外人了。”时芸很伶俐地说。
慕茜噎住。
时芸继续说:“三姨,咱们现在不是打官司的时候,咱们现在的关键是让表哥尽快清醒,你也看到了,表哥有十七个女朋友,都有孩子,但她们现在有哪一个来守着照顾表哥的,都是扑过来哭一场也就走了,她们按理说也该是亲人了,毕竟孩子都有了。可是呢?哪一个如子衿这样照顾表哥的?我看出来了,子衿是对表哥真心好的。”
“真心好?她恐怕是为了慕家的财产吧?”慕茜鄙夷地望着叶子衿。
时芸赶紧说:“三姨,子衿不是那样的人,她爱的是表哥,可不是为了慕家财产。”
说着,就问叶子衿:“是不是子衿?”
叶子衿没说话,她隐隐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感觉到一场关于财产的阴谋。
却听时芸又说:“子衿,要不,你发个声明吧,就说慕家的财产你一分都不要,全凭五个姑姑做主,这样,她们都就相信你了。”
听了时芸这话,叶子衿陡然明白。
是了,问题就在这儿。
财产是慕易曦的。
她怎么能做慕易曦的主,把财产都让给他的五个姑姑呢?
这一刻,她开始怀疑时芸。
事实上,从第一眼看到时芸的时候,她对时芸是充满好感的,觉得时芸是个好人。
当时时芸还送她见面礼了,还喊她做“嫂子”。
现在看来,这个时芸不简单。
比这个三姑还不简单。
但她不动声色,只说:“这个声明我可以发,但现在易曦还没醒,再等几天,可以吗?等几天,或许易曦就醒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到时芸和慕茜递了个眼色。
慕茜就说:“那好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必须发声明,放弃慕家的财产,然后,随你怎么照顾易曦,我们没有任何意见,哪怕你照顾他一辈子!”
说完甩手而去。
时芸安慰叶子衿:“子衿,我三姨就这样,是几个老姊妹里最心直口快的,你别往心里去,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表哥,你看看你,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叶子衿也没有拒绝,点点头说:“好。”
还不忘谢时芸:“谢谢你了,时芸,你对太好了。”
时芸也笑:“你是我唯一的表嫂,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又催促叶子衿:“快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
“嗯。”叶子衿答应着走出病房。
但她却没有离开,拐过走廊,她迅速又折回去,从窗帘的缝隙往内看。
看到病房内景象时,叶子衿惊呆了。
因为她看到时芸在亲慕易曦。
慕易曦是长得非常好看的。
好看到了什么程度?即便是沉睡,也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但很快,她便放下心来。
至少时芸这么做,是不会伤害慕易曦的。
放下心的叶子衿准备去找慕易曦的那十七位女友。
她怀疑那些鉴定证书有问题。
但当她经过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却听见慕茜在和谁说着什么。
只听慕茜笑着说:“只要她不分割慕家的财产,我们是不会干涉她的婚姻的,易曦已经成了那样的人,也不能让她年纪轻轻地守着啊。”
“宿家虽然不及慕家产业庞大,但也能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很熟悉的声音。
但叶子衿一时想不起是谁。
却又听慕茜说:“好,宿恒,阿姨是相信你的,你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好孩子,要不然,你在美国的时候,我也不能那么照顾你。”
宿恒?
叶子衿又吃了一惊。
他怎么会在这儿?
联想到宿恒那张酷似慕易曦的脸,叶子衿忽然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
正诧异间,走廊里匆匆走来一位女士。
走近一看,竟然是宿太太。
宿太太张皇失措地喊:“恒儿,恒儿……”
那模样,好像遗失了什么似的。
宿恒听见宿太太的声音,快步走出,却看见了叶子衿。
他怔住了。
宿太太身后,是匆匆追来的宿婷。
叶子衿隐约记得,慕易曦刚送到医院的时候,宿婷和宿恒都是来探望过的,只是当时她心思烦乱,并没有怎么留意。
宿太太看见宿恒,一把抱住,得到珍宝似的说:“恒儿,你做什么妈妈都答应,别离开妈妈……”
接着,又抓住叶子衿的手:“你嫁给恒儿吧?恒儿喜欢你。”
宿太太这突然的替儿子表白,让叶子衿猝不及防。
宿恒尴尬不已,他有些不高兴地对宿太太说:“妈,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对待?能不能不要用和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和我说话?”
看得出,宿恒是苦恼不已的。
试想,哪个二十几岁的男子愿意自己的母亲和自己一口一个“妈妈”?
宿婷赶紧拉了一把宿太太,对叶子衿歉意地说:“从周小娜出问题之后,我妈就一刻也离不开我哥哥了,好像谁要把我哥抢走似的。她小心翼翼地猜测着哥哥的心思,不管哥哥的什么愿望她都满足,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恰在这时,慕茜走出来,宿太太看见,更是紧张,紧紧地盯着慕茜,哀求似的望着她:“你什么都没跟恒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