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谢斯危的声音有着隐忍的情欲。
“我知道。”陆婉慈有些紧张,她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上次你说即使我开的是天价,你也要买我。你是认真的吗?”
“我是认真的。”他的的确确想要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不管是用什么方式。
“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的状况了。我的家庭,我的处境,还有……”陆婉慈望向他,苍白却美丽的脸有些羞涩。“还有,我的身体。”
看见她羞怯的表情,谢斯危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这一次,因为你我避过了一次危险,下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运,不知道还会遇上怎么样的人。”
“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中。”他像是在宣誓。
“如果以后还要遇到这样的出卖,那不如我自己来为自己定价。谢斯危,你是所有要买下我的人里面最让我安心的人,所以,你买下我,好不好?”她近似哀求,“我只求再也不要陷入这样的伤害。”
他无言。陆逸昌对她的伤害居然有那么深,让她可以一朝之间改变态度,接受她曾经不以为耻的交易。之前她质问他是否要买下她的时候,脸上愤恨绝望的表情,而今,她却将与他之间的交易看成是救命的稻草。
“你,不愿意吗?”谢斯危的沉默被她看成了犹豫,脸上浮现自嘲的表情,“也对,买下我就等于买下一堆的麻烦!”
“我愿意。”他坚定的语气散发着暖人的气息。这三个字,被他说得好似上教堂时候立下婚姻誓言一般神圣。
“你——”她不安的低语,“你愿意?”
“对,我愿意。”谢斯危将她拉入怀中,低下头来,将脸埋入她温热的颈边,呼吸着她身上心醉的香气。
“你不考虑一下?”谢斯危的过于干脆,反而让陆婉慈清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你还没听我开出的条件呢。”
“你这个女人!居然敢怀疑我!”他恼怒地瞪着她,终于把她的不信任瞪了回去。
“回去收拾东西,那个地方你不要再住了,他们会找到你。”他满意地看着她的懦弱反应。
“不住那儿我住哪儿?我可是交了房租的。”虽然学姐只收了半价,可是也是钱啊!
“跟我住。这里,就是你的家。”他说得理所当然。
“家?不行!”她强烈反对,“我妈还在医院,我要照顾她。”
“我会安排看护。”
“不行。”她拒绝。“我不能让我妈知道我们的事情,而且这个不是你买下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之一。我要求你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请把我哥跟那些人隔绝,我不要他再联系那些人。我妈不能再受刺激了。”
“就这件事?”
“是!除此之外,什么我都不要。”她深深相信,只要陆逸昌不再误入歧途,她与母亲便可不再陷入这担惊受怕的生活中。
“好!”他答应了。这件事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还有——”她欲言又止。
“什么?”
“请你帮我隐瞒这件事,包括我们的关系。”
“跟我在一起让你很为难?”谢斯危并不介意她以另一半的身份站在他的身旁,她却巴不得跟他拉开距离。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愠怒。
“不!医生说我妈不能再受到任何打击,我不怕在别人面前承认我*的身份,可是我没有办法用这种身份面对我妈。”她激动地说着,小手揪着上衣的下摆,“不可以。”
“我会有办法让你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再反对,却已暗下决定要开始某些事情的行动。
与谢斯危达成共识之后,为了避免马老大的纠缠,陆婉慈搬进了谢斯危为她添置的别墅。别墅位于市区一高级住宅区名唤“紫荆花园”的安静角落,大门前的大道两旁栽种着带着粉色花蕾的紫荆,绿色浓郁,粉色芬芳。如果说她会搬进来是因为谢斯危的半威*之下的举动,那么这样的美景估计就是谢斯危出动的利诱政策了。之前她在紫荆花开的季节去了一次香港,居住的旅馆楼下大道载满了紫荆花,那天刚好下雨,雨水打落紫色的花瓣,满地紫色。不知为何,这种带着寂寞的凄美却让她心动。至此,她爱死了紫荆花开的美景。
问及谢斯危为何会选择此处,她却只被告知他喜欢清静。于是,她开始理解,别墅里除了一个管家,一个女佣还有一个司机之外,就只有她的原因。
望着青铜雕花的大门,她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以后要生活的地方。而谢斯危,就是她要依附的男人。
“夫人,探病的时间到了。”司机的提醒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是吗?让你久等了。”她歉然。
“这是应该的,夫人。”司机因陆婉慈的态度有些怔然。
“我不是夫人。”她对司机笑了笑,进了车子。
这是她搬进别墅的第三天,她还不能习惯她的身份。住进别墅之后,谢斯危并未出现过,只是一日三餐都定时打来电话跟管家询问她的状况,她也应谢斯危的要求辞了那份辛苦的工作。如今的她赚着卖身钱,享受着谢斯危提供的金钱援助还有精神保护,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抱怨什么。她不敢去想未来,虽然知道谢斯危并不能庇护她一世。
在医院门口下了车,她嘱咐了司机几句,便进了病房。母亲的健康还是她最最挂心的事情。
“妈,你觉得怎么样了?”陆母的身体有了好转,也多亏谢斯危的出力。他不动声色地处理掉了马老大与陆逸昌的事情,将陆逸昌送往异国,安了陆婉慈的心,也稳定了陆母的病情。
“好多了。医生说我的身体状况很稳定。”陆母扶着床边的护栏要起身。
“我来。”陆婉慈调整好床的倾斜角度,才一手扶着母亲瘦弱的手臂,一手去放置好枕头。安置好母亲之后,她打开自己带来的保温壶,里面有她一大早就起来熬制的清炖鱼汤。
“妈,我熬了汤,虽然没有你手艺好,可是我尝过了,有你七成功力哦!”她一边用汤匙一羹一羹地舀到碗里,一边对着母亲撒娇。
看着长大成人的女儿,陆母心中有着不为外人道的酸楚。本应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才对啊!
“妈,来,喝汤。”她将汤匙送往母亲嘴边。
“小慈,我想见一下谢先生。”陆母将汤喝下,却迸出这么一句。
闻言,陆婉慈心里咯噔一下,端着汤碗的手也有些颤抖。
“为什么?”她故作镇定。
“我想问问他,关于你哥哥的事情。”陆母安静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我帮你问就好。”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母亲跟谢斯危见面。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问他,不然我不安心。”陆母的理由充分得让陆婉慈不能拒绝。
“他贵人事忙,就算是我想见他,都还得找他秘书预约呢。”她一直跟母亲说她在为谢斯危打工。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在谢先生的公司是做什么的?”陆母未曾怀疑过她的说辞。
“我在行政部门当助理啊。我大学都还没毕业呢,太专业的东西也做不来。”她说着一早就想好的说辞。
“委屈你了。”陆母对陆婉慈的付出一直抱着愧疚的心理。
“妈,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啊,没有什么委不委屈的。”她又将汤匙送到母亲嘴边。
“帮我约约那个谢先生吧,我想见他。”陆母没有顺从地喝下去,只说了一句让陆婉慈心情无法平静的话。
“要是他能照顾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