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慈从母亲的床底搬出一个檀木盒子,盒子外部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看得出主人对它的悉心照料。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他们的全家福,微笑着的爸爸与妈妈,还有调皮捣蛋的哥哥与她。她叹了口气,将照片收好,将首饰连同盒子一起装进自己的背包。
“老板,我想当东西。”在当铺门口犹豫了许久,想起母亲病榻的嘱托,她咬咬牙,迈进了离家几条街的当铺。
“当什么啊小姑娘?”当铺老板是个和蔼的老人。
“就是这些,您看看能给多少?”
“这些首饰少说也值二十几万啊,小姑娘。我这小当铺可没这么多钱给。”老人把首饰递还给陆婉慈,“你去街口那家金行看看。”
“谢谢。”陆婉慈将东西收好,转身往外走。
“这里给的价钱应该会高一点了吧?”她正自言自语着,金行里已跑出来一人热情地招呼着。
“小姐,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
“我姓陆,我想找你们老板。”
“老板不在,陆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接待的男子热情有礼。“您可以称呼我小杜,来,请这边坐!”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些首饰,想卖掉。您看看,如果满意的话,请给个好价钱。”
“哦,那请您稍等一下。”小杜接过首饰看了一下,将首饰放回桌上,起身进了金行的里间。
“杰斯先生,您猜得没错,陆小姐是想要卖掉首饰,我估算了一下,价格大概接近五十万。请问我们需要怎么处理?”小杜拨通了杰斯的电话,跟他报告情况。
陆婉慈一定想不到谢斯危的生意竟然涉及到珠宝买卖。此时,电话那头,谢斯危正黑着一张脸。
“这个笨女人,出了事也不晓得来找我!难道我在她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老板,那我们是按照市价买下陆小姐的珠宝吗?”
“给她一百万。尽量拖一下时间,你去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杰斯会心一笑,对着手机低语了几句,还特别叮嘱了一下。“小杜,要好好服侍陆小姐,不然老板会生气的。”
“杰斯!”杰斯的话让谢斯危用冷漠隐藏着的怒气瞬间爆发。
“老板,我在,你不用喊得那么大声。”杰斯轻轻地用食指按了按自己的耳朵,对谢斯危的怒火表示抗议。
“我交代的事情你最好给我办好,马上立刻!”
“哦,这个当然,我也很想知道陆小姐为什么这么缺钱。”杰斯撇撇嘴,对谢斯危的怒气看成理所当然。
“陆婉慈,你不要告诉我,你的钱是要用来还我的债。你别想跟我撇清关系!”他的语气带着危险,也隐藏着一丝暴怒。
这一头。
“杜先生,能麻烦您快一点处理吗?我有急事需要用到这些钱。”早上又接到陆逸昌的电话,除了马老大放出的狠话之外,还听到了陆逸昌被毒打时候的哀嚎声。
“陆小姐,不好意思,您的这批首饰价值百万,本店今早才购进了一批珠宝,现金都用光了,已经让人去附近的银行提款了,很快就可以为您结算。”
“用支票也可以吧?”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恰巧支票簿也用完了。陆小姐,再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就好。”
“那好吧。”陆婉慈迫不得已地在贵宾室待了两个多小时,等钱送到的时候还要点算,又折腾了半个小时,走出金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盛夏的天气,下午两点钟,火辣恶毒的日头,地上滚烫地冒着烟。陆婉慈马不停蹄地赶着路,汗水淋漓。马老大说的地点虽然不远,却也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计程车似乎是她的首选,虽然她没有多余的钱可以贡献给司机大哥。正打算伸手拦住一辆计程车,却被一辆行驶到自己跟前忽然停住的黑色奔驰吓了一跳。
“呲!”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又是什么状况?马老大迫不及待地要来抓人了吗?她有些惊惶地往后退。
“陆小姐。”
一见下车的男人是自己所认识的,她不免松了口气。
“杰斯先生。怎么会是你?”
“陆小姐,您刚刚到金行变卖首饰,是为了去马老大那里救你的哥哥陆逸昌吧?”杰斯直入正题,道明来意。“我希望您不要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一双明眸有着太多的惊讶。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陆小姐,听我说,那里你不能去。”杰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是一双利眸。
“为什么?”
杰斯沉默。
“不方便说?”陆婉慈不解地摇摇头。“杰斯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但是我真的有急事,必须去那里。”
她举步往目的地的方向走去。不出十步,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擒住手臂,一个用力,她在惊吓中往后跌去,撞入了某人的怀抱。
“你……”还以为是杰斯,正要发作,抬起头,却发现是一脸阴沉的谢斯危。她在片刻石化,只能怔愣地看着他,甚至忘了自己被撞得发疼的后脑勺。
“跟我走!”谢斯危不由分说,拽着陆婉慈往车子走去。
“谢斯危,你干嘛?放手!”陆婉慈回过神来,挣扎着。
谢斯危对陆婉慈的挣扎不予理会,径自往前走,就是不放手。但是连背影都散发着的怒气,让陆婉慈有些恐慌。事情只要一扯上他,就变得让她无法控制。
“啊!”一声惊叫,陆婉慈被很不客气地丢进后座。
她挣扎着爬起来,毕竟拿屁股示人很不礼貌,也很不雅。还在努力的片刻,谢斯危颀长的身子已经挤了进来。还十分“好意”地帮助陆婉慈坐好。
“你到底要干嘛?”她愤怒地瞪了一眼谢斯危,手已伸向车门的开门按钮。
“开车!”他长手一捞,将她困在怀中,待司机将车发动,他才放手。
“我要下车!谢斯危,你听到没有?”面对谢斯危的沉默,陆婉慈只差没出口成脏。“你聋了吗?你这个疯子!”
“不想摔死就给我安分点!”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还要去救人呢?为什么又会牵扯到谢斯危身上?车又是要开往哪儿去?
天啊,有谁来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