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的离去,留下了尴尬的两人。谢斯危的目光依旧逡巡在陆婉慈身上。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打破了沉寂,却又让彼此陷入尴尬中。
“你先说吧。”谢斯危的语气温和而笃定。
“我想跟林叔去超市了。”陆婉慈的语气也十分平和。感觉谢斯危的手没有紧搂着自己,她迅速地站起身,离开他的怀抱。
“你不想知道陆逸昌的下落?”
“不管他被送到哪里,受到何等待遇,我都相信,你不会伤害他。”
她笃定的语气让谢斯危有些讶然。
“如果我伤害他呢?”他等待着陆婉慈的回答。
“如果你没有要了他的命,那我应该谢谢你,他确实应该为他所做的一切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心里有些疼痛,但是她仍旧必须冷漠对待,“我不能再让他重蹈覆撤了。”
“别担心。”他握着她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安定的心跳。“我只是对他略施薄惩而已,虽然马老大进了监狱,但是我还是怕他的手下会找陆逸昌的麻烦,所以之后我把他送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那里会有人教导他如何像个人一样生存。”
“生存?很难吗?”这个词让她有些失神。
“难不难取决于每个人的生存环境。同时也要看你的生存方式是什么?有些人力争上游,有些人却甘于平淡。若是想要更好的生活,就只能……”
“就只能不择手段?”她喃喃低语,打断了他的话。
“小东西,虽然不想让你失望,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事实。商场无父子,为了名利、权势,抛妻弃子是等闲事,更别说手足相残这些家常便饭了。”不知为何,他开始恋上用“小东西”这个名号称呼她。
“所以,这个世界上跟我一样惨的人也很多吗?”她的脑袋里满是疑问。
从小,她就是父母疼爱的宝贝,就算是膝下无子的叔叔,也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惜。她并不富有,但是却从不缺钱,更不懂得为了利益去尔虞我诈。何以自己成年之后,身边的事情还有人通通变了样?
“小东西,你很惨吗?”她的问话让他蹙眉。
“是有那么一点。”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不晓得谢斯危为何皱眉。
“你觉得自己哪里很惨?”
“我家破产,我妈住院,我肄业,还莫名其妙地被我哥当猪仔卖,我能不惨吗?”她说得很有理啊!
“那跟我在一起呢?”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想要看透她的心。
“这个……”这个她没有想过。
“怎样?”他紧张地等着她的答案。
“我想,我跟你在一起是你比较惨一点。”她思索了一下,答案竟让自己有些困窘。
“为什么?”陆婉慈的答案让他有些意外。
“数数看嘛,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损失了多少钱。”
“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谈钱。”他双眉皱得厉害。
“不行。”她坚定地摇着头,“你买了我,你忘了吗?”
“该死的!”他一把握住她的双肩,凶狠地摇晃着。“我没忘我没忘,我他妈的不知道多想忘了这个事实。我买了你,或者是你要求我买你,都是一个该死的事实!可是陆婉慈,你不能忘了吗?忘了这个该死的事实!”
谢斯危愤怒的表情让陆婉慈心中一悸。“你为何发怒?”
他浓眉紧拧,她脸上受伤的表情让他罪孽感很重。妈的!他这个千年不动情的铁石心肠,一动情,却是用钱买来的女人,还是个少根筋的女人。这个情景要是让杰斯看到,他铁定又会笑得直不起腰。
难道他为她做的还不够多?他的表达还不够清楚吗?
“没事!”他冷着一张脸,紧蹙的眉未曾松开半分。
“斯危。”她轻唤着他的名字,“我能这么叫你吗?”
听闻陆婉慈亲昵的称呼,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你为什么生气?”见他不答话,她叹了口气,便自顾说下去。“斯危,我不知道怎么去讨你欢心,也不会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哄你开心。或许我不是个合格的qingfu,可是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在适应,很努力地在学。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自己这个身份,我不喜欢站在你身旁的时候被标志着qingfu的身份,这样让我很受伤。但是事实上,我确实是你用钱买回来的,哦,不对,是我要你买我回来的。这是我的选择啊!”
“小东西。”他懊恼地低吼了一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你不应该生气的。你没有错。这是我的选择,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她温柔地说着,将自己的伤害还有他的怒气照单全收了。
“小东西,你没有错,是我自私。我想要留你在我的身边,所以才没有及时把事情拉回正轨。”有些话在喉间滚动,像是酝酿许久,“你能不能当我的女人?”
“我不是已经……”她未说完的话被他截住了。
“我要的不是这个。当我的女人,不是以qingfu的身份站在我的身边,而是我的女人。”他注视着她,好认真好认真地说着。
“我只是你的qingfu而已。”她有些难以置信他话语中的深情还有笃定。
“不!不是的。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存在。”
“我不明白。”
“你总会明白的。”他明白他的小东西还需要好好调教一番。“你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在你明白之前,我不会动你。”他隐忍着自己的情欲,挣扎了许久才做出这个决定。
“你是说……”她瞪大双眼,红唇半张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许问!不要bi我改变主意。”他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天知道,他可是花光了所有自制力才强迫自己不去亲吻那充满诱惑的双唇。
“可是……”她从小就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他松开对她的钳制。
“你先不要凶我嘛,我有些问题不明白。”她的双手却紧拽着他的睡袍不放。
“陆婉慈!”他瞪向她。
“谢斯危!”她也瞪向他。“你不要说一半不说一半嘛。”
“自己想去。”她的追问让谢斯危有些困窘。
“喂!”她有些郁闷,“谢斯危,你快说!”
“不说!你不要惹我。”
“谢斯危,你快说。”她死缠烂打,威bi他说出实话。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紧盯着谢斯危不放。
“你你你……哈哈哈,你脸红耶。”
陆婉慈的笑声让谢斯危下颚微微抽动,困窘的神色中红色加深。
“抱抱、抱歉啊!”她拼命忍住笑意。
“可恶!”他猛然一个伸手,将陆婉慈捞回怀中,俯下头,将她笑意盎然的双唇恶狠狠地堵住。
“唔!”一瞬间,她无措地感应着他的热切。
许久,许久,他终于放开了她,下巴却还抵着她的肩颈间,厮磨着她白皙的皮肤,感受着她轻喘时候的悸动和芬芳。
“我早说过,不要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