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束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房间的时候,陆婉慈正枕着谢斯危厚实的胸膛,舒服地做着美梦。松软的枕头和床垫,有着淡淡香味的被子,都让她舍不得起床。渐渐,阳光随着角度的偏移,照射到了床头,有些晃眼。
“妈,你怎么不帮我拉上窗帘啊?”陆婉慈咕哝了一句,闹别扭地将被子拉过,盖着头,其间,眼睛一直未睁开过。
随着她的一声喊,她隐约感觉到身下的床晃动了一下,自己失了一直枕靠的枕头。
“嗯?枕头你不要跑!”她迷迷糊糊地说着与现实挂钩的梦话。
“不跑,你乖!”温厚的大掌轻柔地扶起她的头,将宽厚的胸膛献上,当起了名副其实的人肉靠枕。
陆婉慈小猫一般地窝在谢斯危的怀中,做着甜甜的美梦。谢斯危扬起嘴角,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是全身心放松的。这个女人,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魔力,竟能让他毫无防备。正打算好好享受美人在怀的美好时光,却被陆婉慈置于床头的手机打扰。
“谁呀?”陆婉慈听见熟悉的铃声,摸索着手机,“喂,哪位?”
“婉慈,你昨晚跑哪儿去了?怎么都不回家?”陆逸昌在电话那头质问道。
“你哪位啊?”陆婉慈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怒气不由得攻上心头,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是你哥哥。”
“哥哥?我陆婉慈何德何能,有你这样的哥哥?”她一声冷笑,从床上坐起。“50万,我在你眼里就值50万吗?为什么不多要一点呢?”
“婉慈,你别误会了。我也是昨天办完事回到酒店才知道这件事的。我已经跟苏光华那个老小子决裂了。他这么对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陆逸昌找着借口,希望以此博得陆婉慈的信任。他与苏光华确实是决裂了,陆婉慈将事情搞成这种地步,他还能够回去对着苏光华阿谀奉承么?想来苏光华也不会放过他的,自己还是走为上策。
“我该信你吗?”陆婉慈有些无力。他毕竟是她的亲生哥哥啊!
“婉慈,我是你哥哥,你不信我信谁呢?回家吧,妈妈很担心你。”陆逸昌知道母亲是陆婉慈的软肋,所以搬出母亲来。
“下班再说。”陆婉慈挂断电话,愤恨地捶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陆婉慈,你就是个猪!”
“知道自我反省,还不算太蠢。”一个冷淡的声音冷不然从身旁响起。
“谁?”陆婉慈猛然从床上跳起,一转身就见到谢斯危那张迷死人不偿命但是却挂着满脸不屑的帅脸。
“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我的房间。”
“我知道这里是你的房间,我是问你怎么会躺在床上?”陆婉慈对谢斯危的回答显得很不耐烦,答非所问的猪!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有什么不对?”谢斯危把陆婉慈的不耐看着眼里,他却慢条斯理地从被窝里坐起来,等待着陆婉慈的反应。
“你是猪吗?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跟我躺在同一张床上?这个问题要我重复几次啊?”陆婉慈一下子冲到床上,一双大眼瞪着谢斯危,很明显地警告他,如果他敢瞎掰什么烂理由,她马上就让他血溅当场。
“你忘记了?昨天你哭累了,我抱你到床上休息的。而这里也只有一张床,我这么高大,总不能去睡沙发吧?”谢斯危说得有条有理,让陆婉慈有些词穷。
她憋了许久,脸都红了,才嘟哝着:“你可以把我放到沙发上。”
“这么没风度的事情我做不来。而且,昨晚我把你抱上床的时候,你也没拒绝。”谢斯危耸耸肩,表示他的无可奈何。
“我……”陆婉慈彻底地词穷了。
“难道跟我躺在同一张床上让你很不舒服吗?”
“这根本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好不好?这是应不应该的问题。”陆婉慈对着谢斯危大吼,这个讨厌的家伙总是让她失去理智。她郁闷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估计我是气疯了,才会在这里跟你讨论这种变态的问题。我走了。”
她顺了顺自己睡皱的衣服,向门口走去。“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昨天的收留。”
“陆婉慈,你确定你还要回家?”
“为什么不回家?”陆婉慈停住转动门把的手,转身看着不知几时已来到她身后的谢斯危。
“你不怕你哥哥再把你卖了?”谢斯危一针见血,刚好刺痛陆婉慈试图掩埋的伤痛。
“怕?”陆婉慈苦涩地笑了,“我只怕他不能把我卖个好价钱。”
听到陆婉慈的回答,谢斯危若有所思,直到陆婉慈走出房间,他仍旧在探索陆婉慈这句话的意思。该有多失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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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精打采地上了一天班,她不顾别人的异样眼光自顾做着自己的事情。
“婉慈,你没事吧?”询问的是与陆婉慈上同一个班的服务员纪小糖,“从你昨天回来之后就一直神不守舍的,连衣服都没换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对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一定帮你的!”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从二人的身后探出。
“哇,死大头,你想吓死人啊?”纪小糖举起手用力地往那个胖胖的脑袋敲了过去,听到大头一声惨叫之后,满意地笑了。
“小糖,你别欺负大头了。”大头只是个18岁的“小孩”,小糖也才20岁,所以身为三人中年龄最大的大姐陆婉慈顺理成章地照顾起他们。
“我没有欺负他。”小糖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婉慈,你别说他。我们来谈谈你的事情。”
纪小糖虽然年纪轻,但是穷人孩子早当家,她从小就比较成熟稳重,陆婉慈知道瞒不了她。
“我真的没事。我就是因为我妈的身体状况烦恼,没睡好而已。”陆婉慈对自己哥哥的行径实在难以启齿。
“确定没事?”纪小糖将信将疑。“那阿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去看医生?”
“看了,说是常年忧心引起的病,只要保持心情开朗就好了。”一提起母亲,陆婉慈的双眸显得更加忧郁。因为母亲的病,她至此都不敢提起哥哥的所作所为,怕加重母亲的病情。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陆逸昌的身上,希望他长进一点,不要再给这个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她真的能对他抱什么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