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餐馆。
我和张戎吃着早餐,商讨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张戎还在纠结舅舅杀外甥,姐姐杀弟弟这回事。
可能过于正直善良的人,接受不了这么黑暗的事情。
“其实这种事,虽然少见,但发生了也不奇怪。”
“古代那些帝王将相,哪个手里没沾亲人的血。”
我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对一个人太好,就容易遭其反噬。”
张戎摇头:“我已经让那个会计算机的师弟帮忙查王美兰的生产记录了,假如王美兰生过孩子,那总要有人跟她那啥才能生出来吧?”
“跟她那啥的那个男人,难道不比王振辉更有动机谋害白启年吗?”
“而且这个男人,也能随意出入白启年家里。”
张戎的话不无道理。
我点点头:“也有这种可能性。”
但我觉得王振辉的死是事实,又死得这么巧,他极大可能就是王美兰买凶害死的。
而王振辉又是王美兰的亲弟弟,她总不能没查清事情真相,没有任何证据,仅凭自己的臆测,就把亲弟弟给害死了吧?
好在我和张戎吃完早餐后,那个师兄已经把王美兰的就医记录也发来了。
王美兰真的有产检记录和生产记录,她生过孩子。
她第一次的产检记录,大概是在白启年过世后的第二个月,中国只隔了一个月的时间。
后面每个月都有产检记录,而她生孩子的时候,是在两个月前左右的样子。
也就是这个婴儿是个早产儿,七个来月就早产了。
“我去,她儿子死了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怀孕了。”
张戎震惊地看着我:“那不是她儿子死后没多久她就那啥了,她当时……有那个心情吗?”
我看着这一串记录,也皱起了眉头:“她肯定没有那个心情,她为了复活她儿子都已经疯魔了,哪还有那个心情。”
“我觉她怀的这个孩子,更像是赶鸭子上架,赶着趟去怀这个孩子,带有很强的目的性。”
张戎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就跟有些人失恋了一样,很快就会发展下一段恋情,以此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和难过。因为王美兰死了儿子,所以她要再生一个,来消除内心的痛苦?”
我摇头道:“不,按照你的比喻,如果失恋的这个人,和他的恋人有着刻骨铭心的爱情,即便他很快发展下一段恋情,他也不可能像爱上一任一样去爱下一任。”
“而且亲情和爱情是两种不同的情感,有着不同的情感强度。”
“当父母真正去爱子女的时候,他们的爱是不求回报,是可以牺牲自己的爱。以王美兰对儿子死亡的这种疯魔状态,我觉得她不会去爱刚出生的这个婴儿,去把情感转移到这个婴儿上面,所以我觉得她怀这个孩子,有着很强的目的性。”
“还有,她是跟谁怀上这个孩子的?”
张戎想了想,说:“她去产检的时候,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应该陪着她一起的吧,就算产检的时候没一起去,她临产的时候不可能不去,我们可以去医院看监控。”
于是我们记下了王美兰临产的时间,然后骑着摩托车赶去她生孩子的那家医院。
医院的监控,肯定是不能随便看。
最后我们找到安保科,撒了个谎,说我们带来看病的几万现金在医院遗失了。
“这个我们有规定啊,除了警方,其他人不能随便看医院的监控,要不你们先报警吧。”安保人员果然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我跟他说:“这个钱,我们是拿来在你们这家医院治病的,最终钱是让你们医院赚了,这钱要找不回来,你们医院不就赚不着这几万块钱了嘛,不信你给你们院长说说,他肯定同意我们查看监控。”
这安保想了想,果然拿起手机给院长打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很认真地说道:“我们院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毕竟是你们的救命钱,他同意你们查看监控,你们快查吧,治病要紧。”
于是我和张戎顺理成章地坐在电脑面前查看监控。
王美兰入院有准确的时间,所以查监控也不麻烦,直接把时间拉到那个时间节点就行。
很快,我们从监控里看到了躺在担架上的王美兰,旁边除了医护人员以外,还有一个同行的男人。
这个男人大概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光从监控里面我们也看不出太多信息,只看清他的长相。
我和张戎忙掏出手机,把这个男人的面部拍了下来。
离开医院后,张戎正准备把刚拍的照片发过去让人查查,正巧这时候,那边有了回信,回信是昨晚我在王美兰家外面拍到的那辆车,那辆车的车主身份已经被查出来了。
这个人叫胡世德,还有案底,几年前因为传播封建迷信被拘留了半个月,在五个月前又因为传播封建迷信被警方传唤过,但这一次很快就放了,没有被拘留。
下面还有一张胡世德的照片,我和张戎一看这张照片上的人,顿时瞠目结舌。
因为这个胡世德,跟我们刚才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王美兰临产当天陪同的那个男人,就是这个胡世德。
“这……”
张戎一脸懵逼:“我们昨晚上在王美兰家里看到的,好像不是他吧……”
我点点头:“昨晚我们看到的那个人,跟胡世德是一伙的,而且这个胡世德在五个月前因为传播封建迷信,被警方传唤过。”
那个时间段,正好是组织被捣毁,大量人员被抓的时候。
这个胡世德也被抓过。
“那胡世德跟昨晚那个男人,都是会七死换命的人,他们跟王美兰做的是一笔交易,王美兰给他们钱,他们帮王美兰复活白启年,那王美兰怎么可能跟这个胡世德……那啥,还生出个孩子呢?”
张戎又被震惊到了,咽了口唾沫:“我……我三观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