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狠,我至今没见过比宋晓天还狠的人。
他能于平静之中让对方跟见了死神一样。
那个胖子现在想说话都已经说不出了。
另一个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老老实实回答宋晓天的问话。
“徐慧,徐慧她爸徐大军,欠我们一百万,至今没还。”
“她爸欠你们钱?”
宋晓天面无表情道:“那你们骚扰徐慧干什么?”
这人忙道:“她爸坐牢了,一年前偷东西被判了一年,要这个月月底才放出来,她爸就算出来也没钱还我们。”
宋晓天一巴掌抽了过去:“你听不懂人话啊,我怎么问你的?我问你徐大军欠你们钱,跟徐慧有什么关系?”
这人哭了:“大哥,我们只是跑腿的,老大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就是狗腿子是吧,是不是狗?”
“是,是……”
“你们是做什么的,高利贷?”
“对……我们就是高利贷,徐大军喜欢赌钱,在我们这里借了钱,利滚利滚到了一百万,他自己跟我们签了合同。”
宋晓天抓着这人头发,冷声道:“家里没女性吗,逼一个小姑娘去做那种事,这事儿能干吗?”
“不能……不能干……”
“怎么这么虚伪!”
宋晓天抬手又是一个反抽:“干都干了跟我说不能干?”
“能……能干……”
“你他妈挺猖狂啊!我还在这儿呢,跟我说能干!”
说完,又是一个反抽。
这人直接跪了下去,满嘴是血:“哥,我求你了……别为难我。”
“行,那就不为难你。”宋晓天伸手说道:“把你俩身份证给我。”
很快,两张身份证递了过来。
宋晓天拿出手机,给两张身份证拍了照。
“把你们手机给我。”
很快,手机也乖乖递了过来。
宋晓天翻出这两个人父母的号码,存到了手机备忘录里。
“以后别来骚扰徐慧,你们的身份信息,还有你们父母的手机号,我都给你们保存下来了。”
“你们父母养你们这么大,也不容易吧。”
宋晓天笑了起来,威胁道:“要是因为你们做了什么事,他们断手又断腿,或者莫名其妙被车给撞了,是不是不太好?”
“是……是……”
“我叫宋晓天,我已经把我号码给你们存进去了,回去告诉你们管事的,不服气直接来找我,如果再去骚扰徐慧,他爹妈跟你们爹妈一个下场,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滚吧。”
这两个人跟逃命似的,连滚带爬地就跑了。
他们走后,宋晓天又掏烟点上,没好气地看着我:“能不能学点功夫,老是晚上给我打电话,我媳妇都怀疑我是不是在外面有奸情了。”
“你不是说跟踪徐慧的是只鬼吗,怎么变成两个要债的了,鬼呢?”
此时我更加确定跟着徐慧的那只鬼没有恶意了。
因为那鬼就站在宋晓天身后。
他没有离开,可能知道我们是保护徐慧的。
“天哥,鬼在你后面……”
啪嗒!
我刚说完这话,宋晓天嘴里的烟直接吓得掉地上了。
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冷汗冒得跟肾虚了似的:“男……男的女的……有没有青面獠牙……吓人不……救我……”
我说还行,年龄比较小,是个男的。
看起来跟徐慧一般大。
宋晓天一个箭步躲到我身后,十分猥琐地把头伸了出来。
“哗擦!还是个小孩!”
这只鬼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他的面相很忧郁,由于死相的加持,显得更加忧郁。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一直跟着徐慧?”我问他。
“我叫季子阳。”
他看着我们,声音传进我们耳朵里,显得有气无力:“我在保护徐慧……”
这个男孩有些虚弱。
人死前吸的最后那口气,就是为了回魂那天有气有力地回家看亲人最后一眼,然后住进坟墓里面。
这个男孩应该是发生意外死亡的,没来得及吸那最后一口气,而且他一直在跟活人接触,对他影响很大。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吗?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又问。
他想了想,皱起眉头:“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乘坐一辆出租车,然后发生了车祸……那天我要去见徐慧。”
出租车……车祸……
徐慧白天来店里的时候说过,她是九号开始被鬼缠上的。
“你跟徐慧的约会,是不是在九号?”我忙问他。
他紧锁着眉头,苦思冥想,却还是摇了摇头:“我……记不起来,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宋晓天忍不住问我:“九号不是安宁生日吗,好像也没过多久啊,他怎么记不起来了?”
我说人死之后,刚变成鬼那段期间,鬼处于鸿蒙状态,对生前的记忆会有些模糊,有的鬼会对死之前那段时间的记忆感到模糊,有的鬼会对死之前很久的记忆感到模糊,有的则是对数字感到模糊。
所有跟数字相关的回忆,它们没有概念。
显然季子阳就是。
那现在假设一下,季子阳和徐慧的约会就是在九号,而季子阳也死在九号,由于是横死,他死前又要去办一件事,所以他灵魂离体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依旧去赴约。
所以徐慧是在九号被鬼缠上的,实际上当天就是季子阳去跟她赴约了。
九号的车祸,又是出租车,又是高中生……
我瞪大眼睛,对宋晓天说:“他是那晚车祸的遇难者,当时那辆出租车上有个高中生被盖了白布,就是他……”
宋晓天也瞠目结舌:“我去……”
这也太巧了!
这个季子阳,是被杜云庭间接给害死的。
不知道这是不是缘分,他的阴魂竟然又被我们给遇上了。
当天他死的时候,我们是目睹全程的。
“子阳,你跟徐慧是怎么认识的?”
“你们之间的关系是……”
“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他毕竟已经过世了,虽然还是一条年轻的生命,有些惋惜,但死了就是死了,生死不能逆转,过世了就得去该去的地方。
我们希望他放下生前的一切,该走就走。
接着,季子阳跟我们讲出了他和徐慧的故事。
但这个故事,多少也令人感到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