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在兰江市也发生过一起连环案。
这起连环案同样也是七死换命引发的。
当时是宋晓天告诉我有这起案子。
后来我们又调查到很多信息，大致能推断出这起案子，也是吕正先做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夺舍杜如海。
现在赵老七说，他是当年这起案子的遇害者家属。
我们并不感到震惊，毕竟没有天大的仇恨，赵老七不可能卧底在杜如海身边。
但听他亲口说出来，我们仍有些愕然。
宋晓天问他：“你……被害的亲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赵老七叹了口气：“我侄子，亲侄子，也就是我亲弟弟的儿子。我一生没有娶妻生子，侄子就是我儿子，我当我自己的孩子，那孩子跟我也很亲热。”
“可是在他十八岁那年，他遇害了，后来我弟弟和弟媳，也因为经受不住打击，喝了农药，一家人就这么没了，你说这是什么仇恨。”
听到这些，我们一时也心软了下来。
说实话，这确实挺惨的。
宋晓天也缓和了语气又问：“所以你侄子也姓赵，他叫赵什么？”
赵老七突然眼眶泛红，说：“他叫赵子沐，不信你去查吧。”
宋晓天点点头：“我马上打电话去查。”
说完，他走了过来，让孟一凡看着赵老七，然后拉着我走出了房间。
从房间里面出来，我问宋晓天是不是要打电话去查当年的遇害者之一。
“查个屁啊，现在查也来不及了。”
宋晓天说：“至少也得要一个小时，如果今晚真的要去的话，时间就是争分夺秒，而且他既然敢叫我查，说明当年的遇害者真的有一个叫赵子沐的人。”
我点点头，说赵老七看起来不像是演的：“我看他这次好像是真心实意要跟我们合作，你说……到底要不要信他？”
宋晓天摸了摸下巴，皱眉说：“我哪知道啊，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今晚这一趟确实该去，一旦拿到那些书信，我们就算是拿捏住杜如海了。”
“但我就怕他在忽悠我们，万一……这老小子耍我们，那杜如海就会瓮中捉鳖，我们是鳖……”
这事情还真是难以抉择。
主要诱惑太大了。
但赵老七本身就不可信，更别说他还有前科，这才是我们不敢轻易跟他合作的原因。
犹豫了好几分钟，我跟宋晓天说：“再信他一回，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宋晓天点点头，我俩又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宋晓天忽然暴怒，瞪着赵老七：“你敢骗我！当年的受害者，根本没有一个叫赵子沐的人，你怎么解释！”
赵老七愣了一下，抬头瞥了宋晓天一眼：“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自己侄子的名字，我能记错？”
宋晓天忙走过去给他松绑一边松绑一边赔笑：“赵七爷，跟你开个玩笑，别介意，既然你想跟我们合作，那咱们今天就合作一把，结个盟。”
赵老七哼了一声，对我们刚才的无礼感到很不高兴。
“七爷，既然你对那地方熟，你给说说，你打算怎么做，让我们心里也有个底。”
“很简单。”
赵老七说道：“那个地方我可以随意出入，里面的人都认识我，正好今天杜如海不在那儿，所以这是绝佳的机会。”
“到时候我直接带你们进去，拿到东西，立刻走人，之后该怎么做，就之后再研究，如何？”
宋晓天点点头：“行，那就祝我们合作顺利，不过您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一旦您老人家要耍什么花样，或者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会一刀捅死你。”
赵老七脸色很难看，但奈何不是宋晓天的对手，只能哼道：“放心，我还没活够。”
……
车上。
一行四人。
原本我们是来找杜名扬的骨灰的。
现在找到了，但还要去做一件同等重要的事。
宋晓天开的是我的车，他的车还停在白石山的山下面，没来得及去开回来。
杜名扬的骨灰坛现在就在我背包里，背包被我抱着。
孟一凡觉得有点晦气，问我为什么不把骨灰放后备箱。
当着赵老七的面，我没跟他解释太多，因为后备箱还放着李秀梅的骨灰，
我不敢把两个人的骨灰放在一起。
距离赵老七说的那个会所，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路上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调包杜名扬的骨灰。
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可以说的，他自然也不吝啬，解释道：“之前在家里我就说了，杜名扬是没来得及出世的婴灵，婴灵是最麻烦的一种鬼，因为它们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死了，因而怨气极重，而且他们还没有成年鬼的灵智，只要有怨气就会害人。”
“这是其一，其二，母子双亡这种情况，一旦有一方化成鬼，因为母子连心的关系，一方必然会去找另一方，母子要再次相聚在一起，这种情况被称为母子煞。”
“母子煞有多厉害，大概就跟把山林里的野兽放到城市里来，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我大致明白了。
如果杜雨薇跟她的孩子团聚，她们就会成为母子煞，杜雨薇可能会直接晋升为最凶残的鬼。
“那第三个原因呢？”我问赵老七。
赵老七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我：“哪有第三个原因？”
我意味深长道：“你调包之后埋在墓里的那只鬼，我把他带去杜雨薇那儿了，所以他知道杜雨薇藏在什么地方，你跟那只鬼是一伙的，你在找杜雨薇，你找她干嘛？”
听到我的话，宋晓天都忍不住回头看了赵老七一眼。
赵老七哪装得下去，忽然无奈地笑了起来：“聪明，聪明啊，之前说你们蠢，看来是我草率了，没错，我就是在找杜雨薇。”
“一来，我想跟她合作，一起搞垮杜如海，二来，我想超度她，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既然死了，那就重头来过，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可如果她做了孽，那她就完了。”
我没有相信赵老七的话。
我觉得他在撒谎。
但我问的，跟我们今晚要去做的事无关，这个时候我也不好跟他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