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我把安宁送到小区楼下。
她明天就要正式来店里上班,我给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说完之后,我本来准备上车离开,她忽然又叫住了我。
“陈墨!”
“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我愣了一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我就明白了,我笑道:“就叫我陈墨吧,李浮光这个名字,很陌生,他的父母也都死了,唯一记得他的那个人,也走了。”
“所以,就叫陈墨吧。”
她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我开车回到家,孟一凡和宋晓天已经在家了。
两个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不回来?”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回来我睡哪?”
两个人又开始笑。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骂道:“无不无聊啊你们,怎么什么都往那方面想,低级趣味!”
我走过来坐下,看到茶几上放着两份资料。
我拿起一看,这两份资料是前些日子,孟一凡被抓之前,两个客户挂在我们门店卖的凶宅。
我们一直在完善工作流程,只要挂在我们店里的凶宅,都得把凶宅的资料做出来,比如死者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正常死亡还是非正常死亡,包括死者死后房子有没有发生过不正常的事,这些我们都得调查清楚。
后来孟一凡被抓,这两间凶宅就没来得及去调查。
“你们怎么把资料带回家了,这多晦气。”我问他们。
宋晓天说:“晦气个毛啊,天天跟凶宅打交道不晦气,带个资料回来就晦气了?这两间凶宅有人要买,定金都交了,但是好像有问题,明天得去处理一下。”
那明天就有得忙了。
交了定金的买家,我们就得尽快给人家处理好。
如果是有问题的房子,即便处理完了也得等一段时间才能进去住,得散散阴气。
我连忙拿起资料又重新仔细地看了一遍。
这其中一间凶宅的死者,是一位女性,28岁,刚生过孩子,孩子才刚满月。
这女死者似乎有产后抑郁,在孩子满月之后没几天,她就自杀了,而且她还不是一个人死的,是带着孩子一起死的。
她先捂死了孩子,然后自己又在房间里面上吊,等家里人发现的时候,一大一小的尸体都僵了。
后来这一大一小的头七刚过,家里就老是出现怪事,至于是什么怪事,这上面没写。
我问孟一凡,孟一凡说是家属不愿意多提。
这间凶宅的情况,是李兴阳去实地调查的,这年轻人的工作态度倒是很认真,家属不愿意多提,他就在小区里面调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小区里面蹲了两天后,有邻居说,晚上有人在小区里面遛狗,狗一直冲着这间凶宅的其中一间卧室狂吠。
而那间卧室,正是一大一小死亡的那间卧室。
甚至那一大一小死后,还有人看到过那个女死者,大概是晚上九点的样子,那女死者就抱着孩子在窗台边走来走去。
还有更绝的,有人说某个晚上他下班回来,下意识抬头去看那间房子的卧室窗台,正好跟那女死者的目光对上,那女死者还跟他挥手打了招呼,结果这人回去就病了好几天,后来去寺庙里面求了一张平安符才好起来。
这是其中一间凶宅的情况。
另一间凶宅死的是个男性,中年,还是个企业高管,也是在家自杀的。
这个人是割腕自杀,半夜趁家人熟睡以后,偷偷去浴室割的腕。
他老母亲七十多了,半夜起床上厕所,去浴室看到她儿子躺在浴缸里,整个浴缸都是血,老人家当场就吓得昏死了过去。
这一吓吓得不轻,结果这老母亲一个月后也离世了。
我一看这个人的死亡时间,是在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
我顿时皱起眉头,忙把上一份资料那个女死者的死亡时间又看了一遍。
我发现,这两个人居然都是在两个月前自杀的,间隔时间也就几天。
“怎么这么多自杀的……”我感慨了一句。
“这多正常啊。”宋晓天磕着瓜子,说:“这个男的,要还房贷车贷,老母亲又有病,要治病,家里又有两个孩子要养,这些开销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钱。”
“他又是家里的顶梁柱,虽然是企业高管,但是今年公司面临裁员,他正好被裁了。这压力得多大,承受不住,就轻生了呗。”
“还有那个刚生过孩子的妇女,她本身就有产后抑郁,这个病就容易自杀。”
我点点头,倒是能理解。
毕竟我都跳过桥。
“我已经跟客户沟通过了,房子如果不干净,我们可以帮忙处理,但这个要额外收钱。”
孟一凡说:“那个女死者那边,我收的是一万,这个男死者这边,他那家庭情况,我象征性收了两千,这笔额外收入就算你们自己的,谁去处理的谁把这钱分了就行。”
我心说这也合理,毕竟处理凶宅的这笔额外收入,多少得冒风险,有时候还得受伤。
而且去处理凶宅,李兴阳他们也不会,就是我们三个去处理。
孟一凡看着我说:“明天你和安宁去一家,我和天哥去一家,尽快给人家解决了,客户忙着要装修。”
我点点头,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为啥非得把安宁跟我安排在一起啊?”
我鄙夷道:“你们能不能不要乱点鸳鸯谱!”
孟一凡骂道:“点个毛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应激,你想想,我俩本来就害怕杜雨薇,然后又是去闹鬼的凶宅,那黑灯瞎火的,回头就看到跟杜雨薇一模一样的脸,你说我俩害怕不害怕?”
他给我说乐了都。
“那行吧。”
我应了下来。
要说孟一凡这人是真不错。
他之所以让我把安宁带上,就是想让安宁挣点钱。
光是这一单下来的提成,她就有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