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富这老头儿,哭得跟小孩似的。
他也不再辩解了,事情显而易见,他单纯就是因为过得惨,内心仇富,所以就想在网上宣泄一下。
当我问他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姜小宇他们已经遇害的时候,他说,他用梅花易数算的。
这给我震惊得不行。
“你可是在雷祖面前发过誓的,你是真不怕毒咒应验啊?”我问他。
他哭累了,说:“我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了生钱之道,结果被你们一棒打回原形,我现在这副德行,什么时候死,能活多久,又有什么意义。”
“该做的孽我都做了,下辈子该咋样还是得咋样,我随这老天爷的便。”
他这番言辞,给我们说得无言以对。
这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已经放弃自我了。
宋晓天从我手中抢了他的手机,直接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喜欢在网上造谣当键盘侠,我让你当!”
“安宁,去把他电脑也搬出来砸了,把他键盘敲成两半,我让他扣键盘!”
安宁倒是听话,直接去其他屋子里找王国富的电脑。
王国富眼泪又出来了,向我们求饶:“别砸我东西,我东西不多了,我跟你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在网上乱说话了,求求你们。”
安宁这暴脾气哪会可怜他,直接把电脑主机抱了出来,给他砸成一块一块的。
砸完了主机,又砸显示屏,然后把键盘也给掰成了两半。
王国富哭得泣不成声,就跟被打劫了似的。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
我问他:“你在网上编那些谣言,逼死丁若宁的时候,你觉得丁若宁可怜吗?你帮杜云庭害人的时候,你觉得那七个人可怜吗?”
“你以为你承认错误,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就白白死了,也就是法治社会救了你,你这种人,死一百遍都不为过。”
“你不是会算命么?”宋晓天拿出纸笔,摆在他面前:“既然你对你自己发的毒誓也不在乎,那你再给你自己算算,你哪天会死。”
王国富虽说已经置生死而度外了,但此刻却是变了脸色,忙摇头:“我不算,我不算!”
在算命这个行当里面,有五不算。
不算生死,不算身边之人,不算自己,心不诚不算,凶徒不算。
之所以不算生死,是因为计算寿数这个行为本就逆天,天道不惩戒泄露天机的人,但如果泄露天机过多,也会折损当事人的福报,更会折损卦师的福报。
而不算自己,这个也不是绝对的,主要是算自己,包括算身边人,都容易受主观思想和情绪的影响而导致结果出错,而且算自己,算出不好的结果之后,容易走极端。
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甚至知道具体的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可能从知道答案的那一刻起,他的内心都是痛苦的。
所以王国富不敢给自己算。
宋晓天什么也没说,直接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
“老东西,我给你脸了,非要我剁你点东西你才老实是吧。”
他骂骂咧咧的,直接把菜刀架在了王国富脖子上。
这老头儿口口声声不怕死,其实还是怕。
他不停地给宋晓天求饶,求宋晓天放过他,别再折腾他了。
但宋晓天本就极端,哪会可怜他,直接逼着他用梅花易数起了一卦。
我们之所以要他给自己算,主要还是因为他本事是真的,只有让他算出来自己的死期,我们才知道丁若宁什么时候会来。
算了半天,王国富突然变得脸色苍白起来,脸上直冒虚汗。
我连忙拿过来一看,他好像已经算完了,但他没把结果写出来。
梅花易数我没学过,很多东西自然也看不懂。
宋晓天望着他:“说结果。”
“今天……今天晚上。”王国富说话都在发抖:“今天晚上就是我的死期……”
宋晓天又问:“谁要来杀你?”
他怔怔地看着我们:“不是人……”
不是人,那便是鬼。
看来丁若宁夫妇的下一个复仇目标,就是王国富。
“王大师,自求多福吧。”
宋晓天笑了笑:“反正你有本事,也不怕鬼敲门,祝你好运。”
我们不再折腾他,留下一堆狼藉离开了他家里。
从他家里出来,宋晓天生怕王国富不死,问道:“他今晚真的会死么?”
我说一定会,七爷留的那张符不是白留的。
而且王国富自己都算出来了,他的死期就在今晚。
“可是算出来的东西,不是能改变吗,他都已经算出来今晚会死了,万一他直接离开这里,那孙阳和丁若宁岂不是找不到他了?”孟一凡有些好奇。
我说:“卜卦最先发明出来的时候,就是让人趋吉避凶的,卜卦算出来的东西,其实是‘运’,而命理推算出来的是‘命’,人的‘运势’可以改变,但‘命理’的东西基本上不能改变。”
“王国富算出来的是生死大限,这已经是‘命’里的东西了,即便他今天能逃脱不死,但他最近一定会以其他的方式死亡。”
“而且他都被打成了这样,也逃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跟丁若宁斗一斗,但他不知道我们放了那张符,所以他今晚必死无疑。”
当晚。
天刚黑下来,我们就守在了王国富所在的小区里面。
我们只知道他今晚死,但不知道他是几点死。
今晚孟一凡没来,七爷来了。
我们藏在小区里面,从晚上八点,一直藏到了十二点。
守株待兔是个容易犯困的活儿,安宁已经趴在我旁边睡着了。
“她还真是心大啊,说睡就睡。”宋晓天感叹道。
七爷笑了起来:“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说实话,我也困,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我不敢睡。
今晚说啥也得捉住丁若宁,把那栋别墅处理了。
最近这几天,我们啥事也没干,时间全都浪费在了这上面。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撒个尿。
就在这时,摆在我们面前的罗盘突然有了动静,原本根本没人去碰它,上面的指针,却突然开始摇动了起来。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