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公司这次的项目策划书他看了不下一百份，却没有几个让他觉得能达到自己心目中的满分线，寥寥几个90分以上的他都要再斟酌斟酌。
可是时歆歆居然就在这短短时间内给了他一个虽然说也不是满分，但是已经可以甩出那几份勉强能入眼的方案两条街的新方案。
哪怕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这个项目的资料，只凭借这一幅画，还有主题的提示。
不得不说，时歆歆是有点天分在身上的。
“我说完了，不好意思各位，在大家面前班门弄斧了。”时歆歆从容不迫地讲完之后，还自谦了一番，抬高了在场其他人的身份。
当下其他公司高层面上的笑容就更舒服了。
温晴意当然把在场所有人，包括陆墨羽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当下气得肺都要炸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就是她。
可她怎么能甘心！
她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陆墨羽突然出声，嗓音沉冷，夹杂着些许愠怒：“连个秘书的方案都能看出来水平高低，你们就是这么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垃圾上的吗？”
一句“中看不中用”把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骂进去了，包括温晴意最开始的PPT讲解，毕竟PPT里面冠冕堂皇的东西一大堆，搞得该有的内容都没人听了。
时歆歆在陆墨羽发火的时候，就默默地退了回去。
骂的是垃圾，关我时歆歆一个秘书什么事？
会议在陆墨羽一句“重做策划案”中结束了。
时歆歆跟随人｜流出了会议室之后才发现陆墨羽跟温晴意还没出来，所以只好待在会议室外等着。
正当时歆歆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有人走到了她跟前喊了一句：“时秘书！”
时歆歆抬头看过去，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你是？”
“时秘书！我是财务部的小汪！”小汪提了提自己胸口的工牌，朝着时歆歆递了一份文件：“嘿嘿，时秘书，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把这份财务报表送进去给陆总过目啊？”
时歆歆有些意外：“你直接送进去不就好？我不懂财务部的事，万一陆总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也没办法解决。”
“时秘书，我刚刚看到陆总给您提示了，可见陆总对您有多看重，您在陆总心里的分量可不是我们能比的！这份报表里面挺清楚的了，您帮我送进去就行，今天陆总在会议上那态度，这会儿我要是送进去，指定要撞枪口的。”
说罢，小汪还卖了个惨：“时秘书，我今儿生日，您就可怜可怜我，别让我进去挨骂了吧！”
“你想多了，陆总对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时歆歆无奈。
但是小汪已经认定了，非常郑重地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了时歆歆手里，指了指会议室：“时秘书，可以了。”
时歆歆见小汪已经认定了，又可怜巴巴的，只能推门重新进了会议室。
温晴意正跟陆墨羽敲定后面的事情，一看到时歆歆进来，冷声斥道：“你一个无关人士，进来干什么？”
时歆歆压根儿没搭理她，径直把手里的财务报表递给了陆墨羽：“陆总，财务报表。”
温晴意无形之中吃了个瘪，脸色变了变。
小汪在时歆歆进去之后，就偷偷在门口看着，果然看到陆墨羽翻看报表的时候并没有发火，胸口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工位。
等他捧着一小块蛋糕回来的时候，时歆歆他们正好从会议室里出来。
小汪不敢跟冷面大佬陆墨羽正面对上，悄咪｜咪地走到最后面的时歆歆身边，想把蛋糕送给她：“时秘书——”
他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但还是被陆墨羽听见了。
一转身，陆墨羽就看见了小汪笑得灿烂又讨好地把手里的蛋糕递给时歆歆。
小汪脸上的笑容落在陆墨羽眼里突然碍眼得很，让他原本只是冷肃的表情瞬间黑沉下来，冷讽道：“时歆歆，不要到处勾引人对你来说很难做到是吗？”
一句话成功让时歆歆和小汪都变了脸色。
小汪更是吓得整个人都慌了，连忙开口解释：“不是，陆总……”
时歆歆无声地冷笑了一下，直接打断了小汪的解释：“谢谢你的蛋糕，不过我在戒糖，心意就领了，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转而看向陆墨羽，却被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惊得有些心颤，她蓦地想起自己现在还是被人拿捏着的，硬是逼着自己软下语气问：“陆总，不能吃蛋糕，员工餐总该有吧？”
小汪马上推荐了楼下的火锅店，极力夸赞辣锅好吃。
得到了陆墨羽首肯之后，小汪就先一步麻溜地去订位置了。
时歆歆落后两步跟在陆墨羽身后，感受着陆墨羽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心有惴惴。
她真是昏了头了，怎么总是因为她跟陆墨羽之间稍有和谐一点的氛围就拎不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陆墨羽现在脑海里都是昨晚时歆歆在美食街的笑容，和刚刚她看到小汪给她送蛋糕时的笑容交替回闪。
再见到她之后，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他太熟悉时歆歆了，熟悉到她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能分辨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种区别对待让他胸腔里翻涌着熊熊怒火。
到了火锅店包间，陆墨羽就被小汪引到主位上坐下，小汪本来想把陆墨羽旁边那个位置引给时歆歆，没想到温晴意的包包先一步放到了椅子上。
小汪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去看后面的时歆歆：“时秘书……”
陆墨羽也冷着脸看着时歆歆，想知道她会怎么选择。
时歆歆本来想直接就在温晴意旁边坐下就行了，看到陆墨羽盯着她看的眼神，拉开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陆墨羽眼神里的复杂情绪深邃得几乎能将她溺毙，时歆歆的心脏莫名地扯动了一下，有些隐隐的不舒服。
好在小汪有眼力见儿，马上劝时歆歆：“时秘书，这边靠近门，上菜不方便，要不您坐到陆总那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