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倒是没在意，她放下手中的剪刀，转过身，淡淡的注视着楚妗妍，忽然道：“哀家听说，前些日子飞鸾殿出事的时候，你和明贵妃……也就是上官绯鸾，起过争执？”
闻言，楚妗妍心中一惊，果然如此，萧太后应该是查到了什么证据，否则不会直接来问她。
不过即使心底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楚妗妍还是不动声色的道：“确实是有过口角，不过……”
“不过什么？”萧太后死死地盯着楚妗妍问道。
楚妗妍含笑道：“不过，我那位四妹妹，好像和明贵人的矛盾比较大，听说四妹妹生前在飞鸾殿迷路了，冲撞了明贵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明贵人就让四妹妹在飞鸾殿罚跪。”
萧太后目光微冷：“罚跪？”
楚妗妍知道，萧太后肯定查不到这些，毕竟那日上官绯鸾为了确定不会有人破坏她的计划，可是将飞鸾殿里里外外的人都遣退了，就连她自己，都没被人发现……
所以，现在不管楚妗妍说什么，萧太后也只能相信。
但萧太后并不是普通的女子，也不会任由旁人牵着她的鼻子走，就算楚妗妍想将这件事撇得一干二净，萧太后也不会允许。
“可是现在顾离雪已经死了。”萧太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死人，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的。
楚妗妍知道萧太后在暗示什么，她轻轻笑了一下，随后道：“太后娘娘若是不相信，可去冷宫问问明贵人，当日可不止离娇在飞鸾殿呢。”
闻言，萧太后侧头看了楚妗妍一眼，眼中带着明显的审视。
上官绯鸾已经死了，楚妗妍却突然提起上官绯鸾，是不知道上官绯鸾已经死了，还是在和她演戏？如果真的是在演戏，那她也不得不佩服楚妗妍是真的掩饰得很好，连她都看不出一点破绽。
但即使看不出破绽，也不妨碍萧太后对楚妗妍的怀疑，毕竟，当时在飞鸾殿的，除了两个已经死了的人，就只有楚妗妍和镇国公了。
而镇国公是被算计的那个人，上官绯鸾和顾离雪都死了，可楚妗妍却全身而退，这样的结果，让萧太后不得不重视。
或许，镇国公不知道飞鸾殿内发生了什么，楚妗妍会知道也不一定。
看着萧太后的眼神，楚妗妍便知道今日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想到这里，楚妗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调整了一下情绪，看着萧太后道：“太后娘娘，您是在怀疑什么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妗妍的语气有着恰到好处的伤心和惊讶。
萧太后轻轻挑了挑眉，她在后宫多年，若是能被楚妗妍这点小把戏就糊弄过关，未免有些太愚钝了。
只见萧太后抬了一下眉梢，随后道：“哀家没有怀疑你，哀家只是有些好奇，当时飞鸾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哀家的兄长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一定是有人算计了他。”
有人算计？楚妗妍面色不变的看着萧太后，镇国公可不就是被人算计了吗？不过那都是上官绯鸾算计的，可不关她楚妗妍什么事。
想到这里，楚妗妍勾了勾唇，看向萧太后，道：“太后娘娘，离娇也不知道，离娇只是和明贵人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飞鸾殿，之后离娇还去了御花园和贵夫人们闲聊了几句，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问问明贵人，或者……平南郡主。”
当日楚妗妍和永州郡主一起歇在了平南郡主的住所，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让平南郡主给她作证吗？
萧太后看着楚妗妍，暗暗挑了挑眉，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楚妗妍知道，萧太后几乎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和她有关，但是萧太后想不到任何的原由，也找不到证据，否则，她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上官绯鸾已经死了。”萧太后笑容冷淡的看着楚妗妍，随后继续道：“平南那丫头不是很聪明的人，她能知道些什么？”
楚妗妍眨了眨眼，眸中溢出一抹委屈的神色。
“太后娘娘，我不知道明贵人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当日在飞鸾殿究竟发生了什么，要太后娘娘这么怀疑我，但是太后娘娘，离娇真的什么都没做错……”
萧太后端详似的看着楚妗妍，她打量了楚妗妍许久，明知道楚妗妍说这些话大半可能都是在狡辩，但萧太后还是无计可施，因为她确实没有证据，毕竟……她此前查到的线索都是上官绯鸾做的，上官绯鸾将镇国公迷晕带到了飞鸾殿，后来出事，也是在飞鸾殿，萧太后当然知道上官绯鸾大概想做什么，她倒也没想到上官绯鸾的胆子会这么大，但现在看来，上官绯鸾也不过是被人算计了。
“离娇，哀家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不少人，但是如你这般玲珑剔透又聪慧过人的，哀家见的不多。”萧太后含笑看着楚妗妍，但是这一次的笑容，确实并没有达眼底。
楚妗妍心中惊讶，但是面色却始终没有丝毫的改变。
“太后娘娘，离娇……”
楚妗妍正准备说点什么，萧太后便开口打断了她。
“离娇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哀家是什么意思，不过哀家也是没想到，离娇竟然会……选择站在皇帝那边。”萧太后说完这句话，直接剪短了手中的一根粗长枝丫。
楚妗妍看着萧太后手里拿着的残枝，脸上佯装出来的笑容淡了许多。
看来，她确实是小瞧了萧太后，萧太后果然不愧是把控朝政多年的女人，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些事……
楚妗妍还没开口，萧太后便又冷笑了一声，喃喃道：“离娇，你觉得，皇帝会比哀家更可靠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闻言，楚妗妍眸子微微一缩，她不知道萧太后说这一番话是不是在炸她，她不能这么快承认，亦或者说，她不能先一步说出让萧太后更加警惕的话来，毕竟，她也不知道萧太后究竟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