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妍：“……”今日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和她说话都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
“梁王殿下说笑了，陛下赐婚，离娇自然是高兴的。”楚妗妍不咸不淡的回了黎启深这么一句话。
黎启深目光冷淡的扫了楚妗妍一眼，她的脸上还有一个泛红的巴掌印，可以想见，方才张慧蓉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个女人明明可以躲过去，却偏偏要受这一巴掌，当真是对自己狠得下心。
“可惜了，这件事，怕是不能如顾小姐所愿了。”黎启深冷嗤了一声，咬牙一般看着楚妗妍。
楚妗妍神色微动，随即抬起头，淡笑道：“圣旨已下，梁王殿下恐怕也不能阻止吧？”
这话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可黎启深却不怒反笑，这一笑直接让想要出声阻拦楚妗妍的顾怀钦住了口。
黎启深是个阴晴难定的性子，谁知道他下一刻会说些什么。
更何况，看黎启深对楚妗妍的态度也不像是要治罪，早已熟谙一切的顾怀钦便讪讪住了口。
“顾离娇，你是不是觉得，本王没法治你了？”收敛了笑意后，黎启深忽然靠近楚妗妍，低沉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楚妗妍：“王爷说笑了，离娇不过是个后宅女子，婚姻大事，自然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别人说出这句话，黎启深或许真的会觉得这女子很可怜，很无助。
但当这句话是从楚妗妍的口中说出时，便平添了一股子笑话的意味。
黎启深可是没能忘记前不久在梁王府地道里和自己对峙的女子是个什么样。
“顾小姐难道猜不出来陛下此举是想做什么？”黎启深后退了半步，这句话说得不高不低，恰好能让顾怀钦也听见。
顾怀钦听后，眉头不由深深皱了起来。
今日黎启深突然造访，他其实已经猜到黎启深想要说什么，但是怎么也没想到，黎启深是来找楚妗妍的。
加上黎启深方才和楚妗妍的一番对话，顾怀钦不难猜出，这两人此前一定有过什么交集。
是什么交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楚妗妍在明朝楼为黎启深挡了一箭之后吗？不，不是，顾怀钦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就被自己给否决了。
黎启深不是这样一个人，之前黎胤寒和萧太后为了拿捏黎启深的把柄，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美人计自然也是用过的。
可是根本毫无成效，顾怀钦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女儿就真的倾国倾城，是世间绝色了。
这么说，两人很可能还有其他的交集，只是这交集，他不知道罢了。
楚妗妍也没想到黎启深会当着顾怀钦的面问她这些。
权衡之下，楚妗妍只好垂下眸，淡淡道：“离娇不知。”
闻言，黎启深冷笑道：“是真的不知，还是顾小姐不想知道？”
楚妗妍：“王爷所言，离娇不是太明白。”不就是装傻吗？她很擅长。
黎启深眯着眼打量了楚妗妍许久，这才沉声道：“陛下想要用你，挑动本王、萧太后乃至朝中保皇党的关系，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此话一出，楚妗妍倏地抬起头，仿佛很是震惊一般看着黎启深和顾怀钦。
顾怀钦沉沉的咳了一声，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这黎启深的胆子也太大了些，说的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可都是些杀头的大罪。
楚妗妍扫了顾怀钦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向黎启深，沉声道：“王爷，慎言，离娇从未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大的用处。”
黎启深含笑道：“不，顾小姐的用处，大着呢，陛下这番决策，怕也是受了有心之人的点拨，顾小姐能猜到是谁吗？”
闻言，楚妗妍心中一寒，她其实也隐隐猜到了黎胤寒身后有一个军师，只是现在没有眉目罢了。
“梁王殿下，离娇只是个后宅女子，这些朝廷要务，离娇不知。”楚妗妍很自然的将这个话头给绕了过去。
黎启深却不想让她如愿，走近楚妗妍，逼问道：“是吗？那顾小姐心中，想嫁进裴家吗？”
楚妗妍退后半步，不卑不亢的道：“自古以来，女儿家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如今离娇还承蒙圣恩赐婚，自然是愿意的。”
此话一出，黎启深整个人的气压就低了许多，顾怀钦忍不住侧目看向楚妗妍。
这丫头倒是聪慧，居然看出了黎启深心里在想什么。
楚妗妍这话确实有试探的成分，她对黎启深可谓是千般了解于一心，这个时候还出言刺激，本就是为了试探黎启深是不是对她不一样。
或者说，对顾离娇不一样。
没想到，这一试，居然真的试出了结果。
“你很好，敢戏弄本王。”黎启深咬牙切齿的看着楚妗妍，这种激愤无奈又掺杂着一些怒意的感觉，黎启深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楚妗妍抬首看向黎启深，神色淡淡的反问道：“离娇所言，句句属实，不知王爷说的戏弄，是哪一句？”
楚妗妍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既然黎启深已经对她动了恻隐之心，那她就好好利用，或许，这桩婚事，是一个很好的转机。
黎启深冷冷的盯着楚妗妍，过了许久，才冷哼了一声，道：“顾离娇，你会后悔的。”
楚妗妍叹气：“后悔与否，与王爷也没有什么关系。”
楚妗妍看着黎启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随后冷笑：“好，本王就等着看顾小姐后悔。”
说完，黎启深便拂袖而去，连背影都充斥着怒意。
顾怀钦回头看了看楚妗妍，随后快步追上了黎启深。
事到如今，顾怀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黎启深今日来，就是为了看看楚妗妍对黎胤寒赐婚的反应。
很显然，如今的结果不是黎启深想要看到的。
顾怀钦看到此种情况，心中也有了决定，楚妗妍肯定不能嫁给裴旸。
否则，这黎都怕是要翻天了。
楚妗妍目送着黎启深和顾怀钦离开，眼里划过一抹冷锐的讥讽，黎启深……时隔多年，这命运的轮子，好像又转到她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