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胤寒之前借顾怀钦的手灭了楚家，肯定是不会留下这么个心腹大患的。”楚妗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我很好奇，黎胤寒会用什么样的罪名来处置顾怀钦。”
闻言，凤沥昇却摇了摇头，没有多言，对于这些权谋斗争，他一向不是很感兴趣，也猜不到。
楚妗妍笑了笑，也没有为难凤沥昇，只是轻声问道：“对了，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凤沥昇：“就这两日了。”
楚妗妍点点头，道：“好，另外，你让人去查一下，黎胤寒的那个隐蔽的庄子在哪里，虽然这次我没有给黎胤寒松筋骨，但是赵姣和那雎灵，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楚妗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过楚家的人，谁都不例外。
“是，王妃。”凤沥昇是陆璟安指派给楚妗妍的，自然是楚妗妍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至于其他的，他不想问，也不愿意多问。
楚妗妍没有告诉凤沥昇的是，她还有一件事，想要去处理，她得去见见顾怀钦，不为别的，就为了和音公主这个可怜的女子。
——
安东郡王府里，顾怀钦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房里，顾离笙坐在侧首，沉默地看着顾怀钦。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安东郡王府和成王黎胤徽有所勾结，黎胤徽治罪于安东郡王府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顾离笙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他却没有在这个时候离开郡王府，因为他有自己的底线和责任。
不管顾怀钦对他如何，他都是安东郡王府的世子，就算上次……顾怀钦说出了那样伤人的话，顾离笙也没想过，要背叛安东郡王府。
“父王……如今陛下已经将我们郡王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顾离笙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开口问了这句话。
顾怀钦的动作僵持了一下，随后沉声道：“本王会安排心腹送你们离开。”
“那父王呢？”顾离笙追问道，顾离笙当然不会相信顾怀钦是个什么为了顾家人牺牲的人，顾怀钦，只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小人罢了。
就在顾怀钦想说什么的时候，书房外传来一阵响动，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书房外走了进来。
顾怀钦冷冷地看着来人，目光移向了来人身后的灰衣人。
“你还有脸回来？”顾怀钦咬牙切齿的说道。
楚妗妍眸子微微一动，慢慢走到了顾离笙的旁边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大哥，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父王，有话说。”
顾离笙皱了皱眉，他对楚妗妍这种说话的语气很不满，可是顾离笙还想说什么，就看到了书房的窗口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身穿墨色锦衣，锦衣华服上绣着金色祥云，脸上带着一副银色金纹的面具，面具下的眼睛里闪动着明亮的光芒，优美的唇边微微勾起，仿佛眼前是一副无比动人的画卷一般。
楚妗妍顺着顾离笙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人。
陆璟安……楚妗妍的神色微微一敛，也不知道陆璟安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不过既然来了，那楚妗妍也没有赶人的道理。
“你先等等我。”楚妗妍这话，自然是对陆璟安说的。
陆璟安勾了勾唇，转眼便消失在楚妗妍的视野里。
“逆女！”等陆璟安走了之后，顾离笙也起身离开了书房，顾怀钦这才看向楚妗妍，冷声吐出了这句话。
楚妗妍听着，忽然有些想笑，她揶揄地看着顾怀钦，沉声问道：“父王难道不是逆臣？逆臣生逆女，不正好？”
顾怀钦脸色一冷：“你住口！”
楚妗妍勾了勾唇，没说话。
顾怀钦盯着楚妗妍，盯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楚妗妍还回安东郡王府干什么，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要有楚妗妍这样一个女儿，是一个道理。
从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安东郡王，自从楚妗妍回黎都之后，他就被各种牵制，最后落得这么个结局……
“你为什么要杀成王？”顾怀钦眯了眯眼，沉声问道。
“因为黎胤徽必须死。”楚妗妍轻声道，这是楚妗妍对云瑶歌的承诺，但是并没有和顾怀钦交代的必要。
“但，不是我杀了他，是他自己，作茧自缚。”
“你杀了黎胤徽，是想扶持黎胤寒？”顾怀钦目光深沉的看着楚妗妍：“可是为什么？”
楚妗妍也不点破顾怀钦那些无望的猜想，只是微微勾唇：“他适合那个位置。”
“你不觉得，如今的天下，黎胤徽会比黎胤寒更适合吗？”顾怀钦轻声道。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份心意，替我母亲给的。”楚妗妍轻轻一笑。
顾怀钦双眼陡然睁大，似乎不想提及和音公主。
“我母亲一直喜欢黎胤寒这个侄子，我也算完成她老人家的遗愿。”楚妗妍坐在了之前顾离笙的位置上。
“若是他不想要呢？”
楚妗妍看着顾怀钦，冷冷道：“没有人不想要皇位，父王不是也这么觉得吗？”
闻言，顾怀钦知道这是触了楚妗妍的逆鳞，沉下了眼眸。
“你究竟来干什么？”顾怀钦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冷硬了。
“我就来看看父王。”楚妗妍轻笑道。
“你到底……”话到嘴边，顾怀钦却没有问出口。
“我到底是谁？”楚妗妍帮顾怀钦问出了这个问题。
之前的那些对话，不过是相互试探，此刻，才是开诚布公的对峙。
“我不是顾离娇。”都这个时候了，楚妗妍也不介意和顾怀钦说真话。
顾怀钦的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显然，他早就猜到了。
楚妗妍盯着顾怀钦，半晌后，道：“我最后问你一次，和音公主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楚妗妍的声音落下，顾怀钦的眉梢不由紧了起来，他在权衡利弊，他的神情，已经给了答案。
犹豫，本身就是一个答案。
楚妗妍的脸色没由来的一冷，直接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可以去死了，为公主，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