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月和萧淑萱寒暄之后,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好巧不巧,正好坐在了楚靖歌的身边。
楚靖歌抬头看了玉书月一眼,随后敛下眉,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唇角。
“楚公子是哪里人?”歌舞开始之后,玉书月端着酒杯,侧头和楚靖歌闲聊起来。
萧慕辰见玉书月似乎对楚靖歌有些意思,他索性就不在这里碍眼,而是起身,走到了别处。
看着萧慕辰的背影,楚靖歌轻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黎都人。”楚靖歌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出身。
“在下观楚公子言谈举止都并非一般人,出身黎都,怎么会无名无姓呢?”玉书月的眼里,充满了审视。
楚靖歌不是个健谈的人,即使遇到什么投缘的,也三两句话便结束了,更何况还是玉书月这样,有意接近的人,楚靖歌是一点都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的。
“听说玉姑娘博闻多识,但这天下事,又有谁能全部知道的呢?楚某人人微言轻,不堪被玉姑娘惦记。”
说完,楚靖歌便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没有再和玉书月废话。
玉书月好整以暇的看着楚靖歌,过了好一会儿,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楚公子是黎都人,不知道楚公子知不知道,最近黎都发生了几桩大事。”
楚靖歌的神色微微一动,侧头看向玉书月,他总觉得玉书月在试探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玉姑娘有话直说。”
“哈哈哈,楚公子何必那么心急呢?在下听说啊,那大黎陛下下旨抄了萧家和成王府,还将安东郡王府一起连坐了,就连亲封的照泽郡主,也没有幸免于难。”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楚靖歌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玉书月看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地上的酒杯碎片,笑道:“怎么了?楚公子怎么这么大反应?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楚靖歌目光沉沉的看着玉书月:“玉姑娘,你这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些日子楚靖歌都没有收到楚妗妍的密信,如今却从玉书月这里听到了这些不好的消息,楚靖歌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方才那位萧公子不是已经告诉过楚公子了吗?在下不才,有个江湖百晓生的名声。”玉书月红唇微微扬起,眼角眉梢处,都透着无尽的风情。
楚靖歌:“……”
楚靖歌当然不会相信楚妗妍这么容易就死了,他淡淡的看了玉书月一眼,眼里暗含警告,然后站起身,道:“在下确实不知道玉姑娘这江湖百晓生的名声是怎么来的,但是在下知道,若是玉姑娘管不住自己的嘴,这知道的越多,下场……就会越惨。”
说完这一番威胁似的话语,楚靖歌便起身离开了宴会,在楚靖歌离开的时候,上官渡正好迈着步子往举办家宴的院子走来,看到急色匆匆的楚靖歌,上官渡不由喊住了楚靖歌。
“楚公子这是要去哪里?”今日的家宴就是上官渡专门为楚靖歌设下的,楚靖歌却先走了,这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楚靖歌抬头看了上官渡一眼,这是楚靖歌入了神剑山庄之后,第一次见到上官渡,他来神剑山庄就是为了拿到神剑山庄和黎胤寒勾结的证据,但是此刻,他从玉书月那里知道了有关楚妗妍可能遇害的消息,一时之间,楚靖歌便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多想。
上官渡已经年过五十,但是因为常年闭关,武功高绝,所以并不太显老,除了鬓角有几缕白发,他的面容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五十多岁的人。
此刻,上官渡看到楚靖歌,便大步走到了楚靖歌面前,沉声问道:“楚公子,可是本庄主招待不周?”
楚靖歌摇了摇头,道:“没有,是在下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要辜负庄主的好意了。”
说完,楚靖歌也不再给上官渡回话的机会,直接转身走出了院子。
上官渡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盯着楚靖歌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前段时间,上官渡闭关出来,听说自己那宝贝女儿从黎都回来了,上官渡对此当然是喜闻乐见的,可是谁知道上官绯月刚回神剑山庄,就认识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萧慕辰。
上官绯月和萧慕辰认识得蹊跷,但是上官绯月的心思单纯,不会想那么多,作为上官绯月最信任的父亲,上官渡自然是要帮上官绯月好好考验一下萧慕辰的。
但是这个年轻人虽然油嘴滑舌,看上去并不着调,可奈何上官渡一直找不到他的错处,加上前段时间上官渡练功险些走火入魔,还是萧慕辰为他护了法,这渐渐地,上官渡的那些心思就收了起来,对于萧慕辰,上官渡慢慢接受了。
但即使接受了萧慕辰,也不代表上官渡就不怀疑他了,他还是私下让人注意着萧慕辰的动向,毕竟他的宝贝女儿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上官渡也不愿意棒打鸳鸯,若是可以,上官渡自然是希望上官绯月和萧慕辰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毕竟,对于上官绯月这个女儿,上官渡一直是非常喜欢的。
不同于上官绯鸾的聪明机灵,上官绯月更加率直天真一些,从某些方面来说,上官绯月其实是更像上官渡的一个女儿。
所以,上官渡对上官绯月一直比上官绯鸾宽容很多,这也是上官绯月亲近上官渡的原因。
“上官庄主,好久不见。”就在上官渡思索有些混乱的时候,一道清丽的声音在上官渡身后响起。
上官渡朝来人望去,看到了一脸笑意的玉书月。
玉书月和神剑山庄交情不浅,这还有赖于上官绯鸾和玉书月是从小就认识的好姐妹,在玉书月尚未成名之前,江湖上的人都碍于神剑山庄的面子,会给玉书月行方便,后来玉书月渐渐有了名气,她与神剑山庄,就是相互成全,别人看玉书月的目光,也没有了曾经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