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看楚妗妍的样子不像是什么身份不凡的，但是想到有些江湖人就是如此其貌不扬，没由来的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找谁呢？”
掌柜的能够在这个小镇做几十年的生意，肯定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他从来不会把话说死，让对方和自己都难堪。
楚妗妍刚想回答，小翠就出现在酒馆的拐角处，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楚妗妍，眨了眨眼睛之后，娇俏地开口道：“你！就是你！我家公子有请。”
楚妗妍认出了小翠是楚靖歌身边的人，于是朝掌柜的点了点头，道：“掌柜的，我找的人就是她。”
说完，楚妗妍便掀起裙摆，缓步走上了酒馆。
灰衣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进了楚靖歌单独定下的雅间，楚妗妍走上前，看着楚靖歌，道：“大哥。”
小翠睁大了眼睛，有些奇怪，公子竟然还有个妹妹吗？但是这妹妹怎么和哥哥长得差那么多？除了两人气质上有些类似，小翠实在是找不出楚妗妍和楚靖歌长得像的地方。
“小翠，你们先出去。”楚靖歌朝楚妗妍点了点头，等楚妗妍坐下来之后，楚靖歌便让小翠和灰衣回避。
小翠点了点头，带着灰衣退出了雅间。
——
“大哥，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小翠和灰衣退出去之后，楚妗妍便开口问了楚靖歌一句。
楚靖歌沉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嗯，你呢？”
“黎都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当然过得不错了。”楚妗妍笑了笑。
之后，楚妗妍和楚靖歌之间，又没了话，楚妗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靖歌的表情，她在斟酌，到底要不要提及云瑶歌的事。
就在楚妗妍观察楚靖歌的时候，楚靖歌忽然道：“别看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楚靖歌抬起头来，目光淡淡的看向楚妗妍。
楚妗妍：“……大哥，你知道……表姐的事了吗？”
楚靖歌点了点头：“嗯。”
完了，看来真的什么都知道了，楚靖歌和云瑶歌的关系那么好，他会不会误会自己，云瑶歌的死，不知道会不会在大哥的心里埋下一根刺，他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害了云瑶歌。
“泱儿，你想什么呢？”见楚妗妍一直埋着头不说话，楚靖歌不由出声问道。
楚妗妍猛地抬起头，摇了摇头。
“没……没想什么。”
楚靖歌：“泱儿，你我都知道瑶歌的脾气，她……她与那位有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很正常的事。”
楚妗妍沉默下来，她知道，楚靖歌一向比她通透，是她想岔了，以为楚靖歌会接受不了云瑶歌已经薨逝的消息，但显然，她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大哥。
经历过生死之后，楚靖歌已经不那么在意这些东西了。
人总有一死，不管怎么样，能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就好。
“泱儿千里迢迢来崇州，不会就是为了告诉大哥这个消息的吧？”楚靖歌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楚妗妍倒是也不必再跑这一趟。
不过……想到楚家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楚靖歌忽然觉得，自己来神剑山庄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但还灭等他开口，楚妗妍便沉声道：“大哥，我这次来，是想见见上官渡。”
“上官渡？”楚靖歌皱了皱眉，他猜到了上官渡和镇北将军府的冤案有关，但是具体怎么有关，他就不太清楚了。
楚妗妍叹了一口气，将之前在赵姣那儿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楚靖歌，包括后来她在顾怀钦那儿，查到的一部分。
楚妗妍很聪明，她凭借零碎的一些事件，就能够拼凑出完整的前因后果。
听完了楚妗妍的一番叙述，楚靖歌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是上官渡提供的兵器出了问题，是黎胤寒指使他的？”楚靖歌隐忍地问道。
楚妗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黎胤寒还使唤不动上官渡，我怀疑是上官绯鸾用了什么手段，但具体为何，还得找上官渡问个清楚。”
楚妗妍的记忆里，楚策安和上官渡，一直是并肩作战，最好的朋友，她曾听楚策安感叹过，说今生能遇上上官渡这样的知己，便死而无憾了。
楚妗妍相信自己父亲的眼光，也相信当年的事，或许另有隐情，所以她来了，她来神剑山庄，就是为了求得一个真相。
“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去找上官渡？”楚靖歌反问道，他知道这是不现实的，想来楚妗妍也明白。
楚妗妍轻笑了一下，道：“当然不是，虽然父亲相信上官渡，但是我却不信，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上官渡，乖乖听话。”
楚靖歌有些疑惑：“什么？”
楚妗妍笑了笑，附在楚靖歌耳边，说了一番话。
——
傍晚，楚妗妍和灰衣不紧不慢地走在小镇外的羊肠小道上，身后依稀可见小镇的轮廓。
灰衣不明白楚妗妍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出来，是因为有什么安排吗？
灰衣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前方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喧闹声。
这种事情，楚妗妍一行人，一路行来已经见识过不少了，所以楚妗妍的神色很淡定。
灰衣也没多想，只是皱眉道：“崇州是军事要地，一直以来都有重兵驻守，没想到，居然还有土匪山贼敢在这里放肆？”而且听那声音，好像还挺嚣张。
楚妗妍像是没听到灰衣的话一般，扬了扬眉，道：“走吧，过去看看。”
其实不用楚妗妍他们过去看看，那些土匪也已经看到他们了，立刻分出几个人，迅速围了过来。
将两人团团围住之后，那为首的人才道：“咦？今天个什么好日子啊？竟然一次来了两拨肥羊。”
为首那人，是一个七尺大汉，但是生得脸上胡须纵横，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但是，当他睁着一双看似灰蒙蒙的老鼠眼在楚妗妍和灰衣身上扫来扫去的时候，灰衣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