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褚宁雅下意识又往褚母身后靠了靠，脸色已然煞白。
“你这孩子，自己的哥哥这么紧张干什么？”褚母试图将褚宁雅从身后拉出来，却被褚宁雅挣脱。
“你是自己把话说出来，还是我来讲？”褚裴冷声问。
“怎么了？”褚母紧张的拉着褚宁雅询问。
褚裴看着褚宁雅胆怯却又有恃无恐的表现，俊脸又冷了几分。
“既然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就在三个小时前，她在孟锦书的生日宴上杀了商萝。”
“我没有杀她，只是想划掉她勾引哥哥的那张脸，是她自己非要挣扎，我才不小心割破了她的脖子！”褚宁雅立即解释。
“你说什么！”
褚母震惊的瞪大双眼，勃然大怒的她当场一巴掌打到褚宁雅脸上。
颤抖着手指向她，“从小到大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商萝是你嫂子，你怎么敢对她做这种事，竟然还是杀人！”
“妈，你竟然为了那个狐狸精打我！”褚宁雅捂着被打的脸，委屈的眼泪直流。
长这么大，这是褚母第一次打她，还是因为商萝，让她怎能不恨。
“你还敢说狐狸精！因为你哥哥常年在国外，我平时只有你在身边，所以才对你娇惯了些。
原以为你只是有点骄纵，心至少不是坏的，却没想到你不仅心狠手辣，还如此是非不分！”
褚母气得拿来鸡毛掸子，狠狠往褚宁雅身上抽了下去，一边打一边哭：“你这个不懂事的蠢丫头，真是要气死我了！在家在这里挨的白眼还不够吗？竟然还欺负自家人！以为躲在我这里就安全了是吗！”
“妈！你快别打了！”
褚宁雅被打得在地上来回翻滚，裸露在外的手臂出现一条接一条的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由此可见。
褚母是真的下了狠手。
褚裴紧皱眉头一声不吭，旁边南齐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劝阻：“伯母，还是别打了。”
“我就是平时没舍得打，今天她才敢这么胆大妄为！”褚母不仅没有手软，反而打得更用力了。
天知道。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她打的不仅仅是褚宁雅，更是自己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对褚宁雅所谓的好。
“妈，我好疼，求你别再打我了……”褚宁雅跪在褚母脚下哭着求饶。
褚母恨铁不成钢的重重一掸子打下去，“你怎么能对自己嫂子做这种事啊！”
“对不起妈——”
“你哪里是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嫂子，是你大哥啊！”
褚母抹掉强忍却往下掉的眼泪，走到褚裴面前，“阿裴，商萝还好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已经没事了。”褚裴冷着脸，鹰眸落在褚宁雅布满伤痕的身上。
“没事就好，你妹妹我已经打过了，我保证她一定不敢再犯了。
我明天就带着她去给商萝认错，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谅你妹妹这次吧？她毕竟是你亲妹妹对不对？”
褚母双眼通红，褚宁雅见状，也马上拽住褚裴裤脚，哭求：“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明天就给商萝道歉，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次看在妈的面子上我放过你，但再有下次，你到时候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狠。”
褚裴蓦然转身，浑身的戾气不但没有任何褪去，反而越发浓烈。
南齐紧跟在后，“裴哥你别动气，到底是自己亲妹妹，也是没法子。商萝也不会想看你们兄妹成仇。就像你妈说的，枪口应该对准敌人。好在商萝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也不用……”
话说到这。
走在前面的褚裴突然停了下来，冰冷的声音压抑着随时会迸裂的怒气，“如果褚宁雅的刀再偏两毫米，如果商萝就这样死了呢？”
南齐一下子愣住，“可……哪有那么多如果，商萝不是还活着吗？”
“闭嘴！”
褚裴拎着南齐的衣领，猛地将他的抵在背后的大树上。
“你根本不知道看她流血不止的那一刻，我有多么恐惧。你也根本不会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她。对我而言，凡事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南齐背脊被树干撞得生疼，望着褚裴猩红，仿如森林之中野兽般杀气腾腾的眼神，才明白这个男人此刻有多愤怒。
或许正如褚裴说的那样，因为没有深爱一个人，所以无法理解那种无法抱着侥幸的态度。
他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抱歉，裴哥。”
“你们所有人都认为道歉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可对我而言，在一个已定的结果面前。道歉，是这世上最没用的词。”
褚裴一通发泄后，蓦然收回手，背过身的他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住体内那颗，恨不得把褚宁雅碎尸万段的心。
“你不用跟我说抱歉，犯错的人不是你。”
他不止气褚宁雅，更气自己。
总说不让商萝受委屈，可这些日子以来，却从未真正给她一个公平。
甚至不知道，回医院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是不是说。
对不起，我又让失望了。因为那是我妹妹，所以我无法下手。
想到这，他自嘲的冷笑一声，拳头更加握得咯咯作响。
“裴哥，你还好吧？”南齐拍了下褚裴的肩膀，他仍旧无法理解褚裴口中的爱。
但又似乎能够明白。
“陪我喝酒吧。”
褚裴疾步往前走，此刻的他像个弱懦的孩子，甚至不敢回医院面对商萝。
深夜。
褚裴坐在冷风萧瑟的江边，任风吹散他那一头短发。
身旁已经有了多了十几个空酒瓶，他却毫无节制的仍旧一瓶接着一瓶。
这要把自己灌醉的节奏，让南齐实在看不下去，出手制止，“别喝了。”
“放开。”褚裴推开南齐的手，再次仰头喝了起来。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脑中里面就全是商萝血流不止的画面。
一想到这，他就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说什么照顾她，说什么不让她再被别人欺负。
简直可笑。
南齐见自己劝不掉，只得给商萝发微信跟定位。
让她来接一下。
“我不敢见她，我不算个男人，更不是个称职的丈夫。”
褚裴捏着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语，力气大到几乎将它捏碎。
眼眶酸涩。
他仰头一口将液体喝完，又一杯接着一杯。
心中有多苦涩，就有多难过，喝着喝着，意识也越来越混沌。
依稀中。
看到商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