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小楼上一对正在销魂的男女,信以为真,吓得魂飞天外,双双衣衫不整地破窗而出,跳楼逃命,结果潘玉莲扭伤了脚筋。
这一下扭得不轻,足足在床上躺了个把月,出门走路时仍是一拐一肢的,有人见了问她脚怎么了,她一时情急,脱口而出,说是脚上长了冻疮。
她忘了正值九月天,脚上长冻疮岂不邪门。
这一来,她脚上长冻疮就成了家喻户晓的笑话。
也不知淳于飞是有心还是无心。但,熟话说的好‘做了亏心事,就怕鬼叫门。’潘玉莲却是听者有意,犯了她的大忌。
潘玉莲认为淳于飞是存心损她,不由地怒从心起,岂能轻易甘休。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骂小王八蛋,淳于飞认为有损他的颜面,也不由地怒道:
“好个死婆娘飞爷关心你也有错,再骂小爷,小爷可不客气了,我……!”
“你要怎滴?”潘玉莲说着撒起泼来,朝淳于飞立身处撞了过来,嘴里喊道:“官差打人了,官差打人了,……。”
就在淳于飞手足无措的时候,一道人影倏闪将美少妇撞的朝人群飞了出去。
“啊……”惊呼声中,潘玉莲飞身摔落人群,跟几个看热闹的撞跌作一堆。
一片惊乱中,一个声音招呼淳于飞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淳于飞一肚于郁闷跑出“天桥”才刚刚拐出了王府大街,他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他。
停下了脚步,他扭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大的胖子,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飞,飞哥’,你……你怎么惹了那个母夜叉!”
眼睛一亮,淳于飞没直接回答,兴奋道:“是你这赖子,太好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来人是个有一张圆圆的脸,圆圆眼睛,圆圆鼻于,还有一付圆圆身材的人,他叫李善仁,是“天桥”边上出了名的混家。
冲了上来,这李善仁紧紧搂住淳于飞,嘴里就嚷嚷不断道:“我嚓,你这些日子跑到那去了?弟兄们少了你,一个个活脱死了爹娘,一付没精打采的样子呐。”
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见到了“哥儿们”,淳于飞人立刻有了精神,恢复道平常的模样。
他嘻嘻一笑,轻捶了对方一拳道:“别提了,我得罪了一个人,得跑路出去避一避风头。”
“谁?”李善仁奇怪地问道:“这地面还有你怕的人?”
“谷大用!”
李善仁狐疑地看着自己的老大,不解地问道:“那个谷大用?”
淳于飞耸了耸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有那个谷大用,西厂掌印厂督谷大用呗。”
“我靠,我靠。”李善仁惊得连爆粗口,随后说道:“西厂厂督谷大用可是京城里有名的三皇上,我靠,得罪他,你是相死不想活了。”
(西厂,明初设立的内阁,从仁宗时开始权力逐渐扩大,内阁首辅形同宰相,可以拟诏谕,协助皇帝处理国家方针大计,因而在阁臣之间展开了激烈地争夺首辅职位的斗争。阁臣互相倾轧,吏治渐趋腐败,官场贪污成风。英宗、景帝、
宪宗等皇帝一个个昏馈无能,长期不视朝政,宦官乘机窃夺权势,于是朝臣和宦官之间为争夺权势也在明争暗斗,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斗争日趋激烈。为了维护皇权的至高无上和对臣宦实行有效的控制,皇帝便开始采取一种新的监督控制办法,即设立特务机构,通过心腹亲信太监秘密监察朝臣的言行,于是西厂便应运而生。)
李善仁冲淳于飞竖起了大拇指,好像在说:“老大你牛叉。”
没好气的,淳于飞一瞪眼道:“竖你大爷,你以为我想啊?这不现在像狗一样赶紧准备跑路,能躲一时是一时。”
“你怎么得罪这没子孙带的家伙?你是“啐”了他的宝贝,还是睡了他‘干’姑娘?”
淳于飞摆手道:“不提这事,先说眼前的,你有没有办法替我弄到一匹马。”
“马?!你要干什么?”
“我要跑路出去躲一阵,总不能待在京城洗干净脖子等他们砍吧?”
“你……你就是躲的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啊。难道你一辈子不回京城了?”
“暂时想不了那么多。”淳于飞道:“我总不能现在,白白去送死吧。”
点点头,李善仁道:“这话也不错,先保住小命要紧?”
“先保住小命,等那老杂碎消了气,我再想办法斡旋。”
“嗯,只能这样了。”李善仁道:“马不成问题,只是这盘缠……”
拿出了一个月前在城门口从“税捐箱”里顺来的几锭碎银,淳于飞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苦哈哈,我准备今晚上到‘蕟蕟蕟赌坊’去博一下手气。赢了,固然是好,输了,也只有鸟蛋精光,反正站起来一条,躺下去一根,走到那睡到那,只要有马匹代步就成了。”
想了一想,淳于飞道:“赖子,经过这次的事,让我‘悟’出了很多道理,其中之一就是,我发现我们一天到晚的如此鬼混,终究混不出名堂来,人生在世,要混就得混到像那些当大官的,有地位、有名、有势、有钱。”
最重要的就是实力。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江湖道,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连一个女人也‘搞’不定的话,那就是一种莫大的悲哀了。”
想起了自己的事,淳于飞五味杂陈,不知道什么滋味。
“我……我也知道这层道理。”李善仁一张圆脸发红道:“然而不管实力也好,银钱也罢,这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当然。”淳于飞道:“所以我才想去蕟蕟蕟赌坊碰碰运气,万一咸鱼翻身让我大赚一笔。”
笑了笑,李善仁道:“看来这次的事对你的刺激还真不小。”
忿忿的,淳于飞道:“我不否认,不过这一口鸟气,我早晚要讨回来。”
岔开话题,李善仁道:“一会你去‘蕟蕟蕟赌坊’可要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