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南一瞳孔一震,像是被戳到痛处一般,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不……”
“她怎么会死呢?不,这不可能……”
傅屿礼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同情之色,他可以理解南一此时此刻的心情,因为他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傅屿礼微微垂眸,俊美的脸庞说不出的落寞,哑声道:“……逝者已逝,我只能说一句,节哀。”
“不……我不许你说这两个字!”
南一混乱的大脑瞬间清醒,他眼睛通红,恶狠狠盯着眼前的男人,情绪有些崩溃地怒吼。
他手指着傅屿礼,怒骂道:“你不配说这两个字!”
“我算是看明白了,之前你对她的喜欢都是装出来的,不然她才……出事多久,你就能心平气和说出这两个字,节哀?呵,我不相信她死了,也用不着你在这儿假惺惺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南一愤怒地看着他,眼底满是厌恶,就像傅屿礼是负心汉似的。
“……”
傅屿礼无语片刻,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他有多喜欢姜瑜薇,需要向他解释?
他算什么东西。
别说他和姜瑜薇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了,饶是他是她的亲弟弟,断然也没有资格跑到他面前大放厥词。
傅屿礼目光平静至极,就像他这个人一般,沉稳冷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扰乱他的心绪。
他越是表现的淡定从容,南一越发觉得他这个人虚伪得很,想到之前他还因为傅屿礼的存在吃醋,跟姐姐闹情绪,他就觉得不值!
姐姐这么优秀的人,怎么挑男人的眼光这么差劲?
“你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能让姜医生死而复生吗?如果真的可以,那你随便发,就算打我一顿,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姜医生入土为安,她的尸身高度腐烂,再耽搁下去恐怕……”
说到这,傅屿礼似乎有些不忍,他闭了闭眼,语气沉重,“我劝你还是去找祁见深吧,只有他签字,尸体才能火化,才能让她入土为安。”
“她毕竟是你的姐姐,你也要为她考虑考虑。”
南一双眼猩红,额角青筋直冒,他恨不得上去撕烂傅屿礼的嘴,怒吼让他闭嘴,不要再说了!
可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傅屿礼说得都是对的!
即使他不肯接受现实,但这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肯定会去找姓祁的那混蛋。”
随后他像是宣誓主权一般,冷冷瞥了傅屿礼一眼,沉声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我父亲,还有萧阿姨,别人没有资格去料理她的身后事,即使是祁见深!”
说完,南一摔门离去。
那力道,恨不得把傅家老宅都给拆了。
“少爷……”
围在房门口的佣人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可听都听了,少爷不会把他们赶尽杀绝吧……
傅屿礼态度冷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像是累极了,摆摆手,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了。
佣人们默默离去,临走前帮他带上房门。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傅屿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一滴猩红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过他性感的喉结,最后隐于他的睡衣中。
他放下高脚杯,随手抹了下唇角,赤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来到沙发旁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点开祁见深的聊天框。
【有一个麻烦刚从我这儿离开,估计现在应该在去找你的路上了。】
祁见深几乎秒回:【?】
【谁?】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
傅屿礼并没有直接告诉他,打了个哑谜。
祁见深果然聪明,很快就猜到了他口中那个‘麻烦’。
【哦,你说的是南一?她那个所谓的前男友,呵,不知死活,尽管让他来,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男人话说得极为不客气,看似狂妄跋扈,对南一的存在很是不屑,但傅屿礼还是从他发来的信息中读出了敌意。
还真是嘴硬。
傅屿礼摇了摇头,倘若祁见深真的不在意南一的存在,当初也不会把姜瑜薇住院的消息透露给他,让他跑过来碍自己的眼。
说白了,祁见深还是介意,介意在他和姜瑜薇结婚之前,南一曾经跟姜瑜薇有过那么一段感情。
想到此,傅屿礼勾了勾唇,眼底流露出无奈之色。
是啊,谁能不介意呢?
连他刚知道南一的存在时,醋坛子都打翻了,更何况祁见深可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傅屿礼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给祁见深提个醒。
【你最好不要太过分,那人和她的关系没那么简单,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
……
与此同时,祁家老宅。
祁见深刚收到傅屿礼发来的信息,不禁蹙起眉头,还没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卧室的房门从外面推开,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传了过来。
“深哥哥,我听刘妈说你最近失眠,我给你整了些土方子,之前我用过,很有效的……”
来人正是姜苑,她上身穿着黑色一字肩收腰毛衣,下面紧身休闲裤,一头栗色微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后,精致的妆容,一举一动透着几分性感妩媚。
祁见深立马收起手机,将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上,神色说不出的冷漠,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不是交代过了,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打扰我?”
姜苑身形一顿,那双与姜瑜薇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不敢上前,看上去是那么的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不好意思,深哥哥,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我知道姐姐去世的消息对你打击很大,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也要继续生活,姐姐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为了她如此难过。”
祁见深眉头拧的更紧了,听到这些话,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刺挠。
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姜苑这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