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江一山撤走保镖,并没有再拦着祁见深离开。
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逐渐远去,江一山从始至终都拧着眉头,神色略显凝重。
殊不知,二楼某处躲着一道倩影,一双眼睛暗中注视着这一切。
管家端着一杯咖啡和一个盘子走了过来,放在他面前,盘子中是一份意大利面。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江一山,“先生,折腾了一早上,您用些早餐吧。”
江一山收回视线,扫了一眼盘中餐食,只是端起那杯咖啡抿了口,不禁有些担心南一和姜瑜薇的状况。
“没什么胃口,先放这儿吧,你去给少爷打个电话,问问他那位小姐的情况。”
管家愣了下,不禁有些惊讶,他以为江一山是在为与祁氏解除合作而忧心烦恼,却没想到他是因为那位小姐的身体而忧愁。
没等到回应,江一山疑惑抬眸,看向管家,“怎么了?”
管家立马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问道:“先生这么担心少爷,为什么不亲自打电话关心他呢?”
江一山却皱了皱眉,不悦道:“我关心他那个兔崽子做什么?他偷别人老婆,还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有辱江家门风!”
“那您?”管家傻眼了。
“我是不爽祁见深这么对待那位小姐!”江一山冷着脸,放下瓷杯,“感情不和可以离婚,没有必要闹得如此不堪,而且还在我们这些外人面前,我实在看不过眼,才阻拦他。”
“……”
管家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就为了这个,舍去国内那边的发展?
好吧,不得不说,他家先生还是挺有正义感的。
江一山正要拿起刀叉吃那份快要冷掉的意大利面,他这人一向比较爱惜食物,突然想到什么,动作一顿,拧着眉,思忖些什么。
“怎么了先生?”
管家刚要去给南一打电话,见状,不由出声问道。
江一山沉默许久,突然抬眸看向管家,沉声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位祁太太……长得跟芳如有几分相似?”
管家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与江一山四目双对,“好像有点……”
何止是有点。
那眉眼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江一山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二楼某处紧闭的房门,他记得前些日子跟萧芳如见面的时候,问过姜苑的身世,对方却说不是他的孩子,他仔细瞧了瞧姜苑,最终还是不太放心让人偷偷取了姜苑的发丝拿去检查。
事实证明,确实不是他的孩子。
说实话,江一山多多少少是有一点失望的,但随着姜苑昨晚来那么一出,他就彻底绝了那份心思。
甚至感到庆幸。
呵,也是,要是他的孩子,被姜海那王八蛋抚养,说不定会被教育出来第二个姜苑!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姜海那老不死的东西送到别人的床上谋取利益。
……
医院。
南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长长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幸好你没什么大事。”
姜瑜薇正在照镜子,指尖掠过脖子上狰狞可怖的青紫掐痕,想到那时即将窒息的感觉,心中不由感到恐惧。
看得出来,祁见深当时真的想杀了她。
原来那道被匕首划破的疤痕已经淡了不少,现如今又添新伤,而且这两次都是跟祁见深有着不浅的渊源。
姜瑜薇眸色黯淡,她默默收起镜子,看向一旁放松下来的青年,目光落在他嘴角的伤痕上,指了指,“你不去处理一下?”
南一摇摇头,颇为不屑,“不用,这点伤过几天就会愈合,只是……”
他看着姜瑜薇脖颈上触目惊心的掐痕,南一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心里多多少少还有那么点愧疚自责。
本来他故意挑衅祁见深,就是看到姜瑜薇赶来的身影了,想着挨几下就挨几下,如果能换来姐姐的心疼和在意,那就值了。
可他没想到祁见深就是个疯子!
他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对待姜瑜薇……
想到此,南一眼神变得阴沉晦暗,很快恢复正常,他抬头看了姜瑜薇一眼,突然站起身,“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不等姜瑜薇反应,南一行色匆匆跑出医院。
姜瑜薇皱了下眉,但还是选择在此等候。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一个护士走了出来,问另一个护士。
全程都是用英语交流,大概意思是被车撞了的中年女人怀了孕,现在失血过多急需熊猫血,然而医院血库没有熊猫血血浆了。
见两人着急的样子,姜瑜薇眼神轻闪,犹豫片刻,从容起身,快步朝她们走去,用流利纯正的英语跟她们交流。
“我是熊猫血,可以先抽我的血。”
毕竟人命关天,姜瑜薇医者仁心,实在看不得这副场景,再者她确实血型特殊,不就是抽点血,能帮则帮。
两个护士对视一眼,最终决定就这么办,然后再从别的医院调血浆过来。
姜瑜薇抽了血,脸色有些苍白,她用棉签摁着自己胳膊上的针孔处,坐在走廊长椅上休息,顺便等南一回来。
大概十分钟后,南一气喘吁吁赶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包装袋,他献宝似的扬起手中袋子,笑道:“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姜瑜薇神色恹恹,她这两天没怎么吃饭,刚才又抽了那么多血,这会儿有些眼前发黑,“什么?”
南一瞧她气色很差,并没说是什么,把袋子塞到她怀里,转身去找医生去了。
结果医生过来一看,解释说姜瑜薇贫血。
“……”
姜瑜薇哭笑不得,只能向南一解释,刚才去献了血。
“你快吓死我了!”
南一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似是在怪她逞强,送走医生后,到她身旁坐下。
示意她打开袋子看看。
姜瑜薇这才想起这个袋子,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由愣了下。
里面居然是一条纯黑色的抹脖!
这是……给她遮伤痕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