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选择她对吗？”
郑旭辉再也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了她，心凉的透透彻彻。
姜苑怔怔地看着那双通红的眼睛，她感觉到如果自己点头的话，说不定下一秒，他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不……”
姜苑迷茫慌乱的解释，可她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怎么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让他们都活着，无论是姐姐，还是郑旭辉。
可是，为什么他非要逼自己做出一个选择呢？
触及姜苑眼中的迷茫与痛苦，郑旭辉心情很是复杂，他也不想姜苑这么为难，可他错就错在低估了姜瑜薇在姜苑心中的分量。
如今木已成舟，再说什么都无法挽回。
郑旭辉狠下心，再次逼问她，“你选她还是选我？”
“苑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谁也不敢确定姜瑜薇什么时候醒过来，而且傅屿礼和祁见深这么盯着她，严防死守，过了今晚，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下手的机会了！”
现如今他们已经怀疑到他身上，若不是今晚姜苑留下来守夜，他也不敢这么铤而走险。
他想活着，只有活着，才能陪在姜苑身边！
姜苑连连摇头，情绪非常激动，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这样。
“旭辉，你是医生，你也知道我姐姐她刚出车祸，伤得很重，我看她头上也有伤口，检查报告不是说了吗，她有中度脑震荡，说不定她醒过来就忘了这些事了呢？”
姜苑望向他的眼神几乎充满了哀求，耐心轻声哄着，“事情真的还没到你想象的那个地步，凡事我们应该往好的方面想一想。”
“往好的方面想？”
郑旭辉冷笑着把她推开，无法冷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意外？说白了你就是不想让她死，想让我死！你可以直说啊，何必撒谎呢？！”
“我没有！”
姜苑忍不住拔高声音，连忙否认！
她怎么舍得郑旭辉离开她？
光是想想，她的心就一阵窒痛！
两人激烈的争吵，压根没有发现病房房门已经被推开，林知意几乎愣在原地。
“不行，她今天必须死！我不能赌！我也赌不起！”
郑旭辉一把将她拉到一边，上前一步，就要将针管扎进去。
“不……”
姜苑猛地睁大眼睛，顾不得什么，想要扑过去拦住郑旭辉。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女声传来。
“郑旭辉，你敢伤害她，我就让你一辈子住在监狱，再也出不来！”
郑旭辉动作一顿，和姜苑同时错愕地扭头看去，只见林知意冷着脸，手里举着手机，将他们这一幕拍了下来。
“林知意！”
郑旭辉眼底闪一抹狠厉之色，他万万没想到林知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拍了下来！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夺走林知意的手机，林知意反应很快，将手机死死护在怀里，冷冷凝视着抓着她手腕的郑旭辉，轻蔑一笑。
“我已经设置了定时发布，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保证两分钟后，你们丑恶的嘴脸就会同步在整个晴海医院所有工作人员的手机上，以及微博！”
“就算你抢走手机也没关系啊，你能在两分钟之内解开我的手机密码么？能得知我的微博密码登录么？你不能。”
郑旭辉气疯了，整个人处于崩溃爆发的边缘，他左手狠狠掐着林知意的脖子，右手握着针管抵在她脖子大动脉处，恶狠狠道：“你信不信你也活不了！？”
“同事一场，我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林知意没有丝毫畏惧之色，直视郑旭辉的眼睛，“你不是已经把事情做绝了吗？谁又能比你做的更绝呢！”
满是嘲讽的语气，她一点都没跟郑旭辉客气。
毕竟在她看来，郑旭辉已经彻底疯了！
像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干嘛还顾忌他的自尊心，给他留面子！
可没有男人不要面子。
无论是林知意的行为还是眼神，深深刺激到郑旭辉，他眼神特别凶狠，举起手中的针管，就要朝她的大动脉扎进去！
“那你就去死吧！”
“旭辉！不要！”
姜苑立马上前紧紧抱住男人的劲腰，脸上都是泪水，她情绪失控地哀求，“不要，我求求你了！”
林知意可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如果她死了，等姐姐醒过来，她一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再说了，她不想郑旭辉真的手上沾血！
郑旭辉动作一顿，他面部表情是狰狞的，嘴角还在不受控制的抽搐，看着眼前梗着脖子抬头看着自己的女人，明明很怕的样子，却要装作毫不畏惧的模样。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气氛十分紧张。
就连林知意心情都是忐忑不安的，她清楚的意识到刚刚郑旭辉是真的动了杀心。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或许姜瑜薇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但如果能阻止郑旭辉疯狂的杀戮，能挽救姜瑜薇的一条性命，她觉得很值。
郑旭辉眼神闪烁，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冷声威胁道：“如果我不杀你，也不杀她我，你可不可以当作今天晚上的事情没发生过？”
林知意皱起眉头，耿直单纯的她很想直接怼过去，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怎么可能当作从来没发生过？
但她也知道，如果这么说，她和姜瑜薇都性命不保！
林知意憋了好一会儿，艰难地点点头，“可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郑旭辉眯起眼睛，目光充满质疑，“真的？”
其实他跟林知意同事这么久，对她这个人还算了解，知道她从不撒谎骗人，比较单纯耿直。
可事关他能不能活下去，他必须要一个承诺，亦或者保障！
林知意一脸认真地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比真金都真。”
郑旭辉冷笑一声，“发誓有用的话，我早就被雷劈成渣渣了。”
“……”
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但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林知意有些无奈，“那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